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她很失望,卻又不敢表露出來,畢竟是女孩子,要矜持,要面子,要被動文靜,她活得就是這個人設嘛。
陳圓圓并不知道,林躍從來沒有說自己要在圣誕節回校,這個消息都是丁榮亮散播的。當然,幕后主使者是羅申喜,以前沒有林躍,羅申喜給丁榮亮的劇本都是怎么用手段追到陳圓圓,現在出了一個橫刀奪愛的復讀生,那劇本就要變一變了,由戀愛秘籍變為攻心術。
教學樓上女主角唉聲嘆氣,覺得今天白等了,心生埋怨之際。
丁榮亮正穿著圣誕老人的服裝在下面等她,并精心準備了討好女孩子的禮物,試想陳圓圓在上面沒有等到林躍,覺得被騙了,心灰意冷的時候,他再站出來給予她來自圣誕老人的驚喜,這樣一來,不就可以俘獲女神的芳心了嗎。
這個計策不可謂不毒辣,然而在距離下課還有十分鐘的時候,宋杰又出現了。
上次他是作為林躍的使者給陳圓圓送輪滑鞋,這一次是一部手機,不過不是送給陳圓圓的,他把它的聲音撥到最大,放到了講臺上。
“嗨,大家好,我是你們的副班長。抱歉,現在外地沒有辦法回去跟你們一起過圣誕節,在這里先祝大家圣誕快樂。還有,最近心血來潮寫了一首歌,我想把它送給你,我喜歡的姑娘,因為知道會有晚自習,害怕打擾大家學習,我只能讓宋杰在快放學的時候把手機拿過來唱給你聽,手機的揚聲器音質不好,湊合聽吧。”
班里只有手機里稍顯沙啞失真的聲音,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叮叮叮咚 吉他聲起。
“蝴蝶被光照耀著肩膀。”
“掀起另外半球的巨大海浪。”
“好似交響。”
“螞蟻們舉起石頭。”
“也成群結隊飄過雨前河流。”
“手牽著手。”
“羚羊角堅硬如鉤。”
“挑破草原黎明前漫天星斗。”
“絕不停留。”
“獵豹在雨中行走。”
“瞳孔里有一個世界。”
“有一整個宇宙。”
教室里鴉雀無聲,都在認真傾聽他的歌聲,雖然手機揚聲器的音質實在不怎么好,但是并不妨礙大家聽得入迷。
陳圓圓覺得這一晚上的等待值了。
這樣的圣誕禮物,一般人根本送不出,圣誕節是約會的節日,雖然林躍沒有回來,更沒有跟她約會,但是能夠得到這樣的禮物,真不錯。
不,應該說是她18年來收到的最好的禮物,而不是像丁榮亮那樣,總是做出讓他難堪的事情。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林躍的做法叫成熟,丁榮亮的做法叫幼稚。
“下雪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很多人轉頭看去,只見窗外飄下點點雪花。
重慶主城區下雪,這可是非常稀罕的事情。
聽完歌再看雪。
浪漫極了。
馬田摸著鼻子說道:“你好像要輸,我不得不承認,林躍同學追女孩子是一把好手,有錢有才還浪漫,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如果我是陳圓圓,也會心動了吧。”
“你懂撒子哦。”朱煒嬌也覺得自己輸面很大了,不過她不想承認,于是在心里把羅申喜罵了個狗血淋頭,不知道為什么狗頭軍師信誓旦旦會起作用的劇本不靈了。
五分鐘后,下課鈴聲響起,陳圓圓帶著一肚子的幸福來到教學樓下,出校門剛往前走了幾步,左前方胡同里突然竄出一個穿著圣誕老人服裝的人。
陳圓圓嚇了一跳。
旁邊的人也嚇了一跳。
都呆呆地看著半路殺出的瓜娃子。
看得出來,這個圣誕老人在那里窩了很久了,身上和頭頂落著些雪,白了一層。
丁榮亮從圣誕老人的禮物袋里掏出一個盒子,借著路燈光可以看見里面是千紙鶴和被錫紙包裝的糖果:“圓圓,圣誕節快樂。”
“圓圓,我還為你準備了一首歌,我唱給你聽噻。”
“我聽見你的聲音。”
“有種特別的感覺。”
“讓我不斷想。”
“不敢再忘記你。”
“我記得有一個人。”
“永遠留在我心中。”
“哪怕只能夠這樣的想你。”
“如果真的有一天。”
“愛情理想會實現。”
“我會加倍努力好好對你。”
“永遠不改變。”
“不管路有多么遠。”
“一定會讓它實現。”
“我會輕輕在你耳邊對你說。”
“對你說。”
“我愛你,愛著你。”
“就像老鼠愛大米。”
這是十一月來很火的一首口水歌,別人唱歌,他也唱歌,但是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不說他唱的有多么難聽,多跑調,單說挑的這首歌的歌詞,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跟林躍的歌就差得很遠,而且非常直白,當著許多同學的面,直白的讓人想摳手指。
“丁榮亮,以后不要這么做了,我怕林躍誤會。”
她把裝千紙鶴和糖果的罐子推回去,怒沖沖地走了。
后面的學生對二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寒風吹,雪花飄,撲打著身穿圣誕老人裝的丁榮亮的臉。
圣誕節和雪,很配。
與此同時,站在紐約紐約大廈最高層落地窗前的林躍呵呵一笑。
羅申喜的劇本很有學生FEEL,然而狗頭軍師怎么也沒想到,就那攻心計,在林躍眼里簡直幼稚到可笑。
丁榮亮在班里傳林躍會回來過圣誕節,一早就給了陳圓圓期待,她都沒有赴李斯林滑雪的約,但是隨著晚自習進行到后面,這份期待變成了沮喪,就在這個時候他再打去電話,給她一個拉滿的情緒波折,于是這個圣誕節變得很特別。
而丁榮亮還跟以前一樣搞這么尷尬的表白,浪漫的氣氛給破壞殆盡,陳圓圓怎么可能不發飆。
只能說羅申喜的劇本謂他做了嫁衣。
林躍小聲說道:“可憐。”
“什么可憐?”劉聞欽從后面走過了。
林躍搖搖頭,沒有多做解釋。
“手續辦的怎么樣了?”
“一切妥帖。”
“行,那走吧。”
兩個人往電梯間走去。
“老狗今天去找你爸了吧。”
“這你都知道?”
“拿走了你以前準備送安然的項鏈對嗎?”
劉聞欽無語極了,好像什么都騙不過他,真的無法想象,他到底是什么人。
“是不是心里很不好受?”
“如果不是我,你現在已經進警察局了。”
“什么意思?”
“你多少天沒有交保護費了?”
在九尺坎那邊擺燒烤攤是要交保護費的,以前那些人多次找事,都被他給搪塞過去,沒想到最近一個多月他們突然銷聲匿跡,不僅是他,附近擺地攤的小伙伴們也很難理解發生了什么,現在林躍這么問他,那肯定是會多想的。
“你把他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