且不提電視劇里的商戰情節非常簡單,甚至說兒戲,楊柯辭職后直接就扯起一面和精言唱對臺戲的大旗,緊接著是財務總監潘女士和唐欣的加盟。
電視劇里楊柯是怎么形容葉謹言的?心狠手辣!
林躍真心覺得葉總太仁慈了,像銷售部經理、財務總監這么重要的職務,聘用時居然沒有簽競業協議,這是嫌自己企業的命長,一心為對手公司培養人才呀。
普通職員跳槽也就算了,高管和技術人才是說走就走,并且堂而皇之地跟自己唱對臺戲,精言能存在十幾年,還做到了產業龍頭,可真是老天編劇眷顧。
“安仁哥哥,你想什么呢?”袁媛見他唇角始終噙著一抹玩味的笑,忍不住問了一句。
“哦,我在想怎么花謝宏祖拿來買房的幾千萬。”
“幾千萬?”
林躍看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我攪了別人的投資計劃,當然要給安排一個替代方案了,不然怎么對得起別人的信任?”
袁媛看著前方路面說道:“你說的那個人,是那個空調女王嗎?”
盡管她已經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讓聲音聽起來自然一些,但是無論飄忽的眼神,還是放在膝蓋上緊握的雙手,都出賣了她的內心。
林躍說道:“放心吧,我是不會和謝嘉茵結婚的,我只是需要謝氏集團這個平臺來狙擊精言集團。”
“你真打算和那些人”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林躍拍拍她的手:“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袁媛說道:“如果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課程盡快修完,其他什么都不要管。”
“嗯。”
數日后。
南昌路一家咖啡館里。
空氣中漂浮著新豆出鍋的香氣,圍著圍裙的服務員把溫熱的咖啡豆倒進鋁合金盤里放到陰涼的地方,等待熱力消散后裝袋放養,老板囑咐幾句后,便和角落里一位熟客閑聊不同產地的咖啡豆口感差異的問題。
蔣父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窗欞漏下的光一點一點侵蝕著他稍顯僵硬的五根手指,從他不斷去扶鏡框的動作來看,想來狀態不怎么好,情緒很緊張。
他的右手邊放著一杯咖啡,已經不再冒熱氣,而且還是八九分滿,顯然沒喝多少。
又過去差不多五分鐘,一個人走進咖啡廳,左右打量一眼后,來到蔣父對面坐下。
服務員上前招呼,他要了一杯檸檬水。
“蔣先生,按照我們的約定,你的借款已經逾期一周,我這次來是想通知你,如果明天不能把錢換上,我們會到你在復興路的家里談這件事。”
“李先生,李先生,求你再寬限幾天,寬限幾天好不好?”蔣父兩手輕顫,用近乎哀求的聲音說道:“我媽年紀大了,經不起嚇,有什么事你們找我找我,千萬不要去打擾我的家人。”
催債人說道:“我們也想找你要,可是你拿不出來呀。”
蔣父說道:“你們看這樣好不好?我把我買的那些股票,分給你們一部分,怎么樣?”
“蔣先生,你在開玩笑嗎?我們要的是錢,不是股票。”
“我把那些錢都投到了股市,是,現在行情不好,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何嘗不是機會呢?多么好的抄底機會呀,過段時間大環境好起來,只要銀行來一次降準降息,大盤就跟著起來了,那時候不要說還錢,多給你們一倍利息也是沒問題的。”蔣父談起股票來,那真是頭頭是道,神采飛揚。
“停停停。”催債人舉斷他 的夸夸其談:“蔣先生,我再說一遍,老板讓我過來是下最后通牒的,要么今天把錢還上,要么明天我們上你們家,找老太太要錢。”
“李先生,你幫幫我好不好?”
“不是我不幫你,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何況我們已經寬限你一周了。”
“你跟你老板說,就說我愿意在現有利率的基礎上再漲一分,只求多給我一個月時間行不行?”
“沒可能,老板吩咐了,三天內要是還收不回這筆錢,我這個月的工資也甭想要了。”
“這這”
蔣父摸了一把頭,急得老臉漲紅,如坐針氈。
“蔣先生,不瞞你說,剛才下車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有人說可以幫你還錢,但是有一個條件。”
蔣父一聽,猶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什么條件,你說。”
“你們家復興路那棟房子的房本是不是在你手上?”
“是,不過我把它抵押給銀行了。”
“那位先生呢,答應幫你還清銀行貸款和你在我們公司的借款,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周轉,到時候你能連本帶利把錢還上,房本物歸原主,如果不能,那么對不起只能賣房回款了。”
蔣父不說話了,他為什么把房本抵押給銀行而不是貸款公司,就是因為銀行利息低,而且處理問題合規合法,后面股票解套后一賣,把錢還上,房子還是蔣家的,可要是抵押給這些貸款公司,問題就復雜了。
“不同意?那算了。”催債人也不強求,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站起來就走。
“等等,等等”
蔣父急了,要知道明天就是老太太的生日,催債人真要上門討債,往他家里一住,萬一把老太太氣出個好歹來,那可怎么辦呀。
“行,我同意。”
他能怎么辦,只能選擇妥協,因為現在股市一片哀嚎,都等著銀行降息降準救市了,按照他的想法,銀行系統一定會有作為,畢竟那么多股民,不可能讓大家全部血本無歸,在這一點上樓市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所以再堅持一個月,一切都會好起來。
萬一好不起來呢?
好不起來再說。
俗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他在股市里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好。”催債人重新坐下,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章先生,他同意了,可以過來簽協議了。”
蔣父的心都放在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上,沒有在意這個姓氏,直到一個人走進咖啡廳,他的表情變了。
“是你?”
這回他知道催債人嘴里的章先生是誰了。
章安仁!
女兒的前男友,那個他一直看不起的窮小子。
“沒錯,是我。”林躍在催債人的殷勤伺候下落座:“很意外嗎?蔣先生。”
蔣父很想拂袖而去,但是對上催債人帶著威脅的目光,頓時慫了,重新坐到原來的位子上。
林躍打個響指,招來服務員,點了一杯美式咖啡。
“我想李先生已經把事情說的很明白了,多余話我就不說了,這是房產抵押協議,你看一下,沒問題就簽字畫押,我馬上叫人陪你去銀行辦理贖回手續。”林躍把一份件推過去。
蔣父把那張紙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確認里面沒有設置字陷阱:“我很好奇,你這么個窮小子,從哪里搞來這么多錢。”
章安仁在他眼里就是個沒有格局的鄉巴佬,浦東那套小兩居,或許在二線城市的人看來已經很不錯了,但是對于他這種曾經資產幾千萬的家庭,根 本就是不值一看,現在呢?這小子把一份涉及金額三千多萬的協議推到他面前,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這份從容和淡定,跟以前完全是兩個人。
“蔣南孫沒跟你說嗎?”
“說什么?”
“也對,告訴你完全沒有意義。”林躍微笑說道:“因為我傍上了比你們家還有錢的大富婆,所以把你女兒一腳蹬了,怎么樣,我棒不棒?這可比你炒股來錢快多了。”
蔣父呆呆地看著他,想生氣又不敢生氣的樣子特別有趣,催債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難受的樣子同樣很有意思。
“章安仁,你你果然是個無恥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