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性格并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既然心中有了決定,他馬上就行動了起來。
只見他伸手一拍腰間儲物袋,就取出一張靈光閃耀的三階中品靈符激發了出去。
這張三階中品靈符乃是他筑基后,老族長周明翰交給他防身所用之物,此時一激發出來,立馬就化作一座高達十幾丈的土黃色小山狠狠砸向了那個沙匪。
那沙匪原本應對周陽兩件三階法器的攻擊就有些吃力,這會兒見到小山砸來,臉色頓時狂變,連忙跟著拿出壓箱底的一張三階中品靈符激發出來,化作一把金色長戈擋下了砸來的黃色小山。
只是這樣一來,他手里就沒有可以稱得上底牌的攻擊寶物了。
而周陽,他還有。
只見他心念一動,本來用作護身的“乾陽金光”,瞬間收縮凝聚化作了數百上千根長達半尺的金光細針,然后隨他心念一動,千針齊發的“嗖嗖嗖”向著那個沙匪攢射了過去。
與此同時,在那沙匪注意力全部被漫天針雨吸引過去的時候,周陽手指忽然微微一動,彈出了一道細不可及的微弱火光。
另一邊,望著漫天針雨向自己攢射而來,沙匪眼中瞳孔一縮,連忙調動全身法力,釋放出了自己所修功法附帶的防御神通,一面由土黃色靈力構成的龜紋巨盾。
土系法術素以防御聞名,沙匪筑基三層修為施展出功法附帶的神通法術后,相當于多出了一個三階下品防御法術,是以他在釋放出防御法術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操控飛劍上面。
以一把飛劍抵擋周陽兩件三階下品法器的攻擊,實在是容不得他有任何分心。
這個應對,不能說有錯。
周陽的“乾陽金光”所化飛針聲勢雖大,可限于他本身修為只有筑基一層的原因,威力也無法超出三階下品法術的范疇。
這漫天飛針撞到那面龜紋巨盾上后,雖然成功將龜紋巨盾打成了篩子,但也后勁無力的被沙匪身上原先那層防御光罩盡數遮擋了下來,無法傷到他分毫。
然而就在沙匪見到漫天針雨消散后,以為可以松口氣的時候,一點紅芒忽然從他身下的沙土中鉆出,“啵”的一下刺破他體外那層防御光罩,險險擦著他褲腳飛過,帶起了一串鮮艷的血珠。
“飛針法器!你好陰險!”
沙匪受傷的那條腿一顫,臉色驚怒交加的望著一臉可惜神色的周陽,眼中滿是后怕之色。
還好他剛才察覺到不對勁后,及時后退了一小步,否則這飛針就不是從他褲腳邊擦過,而是從他身體內穿過了。
“哼,算你命大!”
周陽眼中寒光一閃,滿臉不爽的冷哼一聲,伸手一招,招手收回了染血的飛針,翻手收進了儲物袋中。
這個小插曲,并未讓沙匪多想,他也沒有時間多想。
因為周陽的飛針雖然沒有射中他身體,但是飛針擦傷他褲腳后,還是讓他染上了二階妖獸“毒火蝎”的火毒,逼得他只能耗費一份法力去壓制火毒。
這樣又要操控飛劍迎擊周陽的兩件三階法器攻擊,又要分心壓制體內的火毒,還要留一份心力應對剛才那樣的突發情況,他哪還有心思去想其他。
到了此時,這個沙匪已經完全不指望自己能夠拿下周陽了,他只希望自己能夠拖到周陽法力耗盡,或者是拖到同伴援軍到來。
反倒是周陽在達成目的后,已經不愿再和沙匪糾纏下去了,他始終沒有忘記,沙匪是還有其他十來個筑基期同伙的。
現在距離他們最開始斗法已經過去了兩三刻鐘的時間,沙匪要是附近有其他同伴的話,也該看見這邊的動靜趕過來了。
若是等沙匪的那些同伴過來,他再想安全撤離可就難了。
心中退意已生,周陽頓時又一次加大了攻勢,好似要和沙匪拼個同歸于盡一樣。
然后就在沙匪面色緊張的布下層層防護,準備迎接他****般的攻擊之時,他卻忽然一收法器,迅速踏上飛劍向著白沙河綠洲所在的方向遁走了。
后知后覺的沙匪,這才驚覺自己上當了。
他看著飛速逃出自己飛劍攻擊范圍的周陽背影,有心想要學先前的同伴那樣御劍追上去,卻又怕中了周陽的奸計,一時間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不由愣在了原地,。
而就在這個沙匪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遠處天空中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天大喝。
“給我留下!”
聽到這聲大喝,那沙匪渾身一個激靈,頓時再無任何猶豫的直接一掐劍訣,瞬間踏上飛劍向周陽追了上去。
而在數千米外,已經先逃一步的周陽聽到喝聲后,不由回頭向著喝聲傳來方向望了過去,然后他整張臉都黑了。
只見離他還有數萬米之遠的天空中,一道金色劍光如同一道金色閃電一樣正朝他飛速激射而來,而在這道金色劍光后面上萬米外,還有另外兩道稍慢一籌的青、赤兩色劍光同樣向他這邊飛來。
不用說,這定然是其他沙匪看見先前“朱雀離火符”發出的動靜后,被驚動趕來查看情況了。
發現了這個情況后,周陽一張臉頓時黑成了鍋碳。
從那金色劍光的飛行速度來看,其上面的那個沙匪,即使不是當日金霞山上那個筑基九層的頭領,也定然是一位筑基后期的高手。
這樣一位筑基后期修士從后面追來,就是他全盛時期都未必能夠逃掉,更別說他現在法力神識都已經不及全盛之時一半了。
如此情況下,他要想逃過一劫的話,目前來看,似乎只有施展當初得到的那門“血遁術”秘法了。
但是以他筑基一層的修為,一旦施展“血遁術”的話,就算僥幸逃得一命,晉升筑基二層的時間,怕是又要往后延上數年。
“虧了、虧了!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該藏著掖著,早點底牌齊出解決掉兩個沙匪,早就離開這里了!”
他心中后悔不已,頗有一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陳家老祖懸賞的那枚筑基丹,目前還看不到任何影子,而他卻要因為自己一時的貪心,付出修為受損的巨大代價了。
只是到了這種時候,他后悔也已經無用,當下也只能黑著一張臉,雙手掐訣快速施展起了那門“血遁術”。
這門“血遁術”的施展方法他早就琢磨透徹了,只是施展此術一次,至少需要消耗全身兩成的精血,故而他此前是一次未曾用過。
今天為了逃命,他也算是可以學以致用了。
因為是第一次施展“血遁術”,周陽耗費的時間有些長,足足準備了二三十息的時間才施法成功。
當秘術進行到最后一步之時,他猛的揚手一拳狠狠捶在自己胸口,張口噴出了一大口帶著點點金光的鮮紅色精血。
那鮮紅色精血一噴出口,周陽臉色瞬間就是一白,好似大病一場一樣,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萎靡了許多。
然而他這時候卻已經沒空去顧及這些了,他在精血一噴出口后,馬上掐訣完成了“血遁術”的最后步驟。
在后面追著的那些沙匪眼中,就只見到前方周陽身上忽然升起了耀眼的血光,然后血光一閃,周陽整個人連帶著腳下的飛劍都瞬間化作一道血光沖天而起,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這些沙匪的視線中。
“該死的,是血遁術!他怎么會這門魔道秘術!”
天空中,金色劍光的主人停下劍光,顯露出一個蒙著面孔的黑袍蒙面人身形,此人雙目瞪大的看著周陽消失方向,面巾下的臉上,滿是驚怒之色。
其他人不清楚“血遁術”的效果,他卻一清二楚,因為他本人也會這種秘術。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耗費偌大代價才學到的保命秘術,怎么周陽這個年輕人也會?
難道是……
黑袍蒙面人臉上神色一動,不禁陷入了沉思。
…………
白駝峰,陳家祖祠。
當周陽被逼無奈使用“血遁術”逃命之時,陳家祖祠之中的一間靜室當中,忽然傳來了某種東西碎裂的異響聲。
守衛在靜室外的一個陳家練氣九層老修士,原本正昏昏欲睡的靠在門檻上打盹,一聽到這聲異響后,他身體一個激靈,連忙起身推開大門走進了房中。
只見不大的靜室內,只擺放著一張長約兩丈,寬約五尺的長長供桌,供桌上從左到右,一共擺放著十余塊漆黑的無字靈牌,每塊靈牌前的桌面上,則是貼著一張白紙,上面以朱砂書寫著一個陳家修士姓名。
仔細看去,包括陳家老祖陳耀輝在內的陳家十余個筑基、紫府高層,都是牌下有名。
然而此時此刻,那塊貼著“陳平芝”三個朱紅大字的紙條上方,原本豎立著的漆黑靈牌,不知何時已經倒在了供桌上,靈牌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推門進來的陳家老修士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一白,身體一個踉蹌的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身為“魂堂”守衛修士,他當然知道這種用四階靈木“寄魂木”煉制的魂牌碎裂結果代表什么,這代表著將一縷神魂寄養在魂牌內的修士,已經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