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我原以為你真是一片好心,原來不是,你這個王八蛋早就在打嫂子旳主意了是吧,虧我以前那么照顧你。”
涂志強氣沖沖地走上來,起手就是一拳。
林躍沒有躲,也沒有反擊,在涂志強的拳頭即將接觸身體的瞬間就勢往后一倒,完事捂著在變色龍LV4幫助下偽造的有手掌印的臉,呆呆地看著對面的人。
這時工地上干活的人發現了這邊的異常,孫趕超和肖國慶趕緊放下手里的圓木往這邊趕。
涂志強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可是對方確實倒在地上,臉也確實紅了一大片,手掌印清晰可見。
“咋地?不服是嗎?”
他想上去揪林躍的衣領,沒想到給一腳絆倒在地。
“涂志強,你特么還有臉找我算賬,就你也算男人?”
林躍見他倒下,爬起來想去還手,沒想到也給絆了一腳,噗通一聲,跌倒在地。
這時孫趕超等人已經跑到二人身邊,一個去拉林躍,一個去拉涂志強。
“秉昆,有事說事,別動手。”
“你看他像能說事的人嗎?”
話音剛落,
那邊涂志強把肖國慶推了個趔趄,起腳就往林躍身上踹。
他往旁邊一閃,
孫趕超遭了殃,
給涂志強一腳踹在腰上,
疼得呲牙咧嘴,趴在地上起不來。
林躍一看死黨受傷,
大罵一句王八蛋,拉著涂志強的手往后猛甩,直接把人按倒在地。
“呸,
你老婆險些被你的狐朋狗友強暴,你護著你朋友,把她趕回了娘家,這么多天既不去接人,
也不給他們一家三口錢花,我好心用自己的工資補貼他們,到你嘴里成了勾引嫂子的王八蛋?你還好意思過來找我算賬,
涂志強,
是你不要臉,還是我不要臉?”
鄭娟險些被涂志強的朋友強暴?結果涂志強不站老婆站朋友?
這……這里面還有如此勁爆的隱情呢?
孫趕超等人面面相覷?他們比工廠里的人還早知道周秉昆和鄭娟這些天走得很近,光字片和太平胡同那邊傳得沸沸揚揚,
說什么的都有,
之前看到涂志強打他,
覺得可以理解,如果真像傳言說的那樣,周秉昆和鄭娟搞到一塊兒了,
那確實該打。
涂志強沒想到他會把實情講出來,之所以過來打人,一是因為聽了流言蜚語氣憤難當,
畢竟沒有幾個男人能夠容忍綠帽子的存在,二是覺得倆人真有一腿的話,
周秉昆不會說出那天晚上的事情,這關乎到鄭娟的名聲。
結果呢?結果失算了,這小子完全不在意別人對他,對鄭娟的看法,
把那晚發生的事情全抖出來了。
林躍掙脫孫趕超的手,
沖過去把涂志強推了個趔趄:“我問你,
是不是聽到別人講你被小兄弟戴了綠帽子,
惱羞成怒過來找我說理的?涂志強,你有資格嗎?你跟鄭娟在法律上一毛錢關系都沒有,連特么婚禮都沒辦,男女之間的事都沒做過,好意思講她是你老婆,你老婆……你老婆應該是水自流!”
這句話一出口,涂志強懵了,孫趕超懵了,肖國慶懵了,周圍看熱鬧的全懵了。
怎么又牽扯出一個人呢?
沒聽過這個名字的人不由在心里發問,水自流是誰?
“你們不知道水自流是誰吧?你們不用知道他是誰,只需要知道他的性別,水自流是個男人。”
男人?
水自流是男人?
那周秉昆說他是涂志強的老婆?這……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明白對嗎?一開始我也想不明白,直到鄭娟告訴我詳情。她跟涂志強結婚完全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為了掩蓋什么呢?為了掩蓋涂志強喜歡男人的事實。”
后面議論紛紛,工人們都被這個說法驚呆了。
涂志強喜歡男人?
仔細想想的話,他對那些性格怯懦的,身材瘦弱的,年齡小的工人,還真是關愛有加。
涂志強面容蒼白,一臉震驚看著揭了他老底的男人。
沒想到……他來找周秉昆算賬,最后卻被后者清算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比周秉昆給他戴綠帽還難堪,還勁爆。
谷糧</span“干啥呢?都干啥呢?”
后方傳來一個人的大聲質問,在場工人扭臉一瞧,好嘛,是徐達左來了。
他的身后還有一個人,年級在五十多歲,身上穿著一件青色中山裝,
眼角還有顆淚痣。
“是廠長,廠長來了。”
工人們趕緊分出一道口子,讓兩個人進去。
“我就知道是你,
周秉昆,是不是你挑的事?說,是不是你?”
還沒走到跟前,徐達左就一頂大帽子扣了下來。
“喲,徐副廠長,這是打算公報私仇呢。”林躍樂了,看到眼前這一幕,他哪兒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徐達左前幾天才把借條拿回去,現在找到一個整他的機會,那還不使使勁,用力踹他一腳。
“什么公報私仇,我什么時候跟你有仇了,簡直一派胡言。你跟涂志強打架的事大家有目共睹,這事兒我不該管嗎,廠長不該管嗎?”
“沒錯,我是跟涂志強動手了,不過是他先打我的,這事兒他們都看到了。”
趕超和國慶跟他關系不錯,自然不會說假話,忙沖廠長點頭示意。
徐達左說道:“這件事,誰先動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在打架,這是性質問題。”
林躍呵呵一笑:“這件事,在你那里誰對誰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挾私報復,還故意請來廠長,要把他當槍使對嗎?”
“你胡扯。”
“我胡扯?大家都知道你借了我十張工業券,你作為副廠長不打算還,可是我非讓你還,你嘴上不說,心里一直在琢磨怎么拾掇莪,對嗎?”
“誰借你工業券了,你這是信口開河。”徐達左說道:“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
林躍打量一眼左右,發現包括孫趕超、肖國慶在內都低下了頭。
涂志強從地上爬起來,一臉茫然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腦子有點兒轉不過彎來,不明白剛剛是焦點的自己怎么成配角了。
徐達左是個什么人大家心知肚明,誰也不想得罪他被他惦記上,畢竟還要在他手底下混飯吃。
“證據?你要證據?”
“對,要證據,說我借你工業券,欠條呢?”
在把最后幾張工業券拿給林躍后,欠條他就要回去撕了。
“要欠條是不是?”
林躍把手往兜里一揣,再拿出來時,掌心多了一張欠條。
“楊廠長,你跟徐副廠長熟,你看看這是不是他寫的?”
徐達左一開始認為那是假貨,可是當他貼過去仔細一瞧,臉色頓時變了:“怎么……你不是……”
“我不是把欠條給你了嗎?”
徐達左沒有說話,但是任誰都能從他的表情變化得出這貨心里有鬼的答案。
林躍寒聲說道:“徐副廠長作為廠領導,什么情況下才會向一個普通工人借工業券呢?還一借就是十張,那可是我一年的票量,很難理解對嗎?其實很好理解,因為我撞破了他和食堂廚子虛開票據,偷拿廠里食材的好事,而我最近需要工業券,他就許諾給我十張,讓我不要對外人講,我怕他事后不認賬,就讓他給我寫了個借條。”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符合邏輯,工人們想起前些日子徐副廠長還工業券的事,頓時恍然大悟。
“所以,大家給評評理,他是不是在對我挾私報復?”
“這……你……我……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都是胡編亂造。”徐達左一面否認,一面觀察楊廠長的表情,他是真沒想到一向唯唯諾諾,老實巴交的周秉昆能做出這種事來,這……這坑挖的,那真是一環套一環,就等著他往里跳呢,關鍵這家伙是怎么模仿他筆記寫的欠條,居然把本人都騙過了。
楊廠長仔細打量幾眼手里的欠條,抬起頭來狠狠地瞪了徐達左一眼。
“老楊,這……”
徐達左正愁怎么解釋,就聽后面傳來一陣騷動,只見保衛科的老廖帶著兩名警察走了過來,他嚇得腿軟臉白,心突突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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