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語系系主任江騰高看他的目光有些復雜,是那種想提點他又不知道該怎么傳達的復雜。
林躍說道:“佟主任好,江主任好。”
他跟教務處主任和外語系系主任打招呼,獨獨撇開了教務處副主任聶偉明,什么意思顯而易見。
那兩個人并沒有點頭致意,因為林躍這種做法等于在出難題,這兩個人就算有心偏向成績好的學生,可畢竟是學校的領導,即使明知聶偉明刻意針對他,身為一個單位的同事,也不能明目張膽反對,何況今天這事兒十分難搞。
聶偉明一看林躍的態度,頓時勃然大怒,瞧著桌子上的《PLAYBOY》說道:“看看這是什么?認識嗎?”
林躍說道:“認識,花花公子嘛。”
聶偉明說道:“林躍,有人舉報你傳播色情刊物,現在人贓并獲,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林躍剛要說話,王陽從后面撞了他一下:“聶主任,誰告訴你這本雜志是林躍的,它明明是我的,你這么陷害一個好學生,不覺得很無恥嗎?”
聶偉明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王陽看到林躍過來反應這么激烈,一拍桌子說道:“王陽,我剛才怎么跟你講的,只要你老老實實說出事情經過,就不追究你的責任,要是膽敢抗拒調查,學校不僅會依律開除,還會把你交警察機關法辦。”
王陽冷笑道:“呸!老不死的,你來啊。”
與此同時,他還踩了林躍的腳一下,結合剛才的反應,意思很明顯,是叫他不要說話。
聶偉明噌的一下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說道:“王陽,你這什么態度?”
“什么態度?爺爺我早就想抽你了。”王陽拿起桌上那本《PLAYBOY》直接砸聶偉民臉上,嚇得老東西一個趔趄,險些把椅子撞翻:“實話告訴你聶偉明,這玩意兒就是你爺爺我的,外語系的學生誰不知道我有一個做美國記者的女朋友,她從那邊兒給我帶本雜志過來怎么了,那是我們的情調,管你丫蛋事兒!”
林躍算是看明白了,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有人寫舉報信給聶偉明,告他傳播色情雜志,結果王陽被抓了個現形,帶到教務處“三堂會審”。
按照聶偉明的想法,只要拿出開除學籍和送官法辦這兩項殺手锏,王陽肯定會害怕服軟,到時候當著他的面把來龍去脈一說,已經背負留校察看處分的他,還有可能像前兩次一樣大事化小嗎?開除學籍是一定的。
遺憾的是聶偉明選錯了對象,王陽在學業和他之間選擇了后者。
林躍其實能夠理解王陽的想法,要他出賣兄弟,這種事怎么可能做得出來,干脆,把所有罪名都攬在自己頭上,如果說是LUCY給他的,就算鬧到警察那里,因為涉及到外國記者,倆人又是男女朋友關系,一起擁有色情雜志只能算違法行為,罰倆錢兒訓誡一番也就沒事了,如果說是林躍給的,真要定性為傳播淫穢物品罪,起碼得進去關幾個月。
別說,這家伙不僅仗義,還挺會審時度勢的。
“反了你了,反了你了……”聶偉明拍著桌子望右邊坐的江騰高說道:“看見沒有,這就是你們外語系的學生,犯了錯誤不知悔改,還敢頂撞老師。”
那邊外語系系主任還沒說話,王陽火了:“今天我不僅頂撞你,還要抽你丫的賤貨。”
色情雜志這事兒一曝光,他是肯定不能在學校呆下去了,既然畢業證拿不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臨了收拾這貨一頓,就當給自己出氣了。
王陽這兒剛要沖過去揍人,未想林躍一按他的肩頭:“你下手沒分寸,弄死他就不好玩兒了,我來。”
說聲“我來”,沒等王陽反應過來,林躍手撐辦公桌往對面一跳,揪住聶偉明的衣領朝前一拉。
“你……你要干什么?我告……告訴你……你要是敢……敢……”
這玩意兒每天養尊處優,上班就是喝茶讀報遛彎兒,學生老師對他畢恭畢敬,什么時候經過這個,臉都嚇白了。
林躍無視聶偉明的叫囂,扭住他的胳膊往上一提。
“啊”的一聲慘嚎,聶偉明的右臂無力垂下。
這時林躍又一拉他的左臂,手往腋窩一按一掰,又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嚎,把聶偉明的另一條手臂也給卸了下來,完事腳在下面一勾,抱住老東西的腿一抻。
啊……
第三聲慘叫震得人耳膜疼。
過程說來繁瑣,其實不過幾個呼吸,王陽、江騰高和佟主任都看傻了,是,聶偉明年紀大了,不可能是林躍的對手,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一點兒招架的能力都沒有,就跟擺弄人偶一樣,三下五除二給卸了兩條胳膊一條大腿下來,躺在地上一條腿蹬踏的樣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仨人以為這樣就完了,林躍瞇著眼睛呵呵一笑,走到聶偉明身邊:“來,聶主任,我來幫你接骨好不好。”
話音一落,只見他握著目標手臂的肩膀一用力。
咯的一聲脆響,然后是一道悶哼。
聶偉明的左臂能夠活動了。
大家以為他出了一口惡氣就好了,哪里想到他往剛剛接好的手臂一按,猛地一掰。
又是一聲凄厲慘叫。
剛剛接好的手臂又被卸了下來。
“聶主任,我來幫你接骨好不好,這次咱們換右手。”
一樣的音調,一樣的笑容,可是落在聶偉明眼睛里,他跟一頭披著人皮的惡魔沒兩樣。
聶偉明的兩條胳膊和兩條腿被翻來覆去地折騰,叫到最后都沒力氣了,在那兒直哼哼。
這時教務處門口已經聚了很多人,都一臉蒼白看著地上死不了活不好的聶偉明,中間有跟聶偉明關系不錯的老師訓斥了林躍幾句,被他二話不說按在地上一番蹂躪,最后學校的保安來了都不敢進屋,只敢在外面喊他不要亂來,趕緊放了聶主任。
最后還是江騰高看不下去,怕他把人給折磨死吃槍子兒,從后面拽了他一下。
“林躍!這個大學你還想不想上?”
林躍停了下來,回頭望外語系系主任說道:“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會在乎燕京大學的畢業證?憑教務處有這種官僚在,就算你們求我留下,我也不會在這里多呆一秒鐘。”
這話講得很不客氣,門口圍觀的老師們面面相覷,都覺得他太囂張了,燕京大學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高校,一個大三學生,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
是,林躍懟了江騰高一句,不過他也沒有繼續折磨聶偉明:“本來按照我的打算,是折磨他到警察過來,現在嘛,我給你這個面子,放老東西一馬。”
嘴上說放聶偉明一馬,但是林躍心里很清楚,這一番折騰,驗傷的話是查不出什么,可是驗不出明傷不代表沒有暗傷,關節囊松弛和軟骨的磨損會讓聶主任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享受一下招惹他的后果。
他有給過聶主任機會的,怎奈對方一直追著他咬,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玩陰的了。
這時林躍忽然意識到王陽已經很久沒有說話,頭往那邊一瞥,剛好看到他把辦公桌上一樣東西揣進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