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力帶著三名馬仔去跟徐正太談判的同時。
亭林鎮南郊一座倉庫里正在上演精彩的打斗戲,不過小馬是沒機會看了,因為此時此刻他被蒙住眼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只能循著前方傳來的聲響,不斷往左“看”,往右“看”,當有東西從身邊飛過時,還會給一個恐懼的表情,生怕被異物招呼到臉上。
當然,就算眼睛沒有蒙黑布,也一定看不清前方情況,因為他的近視鏡被羅力當做信物拿去威脅徐正太了。
一名羅力的馬仔跌了個狗吃屎,疼得五官扭曲在一起。
他一把抓住小馬的腳踝,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放放開我”
小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臉都嚇白了,想要把抓著自己腳踝的那只手甩開,但是雙腿被繩子捆住,這次反抗顯得十分無力。
也就在這時,斜下里伸出一條腿來,一腳蹬在羅力的馬仔側臉。
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那人朝右滾出一段距離,鼻血順著嘴角往下淌。
小馬又嚇了一跳。
受緊張影響控制不住力道,腳尖在地面一點,本來是想往后挪,遠離危險,結果把椅子給頂翻了,仰面躺倒在地,兩只腳高高抬起,這姿勢像在看婦科一樣。
林躍其實想扶的,不過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覺得給這個全劇唯一“智商在線”的角色吃點苦頭挺好。
當然,喜劇片是不需要邏輯和穩重的,就好比小馬發跡以后從來沒想過去幫落魄大哥一把起碼給徐太浪一個正經工作也行啊。
或許小馬就是這種人呢,也說不定哦。
奔襲而至的惡風打斷他的聯想,側滑步避過砸向后腦勺的鐵棒,兩手握住偷襲自己的馬仔的胳膊,膝蓋勐往上一頂。
骨裂的聲音響起,然后是凄慘的哭號,再往后是鐵棒掉在地上的脆響。
林躍又一彎腰,抄起鐵棍對準身前馬仔用力一掃。
又是咯吱一聲。
那人兩條腿也廢了。
嚎叫聲戛然而止,因為人已經疼得昏死過去。
另外幾個身上帶傷的混混被眼前一幕嚇住了,沒有想到這個戴面具的家伙不僅功夫高,下手更狠。
林躍掂了掂手里的鐵棒:“你們這群人渣,活著對社會無意義,死了還要浪費土地5秒鐘內給我消失,不然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后面幾人聽完,哪里還敢逗留,頃刻間作鳥獸散,就連剛才被踹的鼻血橫飛的主兒也不再裝死,手腳并用爬出倉庫。
林躍把鐵棒丟在地上,走過去拉起倒在地上的椅子,扯掉蒙住眼睛的黑布。
小馬的眼睛被光一晃,有點睜不開,稍微適應一下,看見暈死過去的混混,才帶著五分懼色說道:“你你是誰?”
林躍摘掉蒙臉的面具。
“是你?”
“不是我,你覺得會是誰?徐正太嗎?他好像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小弟被羅力綁了。”
林躍掏出白水晶,往綁住小馬的繩子輕輕一劃。
繩子斷開。
小馬活動一下手臂和腳,起身就往外走,看起來有點急。
“跑這么快,你就不怕那些人殺個回馬槍?”
“我尿急。”
在這一點上,馬化滕是不是比平常人能憋?
唔,程序員都能憋。
不對?久坐的人前列腺多多少少都有點小毛病 ,有尿急尿頻的癥狀才對。
徐太浪一腳下去,把放在桌子上的眼鏡踩成兩半。
六一看看由鏡框掉下來的鏡片,也跟著一腳踏上去。
鏡片碎了,他爽了。
“喂,你們干什么?”
徐正太看著學自己拿眼鏡出氣的兩個人,不知道他們啥意思。
徐太浪說道:“我看你踩的挺爽的,沒忍住。”
六一也這樣說。
徐正太:“”
他不知道該怎么跟兩人解釋內心的不爽。
“咦,怎么只有你們三個,羅力呢?他今天不是要來談判嗎?”這時林躍由外面走進來。
“你怎么來了?”徐正太一臉陰沉。
“我為什么不能來?歌舞廳的門上也沒掛歇業牌啊,而且我是訂立賭約的一方,于情于理都有資格知道談判的結果吧。”
六一叉著腰說道:“結果就是我大哥贏了。”
徐正太沖他一瞪眼:“六一,你閉嘴。”
林躍用耐人尋味的調調說道:“你贏了?”
徐正太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不過還是兩手環抱于胸:“反正沒輸。”
“輸就是輸,贏就是贏,這算什么?對了,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佳依,她說剛才金所帶人過來把羅力抓走了,徐正太,你不會是求助警察了吧?”
“這”
“你這不講武德啊。”
徐正太被他擠兌的說不出話來。
六一不干了:“起碼大哥保住了歌舞廳,比你厲害。”
“是嗎?”
林躍拍拍手,小馬從外面走進來。
徐正太說道:“小馬,你怎么來了,這么危險的事情,不是告訴你在家呆著嗎?”
小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呆呆地看著茶幾上支離破碎的近視鏡:“這誰干的?”
六一自然是沒有眼力勁兒的:“我不是,我們一起干的,這是羅力留下的禮物,誰稀罕”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徐太浪打斷了。
“阿浪,你為什么不讓我說話。”
徐太浪指指小馬的臉,他這才發現小兄弟沒有戴眼鏡:“咦,小馬,你的眼鏡呢?”
小馬指指茶幾上四分五裂的近視鏡。
六一揉著后腦勺一臉困惑:“你的眼鏡怎么會在羅力那里。”
林躍說道:“很簡單,羅力把他捉了,想用他做籌碼逼你們妥協,那副眼鏡就是他用來提醒你們的物件。”
徐太浪:“”
徐正太:“”
六一:“”
三個人就沒一個人把眼鏡和小馬聯系到一起。
“還好我去的及時,不然給羅力的馬仔知道你們叫警察過來把老大給抓走了,小馬會是什么下場,我想應該不排除撕票這個選項吧。”林躍冷冷說道:“連小弟的隨身物品都不認識,徐正太,你這會長當的忒失敗了吧。”
徐正太哼哼半晌:“我保住了摯愛歌舞廳,你救下了小馬,這次賭局,我們打平了。”
“徐老大,你也開始不要臉了呢。”
林躍轉身往外面走去,頭也不回地道:“你以為羅力進去摯愛歌舞廳就保住了嗎?BOSS總是最后出場的。”
他很瀟灑地走了。
徐正太望門口說道:“他什么意思?”
徐太浪想了想說道:“可能他指的是黃志強吧。”
半小時后。
亭林鎮板面攤。
林躍往面里加了很多辣椒。
小馬說道:“加這么多辣椒,不辣嗎?”
林躍端起放辣椒的小碗:“嘗嘗?”
小馬把頭晃成撥浪鼓。
“謝謝你把我救出來。”
當時他嚇傻了,現在才醒悟過來,還沒有跟救命恩人道謝。
林躍說道:“你不屬于這里,走吧,走得遠遠的。”
小馬一邊摳指甲一邊說道:“如果我走了,那正太幫就沒幾個人了,我其實挺迷茫的。”
林躍放下碗,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看了這個你就不迷茫了。”
小馬接過來一看,名片上是一個英人名,
“去上海,然后打這個電話,你的簽證什么的,他會幫你搞定。”
聽完這句話小馬算是知道林躍為什么要他走得遠遠的了。
“這個你是哪里來的?”
這個年代,IBM和微軟在程序員心里可是殿堂級的存在,而林躍剛剛救了他,怎么可能會害他呢?
“這個重要嗎?重要的是你舍不舍得亭林鎮的一切。”林躍低頭吃面,漫不經心地道。
二十分鐘后,小馬拿著名片走了。
林躍找老板要了一張餐巾紙擦擦嘴,把帳結清,看著小馬遠去的背影笑了笑。
他有那么好心嗎?
當然有,不過他的好心是放在普通人這邊,對于沒有社會責任感,抄襲成性唯利是圖韭小孩韭菜的人。
說起來,商人和企業家區別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