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
NB的人把董百豪抓了,面對如山鐵證,他無可辯駁,只能認罪伏法。
郭銘被人在港口的塔吊上發現,警察救下他的時候已經餓的說話都費勁,直到車仔面給他吃了三碗車仔面,他才恢復精神,面對NB探員的問題,完整地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媽的,我被他騙了”。
德貿集團因為集團主席和幕后老板先后被抓,受到NB和商業罪案調查科特別關照,又因為事涉灰色交易,高管們逃的逃,蹲班房的蹲班房。
警務處針對這件事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將能夠搗毀毒販集團的功勞都歸為臥底的出色表現。
當然,名字是要保密的。
其實藍博文已經不需要“藍博文”,他做回了心心念念的博仔,晉升刑事情報科高級督察。
邵志朗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連妹記餐廳的老板娘和文文都不知道。
NB的人懷疑過藍博文,猜測是不是他放走了這個嫌疑犯,不過懷疑是沒有實際意義的,就像覃歡喜,NB盤問了他半個月后最終選擇了放棄,于是這個林探員嘴里的幕后大BOSS坐上了開往馬來西亞的輪船。
有人說他離開的前一夜有在史丹利街的大排檔跟一個年輕人吃火鍋,倆人喝了三打啤酒,吃了五盤牛肉,一碟魚滑一碟蝦滑。
“QSIR呢?”
“如果事情不急,我勸你現在不要去招惹他?”
“怎么了?”
“剛才莫名其妙發了一通火,打發陸仔去街上檢查監控設備了。”
“知道他為什么發火嗎?”
“還不是因為那件事?”
“啊?這都多少天了,有完沒完?”
“全看釘姐咯,她難受他自然也不會有好心情。”
“唉,英雄難過美人關啊。你說林躍到底是為了什么?老老實實做份內的事不好嗎?干嘛那么多事,現在可好,他嘴上痛快了,大家的日子不好過了。”
當時董百豪客廳的對話不只朱旋、QSIR等人在場,攻擊隊的人也聽到了,回來后同事之間一八卦,都挺同情丁小嘉的。
林躍不說的話,她跟覃歡喜的關系自然不會受到影響,他一多嘴,好嘛,人家干爹干女兒的關系怎么可能還跟以前一樣。念念不忘的干爹復活了,還沒高興幾天就被爆出對方一直在利用她,這心情能美麗才怪。她這不開心,自然也沒心情讓QSIR碰,QSIR無法解決生理需要,也就不會給大家好臉色看。
“別說了,別說了。”
“干嘛別說?”
有人往后面指了指,吐槽林躍損人不利己的家伙扭頭一瞧,對話里的主角正從最里面的房間走出來,一面把身份牌從頭上摘下來,丟進大廳角落的垃圾桶里。
“林躍,你這是……”
一個喜歡他身上味道的女警員問道。
“辭職沒見過嗎?”
“辭職?”
一群人全懵了,他要辭職?這個捅了婁子的家伙留下一群人給他擦屁股,自己瀟灑地走了?
“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這有什么好開玩笑的。”
林躍沖大廳里吃湯面的、喝咖啡的、張著嘴想說話的、及驚訝的咬到舌頭的警察們揮了揮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見了。”
話音在左右回蕩,他步伐輕快地朝樓下走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警局外面的馬路上停著一輛紅色甲殼蟲,引擎蓋旁站著位穿風衣的妙齡女郎,一陣風襲來,拂動瀑布一樣的長發,從側面望去英姿颯爽,氣質不凡。
林躍出現在門口時,她面帶微笑揮了揮手,快步迎上去,挽住她的胳膊。
“今天這么好?不扮女漢子了?”
“這不正合你意嗎?從醫院的床上到公寓床上,整整給我洗了兩個月腦,還把當警察的工作辭了,你讓我怎么辦?無動于衷嗎?”
“看來這老套的英雄救美戲碼,還是蠻管用哦。”
小英沒有說話,其實說真的,林躍給她觸動最大東西,并不是當初在地下停車場救了她的性命,也不是更早一些幫她縫合傷口的溫柔,而是這兩個月來對她的照顧。
一直以來,她在藍博文身邊,都是一副拼命,努力,堅強的樣子,實際上都是咬牙苦撐而已,就算童年的遭遇再凄苦,毒販逼著他們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運送毒品,終日與恐懼、饑餓、痛苦相伴,但是說到底她也是一個21歲的小姑娘,在受傷住院,身體虛弱的時候,也想得到別人的照顧和關心。
英雄救美也好,趁虛而入也罷,亦或是不離不棄,暖心陪伴給她的感動,總之,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的心情是真的。
“李程敏昨天給我發來郵件,說她已經回到韓國,問我們什么時候過去?”
“下周吧,畢竟我要騰出一點時間……唔,過二人世界。”
倆人坐進紅色甲殼蟲,后排座椅盤坐的黑貓嗖的一下竄到中控臺,又往下一跳,落在他的懷里,腿一縮,尾巴一卷,舒服地瞇起眼睛。
小英一打方向盤,車子在馬路上轉了個圈,朝著東方駛去。
在左前方路口后面一點的一輛雷克薩斯轎車里。
戴著棒球帽的邵志朗看了藍博文一眼:“不追嗎?”
“為什么要追?你我都沒追,怎么可能追她?”
“不是吧?你真甘心這樣?不像你的風格呀。”
“第一,我現在是康增博,不是藍博文;第二,這是小英的選擇;第三,如果我沒有猜錯,你跟我欠他一個很大的人情。”
“既然欠人情,你打算怎么還?”
“假裝什么都沒看見咯。”
“這也太敷衍了吧?”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還?”
“他們結婚的時候包個大紅包咯。”
邵志朗沖他眨眨眼,啟動車子,調頭往相反的方向駛去:“我知道缽蘭街新開了一家旺海桑拿,要不要去試試?”
藍博文說道:“那有沒有會氣功的搓澡師?”
“有啊。”
“那還等什么?”
小轎車突然加速,以極快速度繞過前面的廂貨車和SUV,朝西方駛去。
兩輛車離開不久,警局大門那邊跑出來一個女人,打量一眼左右,沒有發現要找的人,扶著墻,彎著腰,吁吁地喘了幾口粗氣,咬牙罵道:“你有種,別讓我再見到你。”
2015年12月31日。
林躍披上睡袍,伸手撫摸小英的臉,她眉宇間噙著一絲“滿足”的情緒,被薄汗打濕的頭發有點亂。
這小妞似乎察覺到什么,小聲嘟噥一句“別鬧”,還往外推了推他的手。
林躍翻身下床,拿起床頭柜的煙走到陽臺,點燃一支吸了一口,雙手壓著圍欄笑看半島酒店對面的黃浦江。
當倒計時歸0,一道不激烈的青光閃過,點點煙灰黯然跌落。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圍繞身體的白徐徐收斂,隨著五感回歸,他睜開眼睛,打量一眼被黑夜填充的房間,抬起右手看了看,指尖還殘留著小英鐘愛的香水味。
活動一下手臂關節,他從椅子上起來,走到門口按下電燈開關。
光芒驅散黑暗的同時,他看到了陽臺上耷拉著頭走過來的八頓,想到黑貓還在系統空間,心念一動將其取出,放到床上。
那狗走過去,在它的身上嗅了嗅,眼神里有濃郁的同情和憐憫。
“嘶……”
夏侯沖它嗚咽一聲,嗖的一下跳下床,由門縫里鉆出去,這是用實際行動在告訴它“我們不一樣”。
八頓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林躍,如果它會說話,只怕已經在問“為什么了”。
“咳,老子跟二十一歲的女朋友才過了不到半個月好日子就給系統拆散了,心煩著呢,沒空理你。”
他用這個借口轟走八頓,過去把門一關,回到椅子前面坐下,把注意力轉入系統空間,下拉菜單至任務欄,檢索《使徒行者》之行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