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怎么回來了?”
不是搬家公司的人,也不是朱鎖鎖,是蔣南孫的小姨黛茜。
“意大利那邊的事告一段落,我就回來了,想著給你們一個驚喜,就沒打電話。”
黛茜一面說,一面拉著皮箱往里面走:“你媽呢?”
“我媽……”
“怎么了?”
黛茜看得出蔣南孫有心事,隨口問了一嘴,然而沒等外甥女回話,她一眼看到客廳里的林躍,頓時火了:“是你?你怎么在這兒?”
要說這輩子最恨的人是誰,第一個是馮江的話,第二個就是章安仁了,要不是這兩個人做局陷害她,她也不會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是,意大利那邊的事情告一段落,她得以脫身歸國,但是并不代表麻煩事完全了結,國內那棟想拿來做民宿的小樓和靜安區的住宅已經被法院查封,正在走評估流程,即將上市拍賣,葉謹言為了幫她,派出了精言的律師團隊,然而不僅沒能搞定官司,首席律師反而因為被人舉報偷稅漏稅進去了,估計得判個三五年。
她沒有給戴茵帶來驚喜,反而給章安仁驚到了。
林躍說道:“這是我的房子,你說我為什么在這兒。”
“你的房子?”乍一聽這話,黛茜以為他在開玩笑,可是看看姐姐戴茵,看看蔣父,看看蔣老太,再看看王永正,他們的表情都在陳述一件事他沒有開玩笑,他說的都是真的。
“南孫,怎么回事?”
蔣南孫說道:“爸爸找他借錢炒股被套牢了。”
“找他借錢?借了多少錢?”
“三千五百萬。”
對于這個數字,哪怕是黛茜,也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你是故意的?”
事到如今她也看出來了,圍繞蔣家的每一件禍事,后面都有章安仁的影子。
林躍說道:“真聰明。”
黛茜說道:“為什么?”
“為了把你們這些人的頭踩在地上,讓你們體驗一下窮人為了生活犧牲尊嚴的滋味,這個回答你滿意嗎?”林躍笑著說道:“不要急,這才哪兒到哪兒,我的山路十八彎,我的套路九連環,算算的話還沒過一半呢。”
黛茜大怒:“這對你有什么好處?”
“馮江告訴我,他跟你提了多少遍,想要一個孩子,但是你自始至終不肯松口,有一天他喝了酒,為這事兒發脾氣,你跟他吵了起來,他借著酒勁兒提了下離婚的事,你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哪怕他酒醒后跟你認錯也無濟于事。說真的,挺瀟灑的,你的外甥女應該會很崇拜你吧。不過真遺憾,我是一個十分傳統的人,也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對于那些視婚姻如兒戲,只追求自己舒服、漂亮,不打算承擔家庭責任和社會責任的婊子,時間和精力允許的話,我一般會隨手送她們一個BADEND,你當然也不例外咯。何況王永正是你介紹給蔣南孫的,至于懷里揣著什么鬼主意,你知道,我也知道,雖說我已認清蔣南孫的綠茶本質,卻不代表會輕易放過有心算計我的人。我這么說,聽得懂嗎?”
黛茜深吸一口氣:“那咱們就走著瞧。”
林躍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拉著行李箱過來是要在蔣家寄宿一段時間的吧,就目前的情況來講,你不走著瞧,難道要住下瞧?說實話,我對你外甥女的身體多多少少有那么一點興趣,因為給王永正戴綠帽子會很爽,至于葉謹言,要給他戴綠帽子的話我會選擇朱鎖鎖,而不是你這個一臉尖酸刻薄的老女人。”
王永正之前便處于盛怒邊緣,如今聽到這些過分言語再也忍耐不住,揮拳便往上沖。
一聲脆響,林躍握住他的手,逆時針一扭,抬起腳踹在王永正肋下,只聽一聲悶哼,王永正噔噔噔連退好幾步,捂著被踹的地方呵呵粗喘。
“王永正,這是我的房子,你在別人的房子里對房主揮拳?還真是蠻不講理呢。”林躍說道:“說真的,你應該感謝國內法律,如果是在國外,那就不是踹你一腳的事了。”
叮叮叮咚 蘋果手機特有的鈴聲打破客廳的緊張氣氛,駱佳明接起來一聽,沖林躍點點頭:“搬家公司的人來了。”
說完這句話他過去打開房門,六七個身穿工裝的男子走進房間。
“哥兒幾個辛苦了,給把房間里的東西搬到外面。”
駱佳明招呼工人做事,林躍扭頭看向蔣老太和蔣父:“什么東西帶走,什么東西不帶走,之后搬去哪里,你們自己和工人講。”
丟下這句話,林躍招呼袁媛和駱佳明一聲,帶著倆人走了。
王永正看看窗外開走的保時捷帕拉梅拉,又看看不斷把屋里的東西往外搬的工人,以及手足無措的蔣老太,不斷說著“小心一點,輕拿輕放”的蔣父,心頭憤恨不斷地往上翻。
“小姨,難不成就這么讓他拿走南孫家的房子?”
“不然呢?”黛茜說道:“房本在他手上,還有公證處認證過的借貸協議,除非能把錢還上,不然告到法院也是我們輸,還得賠一筆訴訟費。”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有辦法。”蔣父說道:“辦法就是你去跟你爸媽借錢,讓他們幫親家渡過難關。”
王永正:“……”
三千五百萬,這么大一筆款項,他爸是不可能同意的。
這時站在陽臺打電話的蔣南孫快步走到幾人身邊:“鎖鎖說看好了一套房子,讓我們把重要的物品搬過去,等她簽完協議會把地址發給我們。”
蔣老太說道:“還是鎖鎖好啊。”
當日夜,中糧海景壹號B座。
林躍端著高腳杯,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對面的輪渡廣場,靜靜思考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霓虹在窗戶跳躍,也在他的瞳孔跳躍,輪渡的探照燈不時晃過,在空中留下一道銀光。
外灘和黃浦江的夜景他不陌生,很熟悉,熟悉到可以說出每一棟建筑物的名字。
“你在想什么?”
謝嘉茵的聲音由后面傳來。
林躍沒有回頭,望著遠方連綿遠去的燈光說道:“黛茜回來了。”
“那個蔣南孫的小姨,葉謹言曾經的左右手?”
謝嘉茵穿著紫色睡袍,臉上有淡淡的水光,應該是剛剛做完面膜。
林躍晃晃高腳杯里的葡萄酒,端起來喝了一口:“她在意大利的房產被收繳后,葉謹言又借給她一千八百萬,方才填上罰款的窟窿。”
謝嘉茵走到他身后,伸了伸手,又縮回去,又伸了伸手,稍作停頓后才像個害怕被拒絕的小女生一樣抱住他的腰。
林躍掃了一眼她微微發白的手,笑著揶揄道:“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虎,我還以為你會更狂野一點呢。”
謝嘉茵說道:“我不敢。”
“不敢?”
“把你嚇跑了怎么辦?如果是別的男人,貪圖我的錢,自然沒有必要害怕,可是在你面前,我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
“你是想說自己年齡大了,配不上我嗎?”
謝嘉茵沒有說話,而沉默就是承認。
“你確實配不上我。”林躍能夠感覺到她的手一僵,心說這女人呀,不論多大年紀,要是真心喜歡上一個男人,都會失去冷靜和理智:“不過吃多了青菜,偶爾換換大魚大肉也還行。”
這話要是從別的男人嘴里說出來,以謝嘉茵的身份包準一個大嘴巴扇過去,但是換做他,富婆別說發火,連絲抗拒的勇氣都沒有,原因很簡單,她大了他十歲,她的人離不開他,她的事業也離不開她。
簡而言之,在他面前會有一種難以克制的自卑心理。
林躍掰開她的手,轉過身去,把頭貼近她的側臉,小聲說了一句話。
謝嘉茵聽完整個人都傻了。
“你……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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