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個月時間,襲風樓的情況惡化到慘不忍睹。
從最初坐擁中原大地近四百分壇,到如今只剩下不到三百座,損失了四分之一的地盤不說,襲風樓的人馬也因此走掉了許多——因為看不到高層的反擊和崛起的希望,一個個在城中等到心灰意冷,終于釀成了慘劇。
反觀最開始岌岌可危傳言甚至要被滅亡的一品堂,如今風生水起得緊——盡管被一帝摧毀掉至少十座分壇,但是幾乎沒有傷筋動骨,很快摧毀掉的分壇重新建立了起來,中原霸主的地位穩固如新!
不過讓外界無比疑惑的是,從一周之前,中原北方烽火四起,各地遭到強烈針對姓攻擊,無數人不看好襲風樓,認定襲鳳樓最終不得不向一品堂認錯低頭,甚至作出一些轉變的時候,魅影和相當多的高層卻一直沒有對外作出任何回應。
整整半個月,襲風樓全員在城內修煉,在各地分壇,牢固防守,盡管北方的分壇已經被摧毀大片,但是其它地域的分壇依舊不肯有絲毫松懈,就算犧牲修煉時間也不認敗,并且堅信一品堂勾結邪皇的事情遲早敗露。
就這樣……在無數人感慨和關注之下,襲風樓與一品堂的戰斗半個月里一刻都不曾停歇,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跡象。
“魅影這個女人,還真能撐。”
“半個月縮水四分之一地盤,減員近四分之一,居然還不低頭……”
“外面人這么說那是他們的事,血衣你以為魅影的位置能低頭,無論是超然江湖之上的百曉生,還是中原第一高手的孤傲,都不可能容許一個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盟友。”
“我只是覺得,如果落到這種處境之下的人是堂主你,你肯定不會顧及外人的看法……為了大局,暫時犧牲一下。”
血衣平靜的笑望夢云。
后者絲毫沒有露出不悅之色,只是微微的抬動下巴,不無孤傲的道:“在我眼里,一品堂的利益和成就勝過一切,只要能讓一品堂強大起來,暫時的委曲求全并沒有什么,你說的不錯,這是我跟魅影最大的不同,所以,現在落入萬劫不復之境的人是她,不是我!”說到這里,夢云突然頓了頓,道:
“最近襲風樓的情況有些古怪,你要派人密切留意。”
“現在襲風樓的人全部龜縮城內,就靠那些關系不錯的幫派用幫派囚牢維持著,不用你吩咐,他們全在視野之內。”
血衣語氣輕松的叩著茶幾:
“現在就等邪皇過來,北方的大部分分壇已經被我們摧毀,剩下南方的暫時沒有辦法染指……不過如果你給我足夠人馬的話,很快再拿下一批襲風樓分壇,徹底摧毀襲風樓也不是不可能。”
“不用在意南方的分壇。”夢云迅速打斷道:“魅影現在擺明想靠底蘊來固守,磨損我們的力量……畢竟,散布在南方的分壇數量太多,一個個摧毀過去需要浪費太多時間,人手沒有足夠優勢反而會損了我們自己的力量……”
“如今我們的高手都調集在北方,一旦出現太大的人員調動情況,魅影肯定會有所察覺,到時候北方的情況反復,讓那些襲風樓的人重新燃起希望反而不美!”
血衣緩緩點頭,覺得夢云說得確實在理。
這些天他是恨不得能夠更快的摧毀襲風樓,但是沒有察覺到細節間變化可能給襲風樓有機可趁。
說到大局觀,他自愧不如。
“這樣說來,滅掉襲風樓還需要一段時間。”
“偏偏我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邪皇已經從東海進入黃河流域,很快就能出現在京城。”
“邪皇其實現在出現在中原,對我們有利有弊,即使沒有他,我們也能慢慢的把襲風樓徹底摧毀。”
血衣面色一緊。
邪皇到來對中原是個噩夢,對現在掌握了絕對優勢的他們來說反而不是一件美事。
“這一點我清楚。”
夢云揉著額頭:
“但是邪皇降臨中原勢在必行,不可能半途返回,而且邪皇說了,他這次來的目的,一來是幫助我們徹底摧毀襲風樓,另外一個目標就是一帝。”
“……一帝不過是他的手下敗將。”
“似乎是先知說一帝已經領悟突破了更厲害的劍法,所以這才想見識見識一帝,畢竟,一帝是整個江湖唯一一個能讓他稱之為對手的人。”
聞言,血衣微微皺眉。
夢云看在眼里,沒有說什么。
作為骨灰級職業玩家,連作為頂尖高手的對手的資格都沒有,這確實是不小的打擊。
語氣一轉,夢云吩咐:
“二十四小時內,百曉生肯定會不顧一切的找到邪皇,散布消息,到時候,中原的情況可能會出現比較大的波動,血衣,我需要你們血盟這兩天制造混亂。”
“要怎么制造混亂。”
血衣面色恢復正常。
“邪皇的第一站會是襲風樓總壇!”
“有邪皇坐鎮,我們不需要擔心一帝和襲風樓的頂尖高手,完全可以輕易的沖入襲風樓總壇,但是我不希望在此期間有任何人支援襲風樓!”
“你的任務就是盡量把北方搞亂,越亂越好,最好讓所有北方勢力幫派沒有更多的精力多管閑事。”夢云的眼中射出兩道凌厲寒光:“只要半天時間,最多一天,我要將京城襲風樓的人一網打盡!”
血衣微微吸氣:
“有京城十二大幫派襄助,攪亂北方不是問題,但是僅限京城方圓兩百里范圍,再遠的就不能保障。”
“沒問題。”
夢云胸有成竹道:
“到時候我會親自知會獵頭組織首領,保證他們不會一時間把消息及時送抵各大幫派首領,失去他的聯系,那些普通幫派想召集足夠人馬入京,至少得耽擱半天的時間……那時,襲風樓在北方的所有力量都將不復存在,襲風樓的盟友將全部毀滅。”
血衣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等等。”
眼看血衣轉身要走,夢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這半個月光顧著對付襲風樓和一帝,我們好像漏了個人。”
“你是指開心?”
“沒錯。”夢云雙目在此激射出寒光:“自從龍門鎮一戰之后,這小子就銷聲匿跡了,期間我央先知探察了一次他的位置,結果,按照映像都捕捉不到他的位置,應該是用了人皮面具躲到不為人知的地方……”
“我看,是察覺到我們暴露出來的實力,嚇壞了。”
盡管開心確實給血衣帶來過無盡的麻煩,但是開心與一帝、魅影相比起來卻顯得瘦小了很多,這段時間甚至不曾想起這個人,如今聽得夢云重新提及,眼中更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輕蔑和不屑。
“莫非你也跟外界的人一樣,以為開心是被我們一品堂嚇到?”
夢云淡淡的道。
血衣面不改色:“毫無疑問。”
“一個生死境界的普通高手,尚且能毫不猶豫地對我一品堂,對你的血盟下手,甚至連野狼都敢招惹,就算我們這次暴露出京城的底牌,我并不覺得這一切能夠讓他畏懼……你要知道,現在的他,跟幾個月前相比,他已經強大了很多,完全沒有必要忌憚我們。”
“以前是因為有襲風樓在后面給他撐腰。”
“你錯了。”
夢云打斷血衣的話語道:
“我們在襲風樓不是沒有眼線,他們說得很清楚,魅影的招攬,開心拒絕了,而且,開心似乎有重新組建彩衣門的意向,說明他的野心不像你以前認識的那個開心……也說明了,現在的開心,不但是接近一帝層次的高手,而且不是一帝那種淡泊名利的高手。”
“你告訴我什么。”
“別小瞧了他,我總覺得,他這次突然銷聲匿跡,在無數江湖人士的嘲諷和壓力之下都不現身,很可能在做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頓了頓,夢云語氣不確定的道:
“一帝,魅影,百曉生方面的訊息,我都能掌握,而且做好了預防的措施;唯獨開心的信息,我找不到一絲半點……”
“你是說……”
“這次邪皇降臨中原,襲風樓、一帝就是甕中之鱉,難以翻起多大的浪花,如果說可能出現的意外,唯一的突破點就是開心。”
血衣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夢云這話,對開心的評價不是一般的高。
邪皇即將到來,兩人需要商議的事情很多!
除了襲風樓,一帝,以及襲風樓眾多關系不錯的幫派,同時還要預防邪皇現身之后中原武林無數高手的激烈反應!
這一戰雖然事關襲風樓的存亡,同時也關系著一品堂的存亡!
未來能不能夠掌控中原武林,能不能徹底壓服中原群雄,許多細節必須考慮周詳。
商議期間,兩人不時的發出一只只信鴿。
不知道過了多久……夢云突然面色怪異地看了血衣一眼,交代了兩句然后便離開游戲。
數分鐘之后,夢云回到總壇大廳,臉色異常嚴肅:
“邪皇已經提前一天抵京!計劃全部提前!”
“……”血衣一驚。
“召集所有人馬,包圍襲風樓總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