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得一聲脆響,電梯門打開,林躍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放心,我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干殺人越貨的勾當呢,不過是幫他們介紹了一份好工作而已。”
“好工作?”劉聞欽很不理解。
“當然,出國的好工作。”他頓了一頓又說道:“緬北。”
出國?緬北?
劉聞欽不是傻瓜,他聽得出這句話里隱藏很深的殺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年間市場混亂,秩序崩潰,需要一個老大來立規矩,搞平衡,收收保護費還可以,起碼能帶領大家把生意做下去,但是現在有工商管理局,有稅務局,有城管,還敢這么玩兒,你覺得這些人講道義嗎?”
“……”劉聞欽哪有想過這么多,他就是一個高二輟學,剛剛成年的半大小子,雖說比涂俊那些人成熟吧,也只是故作成熟,然而在面對林躍的時候,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相比之下自己就跟個小孩子似得,一舉一動都被摸透看穿,沒有一點秘密可言。
要知道看面相,對方比他也大不了多少的。
“害怕了?”
“別怕,就算是惡人,我也是一個耿直的,守信用的,光明磊落的惡人。和像我這樣的人打交道,可比面對那些偽善的慈善家要好得多,不過前提是你得保持真誠。”
圣誕節過后是元旦,元旦過后再有一個來月就是春節。
老狗思春,屠夫也沒能例外,他看上了張淑英,也就是系統給林躍設定的小姨媽。
有意無意透露過倆人的進展后,涂俊大發雷霆,無法接受別人做自己的后媽的展開。
臘月二十九,菜市場人擠人,過節買菜買肉的顧客很多,屠夫忙得不可開交,張淑英就要了涂家的鑰匙去給父子二人做飯,這是一片好心,也是為了讓涂俊認可她。
她忙了兩個小時,搞了一大桌子菜,結果換來了什么?
涂俊睡醒后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怎么在我家?你在做撒子?”
“你醒了?你爸今天可能回來得比平時晚,我給你做點菜。”
“你別動我家東西,還有,你身上那個圍裙是我媽用過的。”
張淑英很尷尬,只能把圍裙解下來。
老狗一把奪走圍裙掛好,扭頭看見張淑英還在燃氣灶前面站著,又懟了一句“還不走嗦?”過去。
“我……我等下你老漢兒。”
“哎喲天都黑了,還等啊?”
這就是下逐客令了。
張淑英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打開房門走了。
涂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撇撇嘴,推開房門走進自己房間。
他這兒屁股剛捂熱,就聽見外面傳來吱呀一聲,似乎有人從外面走進來,想著是不是屠夫回來了,起身去看。
“啷個是你?!”
看到來人的臉后,涂俊表情一變,因為這個人完全出乎意料。
“我家不歡迎你噻,走嘛。”
林躍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拳悶在他的臉上。
涂俊一個趔趄栽倒在沙發上,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日你個仙人板板,打我?”
他起身反擊,林躍避過后用肩頭一撞,又伸出手去一把揪住立足不穩的老狗,左腳往里勾,右手出拳,噗的一聲把人打倒在地,狠狠地摔了一跤。
林躍往他身上一騎,左右開弓,把個不良少年打得眼冒金星,臉上火辣辣的痛。
“你……你干什么打人?哼!”
林躍話不多講,繼續揍。
直到這貨的鼻子破了,血順著臉頰往下淌,兩個眼角又紅又腫,拳頭懟上去連扭動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才出了心頭一口惡氣,從他身上下來。
“這個新春禮物還算不錯。”
他面帶冷笑看著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的蠢貨。
“這個房間的主人是涂夫,他請誰來家里不需要問過你的意見,看著客人不爽可以自己滾蛋,你沒資格擅自敢別人走。圍裙是你媽的東西?那你媽在你七歲那年為什么不把你一起帶走?這么多年都不回來看你一眼,年前去成都找她被放鴿子了吧?呸,這種玩意兒還心心念念想著她?再看你給李安然和劉聞欽舔屁股的姿勢,果然是條賤狗。呵,現在欺負你爸喜歡的女人這么來勁,實話告訴你,當初你在學校里攔路訛錢的時候我就想狠狠地揍你一頓了。”
涂俊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又是疼,還有些懵,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這里明明是涂家好不好,入室打人還有理了?
便在這時,房門又響。
“俊俊……”
屠夫從外面進來,抬頭一看兒子倒在地上被打成那樣,旁邊站著一個跟他大不了多少的陌生人,一下子火了,過去揪林躍的衣領,一邊大聲說道:“你是哪個?為撒子來我家?”
林躍直接把他掀了個趔趄,坐倒在沙發上。
“我是哪個?我是張淑英的外甥!”
這一句話把涂家父子全說懵了。
他是張淑英的外甥?
涂俊總算知道他為什么挨揍了,原來這家伙是知道了張淑英的遭遇,來給他嬢嬢報仇的。
屠夫想不明白作為張淑英的外甥,為什么要打涂俊,強忍著怒氣說道。
“那你為撒子打俊俊噻?”
“因為你兒子賤。”
林躍毫不客氣地諷刺一句,丟下父子二人轉身離開。
屠夫想想張淑英,再看看地上躺著的兒子,沒有去追,走過去把涂俊從地上扶起來。
“龜兒子,你到底咋子惹到他咯?”
涂俊看看桌子上放的那些飯菜,沒敢說話,感情上講他很氣憤,想要報仇,把林躍打成豬頭三,可是理智告訴他,這事兒他不占理。
“我啷個知道嘛。”
他推開親爹,進自己房間了。
涂夫站在那里,想去找張淑英說理,又覺得很不體面,扭臉看到桌上放的菜肴,發現有一些還是半成品的狀態,頓時腦海靈光一閃,明白了。
為什么林躍上門打人還理直氣壯,八成是這個龜兒子對張淑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這才惹來人家的外甥報復。
這……
他一方面心疼涂俊被打,憤怒那個入室打人的小子,一方面又覺得人家情有可原,張淑英來家里置辦臘月二十九的家宴他是知道的,因為豬肉攤那邊脫不開身,只能讓她一個人忙活,人家辛苦半天給自己的龜兒子搞了個大紅臉,實在是太過份了。
關鍵是小輩鬧得如此不愉快,他跟張淑英的事算是徹底吹了。
他走到兒子的房間前面,想推門進去看看傷勢,不過最后放棄了,只是搖搖頭嘆口氣,轉身回自己房間睡覺。
臘月二十九,除夕夜的前一天鬧了這么一出,這個年八成是過不好了。
第二天,除夕夜,爆竹聲聲辭舊歲,紅紅火火迎新年。
江邊傳來稀拉拉的鞭炮聲。
和往年一樣,涂家、丁家、羅家、朱家,這四個家庭聚在一起吃大飯。
羅申喜很晚才回來,看起來還挨揍了,跟涂俊的臉有一拼,不過羅家有一件喜事,那就是羅申喜失蹤多年的親爹回來了。
屠夫喝了很多酒,涂俊一聲不吭,朱煒嬌問是誰打得他,為什么一臉傷,老子幫你報仇,他也不答話,問煩了就說自己摔得。
總之這頓飯從一開始就吃得不是滋味。
與此同時,在家里和表妹聊天的陳圓圓接到了好閨蜜李斯林的電話,聽完內容后臉色一變:“你說什么?真的嗎?不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