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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惡客魏龍

  吞星妖主看向的不是旁人,而是月闕老祖。

  當前所有人中,若說誰最有發言權,還不是咄咄逼人的龍影神主,而是眼前這位。

  之前隕落的枯骨道人,還有之前隕落的九陽道人,他們只是自己身隕,背后傳承還在,就像是枯骨道人隕落,圣骸派就有人頂上去。

  傳承有序才是這些大勢力的底氣。

  九大道宗失去對道門的掌控,還有被魏龍屠戮的諸神會,以上種種損失,還未傷及一個勢力的核心。

  包括血魔道人的隕落。

  只要血月神王族還在,羽化神朝的培養體系在運轉,就會有強者頂上。

  當然,一位頂級仙人的隕落,也絕不是一件好事。

  但以上種種,終歸都沒有太陰大教慘。

  教主隕落,圣女死翹翹,傳承久遠的山門,被一個從下層界域超脫的人掌握,連同山門鎮守大陣,也已經握在手中。

  這才是真正的苦主!

  月闕老祖面上沒有什么表情,見到吞星妖主望來,她直接道:“裂天妖主不辭而別,不知道她最后留下了什么,還請吞星妖主明言,是否有關于他們前往我山門的經過,若是的話,還請閣下能夠坦陳相告。”

  眾人望去,看不出月闕老祖究竟有什么樣的打算,只看神態、語氣是看不出來的。

  還是裂天妖主這樣直接離去,讓眾人浮想聯翩,四人同行,如今三人究竟發生了什么,那就值得玩味了。

  可惜,現如今眾人已經沒有了幸災樂禍的念頭。

  九大道宗:隕落三位道宗之主,太陰大教被篡奪,還有道宗之主根基受損,依然有人重傷未愈。掌控中的道門也被搶了。

  妖魔山:原本的底蘊寶地陰極界被占據,此時的棲鳳山似乎是魏龍的準備吞下的小甜點。

  羽化神朝:重要的附屬勢力,也是神族支脈之一的諸神會遭遇屠戮,血魔神主剛剛隕落。

  三大頂級勢力,哪一個不是慘兮兮,死去一兩個人也許是最輕的代價了。

  吞星妖主聽到月闕老祖的回答,微微頷首,道:“裂天妖主臨行之前,確實告訴了我此行的經過。他們四人利用天庭的特殊通道降落到太陰大教山門外,因為太陰教主還掌握著太陰大教在天庭的權限,所以很順利,他們也就下意識的認為山門掌握在太陰教主手中。而后剛一進入,就被安寒發現,她不僅渡過了仙人雷劫,也將很多太陰大教長老、真傳弟子收服,這些人還幫其掠陣,安寒掌握了鎮守大陣,直接催發太陰山門九陰山,以陰陽交匯的強大手段,強殺了九陽道人,而后又殺了太陰教主,兩人毫無還手之力。最后則是裂天妖主和血魔神主聯手,也是一番苦戰,那安寒非同一般的強大。”

  吞星妖主看向月闕老祖,不過是給自己爭取一點思考時間,裂天妖主有所領悟,什么也不管直接離去,只是他還不能。

  吞星妖主還肩負著九龍首給的任務,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沒見到魏龍之前離去,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之后呢?”龍影神主當先問道。

  這句話也是眾人想要問的,吞星妖主說的很詳細,但之后發生了什么。

  “此行之前已經說明,裂天妖主和血魔神主應該是拿下安寒的主要戰力,九陽道友,以及我教教主身死之時,妖主和神主在做什么?”月闕老祖關注的重點,還是在兩位道宗之主。

  即使她有心避開不好的預感,但太陰教主的死亡,還是讓她有點不能接受。

  在場沒有人是殺死,裂天妖主和血魔神主,這兩個可是仙人境界中的佼佼者。

  若是說一些頂尖的先天道體強者,因為傳承底蘊,也因為有鎮守仙器,鎮守仙器也可是視作傳承底蘊,總之,秘術、武器、功法加持之下,有和仙人一戰的實力。

  比如在場的一些道宗之主,巔峰先天道體,但可以力抗仙人。

  這可以算作仙人戰力。

  再之上,就是實打實渡過仙人雷劫,到了這一步,就不再是傳承深遠就越強了,往往而言,勢力越大,仙人強者的概率越大,但若是尋常小勢力出身,能夠踏破雷劫,只能說明此人恐怖。

  仙人之上也有劃分,不僅僅是修為的不同,還有戰力上的不同,尋常仙人,仙人中的強者,頂級仙人,還有巔峰仙人,最后就是窺探到了巔峰之路的強者了。

  巔峰強者那是特殊存在,明悟自身的道途,一身修為,經天緯地,堪稱恐怖,不多說。

  血魔神主和裂天妖主都可以說是仙人中的強者,頂級仙人戰力。

  安寒真的那么強么?即使反殺了圣女,吞噬了其一身造化,也需要時間消化吧!

  吞星妖主面對兩人問詢,他只是繼續道:“九陽道人、太陰教主的隕落,是因為安寒出手突然,眾人才剛剛來到秘境山門,下意識認為山門鎮守大陣還掌握在太陰教主手中。而且批次間的配合并不默契,讓其鉆了空子。”

  這算是回答了九陽道人和太陰教主之死。

  以上吞星妖主并未撒謊,實話實說,包括太陰教主失去了對鎮守山門的掌握,而這也是一切的根源。

  吞星妖主接著說:“至于為何只有裂天妖主逃出來,其實也簡單,因為安寒太過可怕,裂天妖主和血魔神主聯手都無法對抗。裂天妖主和我,負責是對外開拓事務,我們擅長在本源之海虛空戰斗,在界域內的虛空戰斗,但真要是龜縮在山門前,我們遠遠比不上,從血戰之所走出來的強者。”

  吞星妖主也不在乎自曝其短,其實這也是事實,真在虛空戰斗,無論是界域內還是界域外,他和裂天妖主的勢力,絕對比血魔神主這些人強,就像是天空猛禽對地上動物的打擊,即使同樣的力量,來去自如的優勢也很關鍵。

  直到此刻,吞星妖主也未曾說謊,裂天妖主見到安寒要鎮守空間,下意識逃走,也是下意識所為,脫離狹窄空間,即使太陰大教山門周圍有幾十萬里方圓,但對于動輒撕碎空間穿梭的異獸而言,就是狹窄。

  “裂天妖主和血魔神主聯手,開始占據上風,但很快,占據地利,再加上安寒本身就很恐怖的安寒,占據了優勢。于是裂天妖主先一步離開,來找我們支援,但卻沒想到安寒還有底牌,她拼命感到,依然來不及了。”

  吞星妖主說的話,九真一假。

  “那裂天妖主為何直接離去?是不是她心中有愧呢?”龍影神主追問。

  依照他對血魔神主的了解,絕不可能放裂天妖主求援,若真是裂天妖主脫戰,恐怕他也會第一時間離去。

  龍影神主認為當時血魔神主沒跑過裂天神主,最后被斬殺了。

  吞星妖主搖了搖頭,悶聲認真道:“裂天妖主離去,第一是有感于血魔神主的隕落,終究是沒能及時找來支援。第二則是裂天妖主感到了疲憊。我們三方聯合也算是陽極界第一勢力,卻困守一方,密室聯合,毫無光明正大的感覺,而她如今被安寒逼退,一行人唯她活著,生了離去念頭。”

  眾人聽完之后默默無言。

  “吞星妖主,我也有一個問題。”一個道宗之主這時開口了,“安寒真有那么強?裂天妖主和血魔神主聯手,別說是縱橫陽極界,就是放眼本源之海外層無數界域,也當是來去自如啊。”

  吞星妖主環視一周,見眾人神色微妙,顯然也有如此想法。

  他心中微微嘆息。

  若說之前這些人誤判,可現在血魔神主隕落了,即使裂天逃走又如何,安寒確確實實斬殺了一位頂級仙人,這是事實!

  他也生出了一種離去念頭,和這些人并肩,還真是一言難盡,但他終究不是裂天妖主。

  “安寒有多強,你問我,我實在不知道。”吞星妖主搖頭,再次望向月闕老祖:“安寒來自陰極界,肉身強悍不用多說,而她顯露出的日月當空的氣象也是不假,老祖有想法么?”

  月闕老祖沒全信吞星妖主的說辭,但他們一行人聯合就是機緣巧合,裂天妖主究竟如何,也不是她想要探究的。

  但,安寒......“安寒確實很強。”月闕老祖給出了判斷,“就連我也無法走出陰陽交匯這一步,也許在天人境界時,我能勉強并行,但太陰之道本就頂級,也就霸道,到了我今日這一步,生出一抹純陽也會即刻絞殺。安寒能在仙人境界后,走出這一步,確實強悍。再加上她因陰極界出身,肉身也是非比尋常。”

  接下來的話不用多說。

  安寒絕對比血魔神主或者裂天妖主強上一線,再加上吞星妖主一直強調的鎮守山門......

  鎮殺血魔神主的實力,已經有了。

  也許眾人沒想到安寒敢這樣做,但其實眾人已經有所差距。

  安寒擊殺血魔神主,正驗證了他們的想法,類其師。

  “沒想到,我小小徒兒,能夠引得眾人贊嘆,當真是讓我這個做師父的也有幾分榮耀。”

  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似在耳邊,又似遠在億萬里之外。

  聲音儒雅、平和,充滿磁性。

  只是這個聲音響起,心思各異的在場諸人,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勃然變色已經無法形容。

  火鳳大尊激活了鎮守山門。

  一層、兩層、三層.....

  棲鳳山火鳳一族的秘境全部能量吞吐,百鳳齊鳴,無數資源統統加持在大陣之上,這一刻,頂尖仙人也不可能突破。

  道宗之主們的表現暫且不說,只說諸多強人。

  本來還在說話的月闕老祖,全身太陰之力澎湃,至陰至純,太陰本就是輝煌大道,而在其身上,有一輪明月懸掛,有點類似于血月神王族的血月,凝聚了恐怖大道之力,仔細看去又有不同,血月殺戮血腥,而這明月,卻又滋潤心神之效。

  吞星妖主身后也是出現了巨獸之影,無盡的星光在其周身環繞,而后被吸入巨獸口中,無盡的變化就在這一刻展現,若不是這大殿空間有限,恐怕他會直接放出本體。

  一旁的玄黑老祖也是煞氣無邊,可是這煞氣并非沖天而起,而是壓縮之后再壓縮,成為了一副玄黑色的戰甲,貼合他的圣骸之上,如同一座玄黑色的山,氣息如淵如岳,恐怖無邊。

  原本還面色潮紅,似乎帶著慍色的龍影神主,驟然間,面色平靜無波,一聲聲恐怖的吼聲從其周身傳來,而后凝聚成為一個青色巨輪,上面似乎雕刻著時光,又似乎演化著輪回。

  這些強者無一例外,如同遭遇了生平僅見的敵人,而又恰恰收縮在周身一丈之內,只是瞬息,就進入了極度戒備的狀態。

  他們已經如此,那些道宗之主們,絕對好不到哪里去。

  雞飛狗跳不過如此!

  “諸位看起來有些緊張啊,哎,沒想到又會有人因我而死,想來是你們把我徒兒逼得太緊了,所以她才會出手。”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依然平靜,“她素來如此,殺伐無端,諸位若是想要報仇,不妨來找我,我不會為難大家的。”

  眾人一陣沉默。

  你到底如何,你自己沒有點逼數么?

  諸神會那是多少生靈,被你屠戮?誰才是那個殺戮無端的,真當我們不明白。

  只是眾人這個念頭才升起,忽然意識到,那個說話人的聲音,似乎由遠及近。

  不知想到了什么,眾人豁然抬頭!

  只見遠天之上,出現了一行人,為首者是一個看似十八九歲的青年,身著黑袍,神秘的黑袍隨風搖擺,如同他的長發,而在他身后跟著兩個人。

  一個中年人,一個面色顯老,這兩人也不陌生,前者是道門之主洪武,后者則是北修聯如今的執掌者智齡山主。

  然而眾人的目光,只是死死落在那個黑袍青年的身上。

  面色如玉,光芒宛若昊日,然而卻不刺眼,俊美無邊,卻帶著一絲絲的灑脫。

  “大陣!”然而眾人根本不敢走神,火鳳大尊怒吼一聲。

  但見那黑袍青年,手中出現一抹黑色幽光,而后輕輕一劃,棲鳳山這座經營無數年的山門大陣,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一個可供三人的進出的通道。

  而任由火鳳大尊如何去修補,只見那裂開的大陣邊緣,有一點點黑色的光芒,就是無法彌補。

  黑袍青年被人拒之于門外,也不惱怒,只是一笑,踏入了大陣,而后一步來到了大殿之上,跟在其后面的洪武和智齡山主不發一言,如同雕塑。

  “諸位,有些不歡迎我魏龍啊。”黑袍青年通行無阻來到了大殿內,環視四周,如此說道。

  來者,正是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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