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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蒙志遠完蛋了

  “過分嗎?一點都不過分。”

  林躍寒聲說道:“是仇人,就要斬草除根。”

  朱麗摸著肚子說道:“你就不能積點德嗎?”

  “積德是對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不吝援手,對世間不公仗義執言,不是對天天想著怎么報復你的人網開一面。孔子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朱麗沒話說了。

  “爸那邊呢?保姆走了,明天誰去給他做飯?洗衣拖地打掃衛生?”

  “不用你我操心,蘇明哲自然會把這事辦得妥妥帖帖。”

  林躍沖她眨眨眼,呵呵一笑。

  朱麗總覺得他的笑容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你跟蘇家……有仇吧?”

  林躍想起主線任務內容,往床頭一靠,抬頭望著天花板說道:“沒錯。”

  第二天。

  蘇大強從廁所出來,也不擦手,直接把水珠摔得滿地都是。

  對于一個被兒子兒媳強烈要求都不洗澡的人而言,讓他講衛生?知道飯前便后洗手已經很不錯了。

咚咚咚咚咚咚  “誰啊。”

  他也沒多想,過去打開房門,贍養官司鬧大的那段日子,他自然是沒膽這么做的,現在網上的聲音消停了些,膽子又壯了起來,而且這里是雙湖區域,不是以前生活的同德里,他認識的人不多,認識他的人也不多。

  “你找誰?”

  蘇大強看到外面出現的中年女人一愣。

  “你就是蘇大強,蘇大哥吧?”

  “沒錯,是我。”張嘴就叫蘇大哥,蘇大強用戒備的眼神看著她。

  這時揣在兜里的手機不斷震動,他拿起來一看,發現是蘇明哲打來的,便把中年女子晾在原地,將手機往耳邊一放。

  “明哲,你怎么又來電話,不是告訴你了嗎?我餓不死。”

  “什么?保姆?”

  蘇大強抬起頭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眼前的中年女人:“你怎么……”

  就蘇明玉給他請的那幾個保姆,每天晚上都會打電話匯報蘇明成和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除了被監視的感覺,還讓他想起受到趙美蘭奴役的日子,雖然不愿意承認,贍養官司結束后,蘇明玉渾身散發的氣場越來越像她媽了,他不敢當面反對女兒,可以軟抵抗啊,就挑保姆的刺,幾天趕走一個,看她還派不派人過來監視他。

  “蘇大哥,我叫蔡根花,是您兒子幫您請的保姆。”

  菜根花往前一步:“您以后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管吩咐,雖然我老家不是蘇州的,但是在這里呆了七八年,做蘇錫菜也算有些心得。”

  說完注意到洗手間往客廳的地板上有很多水漬,直接沒把自己當外人,拉開隨身帶著的提包,從里面取出一塊毛巾在地板上仔細擦拭,一面說道:“這上了年紀,腿腳不比年輕人,骨頭脆著呢,得盡量小心著,免得摔到碰到。”

  “行了,就這樣吧。”蘇大強掛斷兒子的電話,看著手腳麻利的中年婦女,覺得應該給她一個機會,畢竟是大兒子找來的保姆,不是蘇明玉安插的細作。

  更何況這個女人……挺有眼力勁兒的,不像別的保姆,只管自己那攤事兒,關心人的話也不會講。

  “你剛才說你叫什么?”

  “蘇大哥,我叫蔡根花。”

“哦。”蘇大強點點頭:“醬排骨會做  嗎?”

  “會,當然會。”

  “那今天中午我要吃排骨。”

  “排骨是吧?我知道了,擦完地板就給您去買。”

  哎,他蘇大強要的就是這種被奉為皇帝的感覺,在趙美蘭那里享受不到的待遇,現在享受到了。

  這才叫享福!

  當晚8時。

  晉園小區。

  空調外機風扇嗡嗡作響,吹出一道道襲人熱浪,即使太陽已經下山,空氣中的悶熱也未曾消退,大人們都說離下雨不遠了,而小孩子不管那么多,依然在馬路上做著各種滑板動作,哪怕汗水已經把T恤洇濕。

  蘇明玉推開車門,從駕駛室下來,看了一眼不見星光的夜空,朝著對面的二層小樓走去。

  是蒙志遠叫她來的。

  不,準確地講,是師母沈英殊叫她來家里做客,想就沈浩虛開增值稅發票的事好好地談一談。

  她按了兩下門鈴。

  很快,房門打開,沈英殊的臉出現在門后。

  “師母。”

  “是明玉來了,快,快進屋。”

  沈英殊把她讓進屋里,對著客廳喊道:“老蒙,明玉來了。”

  “哦,明玉來了。”

  蒙志遠從臥室走出來。

  “師父。”蘇明玉恭敬地喚了一聲。

  “來,這邊坐。”蒙志遠帶著她走進餐廳,指著桌子上的六個菜說道:“這可是你師母親手做的,只這一道松鼠鱖魚就折騰了一個半小時。”

  “師母真是太客氣了,吃個便飯嘛,做點家常菜就好。”蘇明玉往前傾了傾身,鼻子抽動兩下:“唔,真香。”

  蒙志遠說道:“這樣才顯得有誠意啊,坐吧。”

  “師父,你言重了。”

  蘇明玉在靠門的椅子坐下。

  蒙志遠跟著入席,那邊沈英殊拿著一瓶茅臺酒走過來。

  “今晚菜挺豐盛的,喝點吧。”

  “師母,我開車呢。”

  蒙志遠說道:“叫代駕。”

  眼見師父發話,她也不好意思推辭,便點點頭,從沈英殊手里接過酒瓶:“師母,我自己來。”

  “英殊,來,你也坐。”

  蒙志遠拍拍身邊的椅子。

  沈英殊很聽話地坐過去,夾起一塊魚肉放到蒙志遠面前的盤子里:“嘗嘗看。”

  “不錯,英殊,你的廚藝見長啊。”

  蒙志遠嘗了一口,微微點頭,現在的他頗有幾分英雄氣,畢竟搞定了沈英殊,張桐等人就沒有了翻身的機會,只要再把張桐的親信拔掉,剩下一個光桿司令,那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蘇明玉先給蒙志遠斟酒,又給自己斟酒,輪到沈英殊的時候,她擺擺手:“我喝不了白的,我來紅的。”

  說完從身后拿出一支小瑪歌,用開瓶器嘭地一聲打開,也不醒一醒,直接往高腳杯里倒了三分之一。

  “來,明玉,我敬你一杯。”

  蘇明玉大嘴一張,笑著說道:“怎么好意思讓師母敬我呢,該我敬您才對。”

  “別這么說,沈浩的事我還要感謝你呢。”沈英殊強忍著心里的不爽,跟她說著感激話:“老蒙都跟我講了,說如果不是你把這事兒壓下來,搞不好沈浩就進去了,連我都要受牽連,所以這杯酒理應我敬,是感謝,也是向你賠罪,之前到你辦公室……話說得重了點。”

  如果蘇明成沒有把蘇明玉和蒙志遠的對話錄音放給她聽,搞不好她真會實心實意地道謝。

  但是現在……

  “師母,我這……我還想跟您說對不起呢。”

  蘇明玉趕緊站起來,端著酒杯跟沈英殊碰了一下,猛一仰頭,把杯子里的酒喝光。

  沈英殊也一口干掉高腳杯里的紅酒。

  “英殊,明玉的酒量可以吧?”蒙志遠去拿酒瓶,準備給蘇明玉滿上。

  她趕緊接過來自己倒滿。

  “來,明玉,我也敬你一杯。”

  “不不,師父,我敬你,如果沒有你,哪有今天的我。”

  蘇明玉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蒙志遠沒有喝那么猛,雖然也是干杯,卻是細品一番才下咽。

  他是真心想敬這個徒弟,居然能頂著公司同事的非議照常工作,幫他沖鋒陷陣連克數敵,臉皮之厚,那真是非常人能及,是個做大事的人。

  “來,這第三杯酒,咱們一起干了。”

  “來。”

  就這樣,蒙志遠和蘇明玉喝白的,沈英殊喝紅的,轉眼二兩下肚,三人臉上都有幾分紅暈。

  便在這時,沈英殊放在柜子上的手機響了,她走過去接起來放到耳邊,聽了一陣后道聲“什么”,又聽了兩句后回復一句“我馬上過去”,隨即掛斷電話,陰著臉走回餐桌前面。

  蒙志遠說道:“怎么了?”

  “我弟。”

  “沈浩?”

  “是,我弟不知道帶誰去鬼混了,喝了不少酒,回到家里跟媽大吵大鬧。”她一面說一面去拿自己的包,把手機放進去:“我不能陪你們吃飯了,得過去我媽那邊。”

  出了這種事,蒙志遠自然不好多說什么:“那你路上開車慢點。”

  “放心吧,我叫小蒙載我過去。”

  “那邊沒事了給我回個電話。”

  “知道了。”

  沈英殊答應一聲,又跟蘇明玉道聲不好意,提著手袋離開餐廳,換上高跟鞋走了。

  從別墅出來,她沒有立即離開,打開路邊那輛奧迪車坐進去,表面看是耐心等候小蒙,實際上密切注意餐廳的動靜。

  蒙志遠和蘇明玉還在喝酒。

  “師父,接下來該怎么做?”

  蘇明玉放下酒杯,晃了晃面前的茅臺酒,發現還有一半:“師父,還喝嗎?”

  “喝,怎么不喝?我特意讓你師母拿的2010年的虎茅,入口順,醬味濃,回甘明顯,吶,咱們倆一人半斤,剛剛好。”

  干銷售的,雖說南方不像北方那么注重酒文化很多買賣都得靠喝酒,喝少了講你不實在,喝多了才誠懇,但是在酒量這一點,起碼的標準是有的,如果連半斤都喝不了,不說不能在圈子里混,起碼上限會矮一截。

  蘇明玉作為江南銷售公司的總經理,酒量自然不差,半斤53度茅臺,問題不大。

  蒙志遠先給她滿上,又給自己滿上,沒有端杯,夾了一塊紅燒過的栗子放進嘴里。

  “張桐的材料收集的怎么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

  “下周吧,下周我召開董事會,關于半年前和展騰的合同,由你出面跟他對質,我倒要看看,這次他還有什么話說?”

  蘇明玉說道:“行,到時候我聯系一下金總,讓他跟我唱下雙簧。”

  蒙志遠點點頭:“明玉,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能漠視那些流言蜚語,還能專注地做事情。”

  “師父,現在眾誠到了關鍵時刻,我再苦再累,也得支撐到你全面掌握董事會。”

  “好,我沒有看錯你,師父老了,跟不上形勢了,以后眾誠……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師父,你別這么說,如果沒有你坐鎮,我們這些人什么也干不成。”

  “好,不談工作了,喝酒。”

  蒙志遠端起杯子,邀蘇明玉喝酒。

燈光漫過桌布,把紅燒栗子雞照得油光閃閃,同樣在酒杯里映出一片晶瑩,蒙志遠和蘇明玉皆有五分醉意,沒有注意到茅臺酒的標簽  這叫打孔酒,一般都是用專業設備在瓶壁鉆孔,將里面的酒液抽出,再灌入價格便宜的酒,比如酒販子會用茅臺王子酒,甚至更低一等的茅臺迎賓酒冒充飛天茅臺,五星茅臺什么的,像這種情況,那些回收名酒的人會用強光手電筒照射瓶身加以分辨。

  蒙志遠和蘇明玉自然是不具備專業知識的,他們能仰仗的就是味蕾,喝慣了茅臺酒的人是能分辨出酒質差異來的,然而這一次,無論是蒙總還是明總,都沒察覺到杯子里的茅臺酒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噼里啪啦  就像一些人議論的那樣,下雨了,不算大也不算小,房檐滴落的雨水拍打著花盆里的綠葉,管道里水流淙淙,潮濕的霧氣籠罩著整個小區。

  啪嗒,啪嗒,啪嗒……

  聽起來不像是下雨的聲音。

  “快,進來……”

  “這邊,小心腳下。”

  “慢點。”

  是什么人在走近,還有對話的聲音。

  蘇明玉感覺頭很暈,腦子像漿糊,使勁喘了兩口氣才把手臂從被子里抽出來,想去拿放在床頭柜上的水杯。

  她的別墅都賣了,現在是租房住,隔壁房間有一對小夫妻,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弄得她超級不爽,剛開始她以為是那對小夫妻在外面搞事,不過仔細回想一下聲音,發現情況不對,那好像是……師母沈英殊的聲音。

  腳步聲越來越近。

  咔嚓一聲輕響,房門打開,隨之而來的是突然綻放的燈光。

  刺眼的白一下子驅散了腦子里的昏沉,酒醒了七分,她先看到站在門口一臉怒容的沈英殊,又看到正在掏手機錄視頻的沈浩,然后是一個穿黑西裝黑西褲黑皮鞋,像是司機的人,肩頭濕漉漉的,似乎剛淋了雨。

  隨后她猛然醒悟一件事,這里不是她家,而且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被空調風吹得涼颼颼的,再然后……她由手臂想到了下半身,整個頭皮都炸了,轉而往身邊一瞧,左側睡著一個老男人。

  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恩師蒙志遠。

  她看過去的時候,蒙志遠剛被吵醒,還睡眼惺忪地跟她對在一起,發出一道帶著鼻音的“嗯?怎么了?”之后才轉過頭去打量門口幾人。

  “為什么會這樣?她怎么和蒙志遠睡在一張床上?”

正想著,沈英殊怒不可遏地走過去,一把揭開被子,暴露出  空調的冷風一下子撲過來,凍得蒙志遠打個激靈,酒醒了人也醒了,蘇明玉急忙抓被子往身上遮,不過已經晚了,后面沈浩和司機拿著手機咔咔咔一通按,把師徒二人在床上的丑態拍了個實實在在。

  蒙志遠抓不到被子,看到地上丟著自己的衣褲,抓起來往身上一蓋,厲喝道:“你們干什么?”

  “干什么?”

  沈浩勃然大怒:“姓蒙的,你說干什么,我姐姐對你不錯吧,你他媽的居然和自己的徒弟上床。”

他把手機丟  給父母的司機,濕漉漉的皮鞋往真絲床單一踏,欺近蒙志遠,一手去奪衣服,另一只手高高舉起,直接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蒙志遠臉上。

  這一巴掌抽得那叫一個狠,嘴角都淌血了,蒙志遠感覺耳朵嗡嗡作響,脹痛一直延伸到頸部。

  “你敢打我?”

  沈浩又給他一巴掌:“我打得就是你這個偷人的王八蛋。”

  那邊沈英殊也和蘇明玉撕扯在一起,一手薅著她的頭發,不斷地用腳在她身上踹,換來一聲又一聲慘叫。

  還好是平底鞋,不是高跟鞋,這要是高跟鞋,蘇明玉就不是被踹得左支右絀的結果了。

  “沈英殊,你居然陷害我!”

  蒙志遠不是傻子,他的記憶只有跟蘇明玉喝酒的一幕,沒有上床的畫面,如果說喝多了,斷片了,以他這把年紀,那肯定是干不了大活兒的。

  怎么沈英殊走后不久倆人就沒直覺了,她怎么就殺了個回馬槍,還帶了沈浩和她父母的司機過來抓奸,這兩個巧合加在一起,要說這件事跟沈英殊無關,可能嗎?

  “我陷害你什么了?”沈英殊意有所指地道:“蒙志遠,我跟你夫妻一場,你居然和蘇明玉做出這種事情坑害我,沒說的,這個婚咱們離定了!”

呼呼呼  她的呼吸很沉,很粗,臉上的氣憤很真實,沒有摻一點假。

  她忍了好幾天,為了配合蘇明成的計劃更是低三下四地跟蘇明玉道歉,現在終于找到發泄的機會,那自然是要把內心的邪火怨氣全撒出來的。

  “說,看著攝像機鏡頭說,你們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沈英殊拽著蘇明玉的頭發把人拉到地上,指著司機手里的手機大聲質問。

  “放開她。”

  蒙志遠一看蘇明玉吃虧,臉上滿是抓痕,身上也有鞋印,于心不忍,嘗試阻止沈英殊施暴,這惹惱了沈浩,一腳過去將他踹到床下,本來人老了,腿腳就不好,這一摔,登時扭傷了腰,光著屁股趴在地上不斷S.吟。

  “老東西,都這時候了還不忘保護姘頭。”

  跟沈英殊一樣,沈浩心里也憋著火呢。

  噔噔噔噔……

  這時樓梯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房間里的人扭頭一瞧,發現是兩位鄰居聞聲而至。

  蒙志遠眼前一黑,心說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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