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被認為千年難得一見的巔峰對決,結果卻在短短一招之中分出了勝負,這無疑讓許多不遠百萬里過來觀戰的修士大為失望。
剛才這一戰,除了豐陽老怪蓄勢激發九陽教傳承法器九陽寶珠和施展九陽流火訣大神通的時候,表現合乎其他修士對于元嬰九層“半步真仙”境界修士實力的期待與幻想外。
周陽用來擊敗豐陽老怪的神通,則是完全讓很多觀戰的元嬰期修士都看得一臉懵逼,不明原委。
這種明明知道很厲害,卻說不出到底厲害在哪里的感覺,讓人心中不知道有多難受。
再加上和胸膛中了一鏢的豐陽老怪一樣,對于周陽如何從剛才那驚天大爆炸中平安無事出來的好奇,那就是雙倍的難受了。
而最難受的地方,還在于觀戰者們都知道,自己這心中的兩個疑問,根本不可能從周陽口中得到解答。
修仙界沒有哪個修士會把自己的殺手锏詳細情況公布于眾,更不用說周陽這等元嬰九層“半步真仙”境界修士了。
他們甚至連問都不敢問!
周陽自然不會理會那些觀戰之人的想法。
他在祭出六階上品法器烏龍鏢擊中豐陽老怪后,就沒有再出手了,只是負手而立在半空中等待豐陽老怪從火蓮之瞳的攻擊之中恢復過來。
這樣等到豐陽老怪恢復意識后,他才淡淡出聲道:“豐陽道友,承認了!”
“咳咳咳……”
豐陽老怪口中一陣猛咳不已,汩汩鮮血伴隨著他的咳嗽不斷從嘴中往外冒。
但他卻一點擦拭的意思都沒有。
只見他雙目死死盯著周陽,口中用盡力氣嘶吼道:“這不可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毫發無傷的?難道你其實已經渡劫成仙了不成?”
除了青陽真人等熟悉周陽情況的人外,其余觀戰之人聽到豐陽老怪這話后,都是齊齊一驚,被這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消息給驚呆了。
原本這應該是無稽之談,換成任何人說出這話來,都會讓人嗤之以鼻。
但是現在這話從豐陽老怪這位元嬰九層“半步真仙”境界修士口中說出來,卻是有著一種旁人無法忽視的力量,讓人不敢輕易斷定真假。
頓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周陽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周某若是已然渡劫成仙,還會放低身段來約戰你嗎?豐陽道友莫不是剛才元神受損,失了智了!”
周陽面色淡然的回答了豐陽老怪之問,語氣中的不屑與譏諷之意,聽得豐陽老怪是胸膛起伏,“咳咳咳”的又是吐出了幾大口血。
“你……”
只見他臉色漲紅的指著周陽,想要說些什么,但隨著周陽抬手一招,收走還留在他體內的烏龍鏢,那涌到喉嚨口的話語,頓時因為胸前傷口鮮血狂飆而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然后不待他壓下體內傷勢再度出言,收回法器的周陽便又是輕飄飄說道:“豐陽道友不要見怪啊,剛才周某下手是狠了點,但這其實并非周某本意,周某也沒想到豐陽道友會如此不堪一擊,連一招都接不下!”
豐陽老怪聞言,頓時雙目一瞪,“哇”的仰天噴出了一大股鮮血,差點沒被活活氣死!
周陽卻是話還沒說完,見此又是說道:“豐陽道友你這一把年紀了,還是這么容易生氣啊,不過周某得提醒你一句,周某的烏龍鏢可是有劇毒,而且非常難解,換成周某是道友的話,現在一定馬上趕回洞府閉關療傷,不會再在外面耽擱分毫!”
“好,好一個乾陽真人!今日之敗,老夫敗得心服口服,算你狠!”
豐陽老怪渾身顫抖的抬手指著周陽一聲大叫,最終帶著滿身傷痛和怒氣直接化作一道赤色火光離開了戰場,徑直回去九陽教山門洞府閉關了。
周陽見此,頓時把目光一掃,落到那些隨著豐陽老怪過來的修士身上。
只見他目光淡然的看著那些人輕飄飄說道:“一千多年前,爾等趁玄清道盟陸玄機前輩坐化逝世,乘人之危侵占道盟的靈山福地,現在都全部還回去吧!”
“如果有人覺得周某這番話讓他感到為難,那么就歡迎他隨時來找周某說理!”
說完便不管那些人聽到這話后,面色如何難看,當即便飛向了已經喜不自勝的青陽真人身邊,然后眾人一塊離開了這“天陽裂谷”。
他們離開了“天陽裂谷”后,便各自隱藏修為在附近一座仙城的酒樓內開了個包間落座,然后自然就說到了今日周陽與豐陽老怪的戰斗。
“周道友這次大展神威,一招擊敗同樣修為的豐陽老怪,以后流云洲修仙界第一修士的位置算是坐實了,一想到那豐陽老怪離去前的凄慘模樣,老夫心中那個痛快啊,哈哈哈哈,真的是好久沒有這么痛快高興過了!”
自從約戰結果出來后,青陽真人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停下來過,此時談到先前戰場上的情況,他更是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滿臉都是暢快之色。
柳蕓香聽到他這話,也是深有同感的輕笑道:“青陽道友所言極是,豐陽老怪這老東西仗著自己修為高便倚老賣老,不把其余修士放在眼中,今日周道友卻是讓他老臉丟盡,真正替我等出了口惡氣!”
說完她伸手一揮,取出一壇靈酒端在手中,親手斟滿了一杯靈酒遞向周陽說道:“周道友今日大敗豐陽老怪,替妾身出了口惡氣,妾身也沒有什么東西好報答道友,便以這壇五百年前親手所釀造的百花靈酒敬道友一杯,還請道友不要嫌棄。”
“柳道友客氣了,周某不過是做了該做之事罷了。”
周陽口中客套了一句,卻也沒有拒絕柳蕓香的敬酒,當即接過酒杯滿飲此杯,然后又對青陽真人說道:“如今豐陽老怪被晚輩重創,沒有二三十年閉關休養根本無法出關,今日晚輩又給九陽教等勢力發出了通告,想必他們應該會識得進退做出正確選擇的,答應青陽前輩的事情,到此便算是做完了。”
青陽真人聽到他這話,臉上笑容頓時一斂,當即朝他拱了拱手道:“周道友這次仗義援手之恩,老夫和本門都是感激不盡,將來必有所報!”
周陽見此,卻是連連擺手說道:“青陽前輩言重了,這些年來青陽前輩一直對晚輩多有照顧,如今晚輩修為有成,理所應當回報一下前輩。”
說完他語氣微微一頓,繼而望向在座諸人說道:“只是接下來周某要長期閉關修煉神通,尋求沖擊渡劫期的機緣,可能長時間都不會在修仙界露面了,諸位前輩和道友想找周某的話,可能不一定能夠隨時找到了。”
這話一出口,幾位元嬰期修士都有些變了臉色。
“周道友才這般年齡,就想著退隱了嗎?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青陽真人語氣微微有些苦澀的看著他問道,明顯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做出這個決定。
周陽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樣問一般,聞言后頓時滿臉感慨之色的答道:“不早了,正是因為晚輩年齡還不算大,這時候專心求道的話,還能有那么一些機會求得仙道,倘若仗著自己年華未老便虛度光陰,那么只會離大道越來越遠,甚至終生難成大道!”
這話一出口,頓時讓在座幾人無言以對。
因為這里除了周陽之外,其余人都是已經沒有了登臨仙境的資格,而他們喪失這個資格的原因,便是壽元不足以支撐到他們修行到元嬰九層了。
當初和周陽一同在北庭洲修仙界除魔衛道的玉清道宗元嬰修士沈夢龍,當即便似有所觸動,不禁慨然而嘆道:“周道友如此年華便有如此修為,向道之心更是如此堅定,實在是教沈某慚愧萬分啊!”
“若是沈某當年也能像周道友這般一心向道,不說能有周道友這份修為,起碼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只有這點修為了!”
青陽真人也是眼神微微恍惚,想起了自己的經歷。
他除了剛結嬰成功那一兩百年時間里,可以專心修行不問外物外,后面因為玄陽仙宗由盛轉衰,不得不將許多時間用在了處理宗門事務上面。
而且這一耽擱,便是上千年的時間。
原本以他的資質,在結嬰成功后,是頗受陸玄機、王靈霄等人看重的,認為他將來有很大幾率可以修行到元嬰后期。
然而因為分心宗門事務耽擱了修行,以至于他到現在修為都還停留在元嬰五層,估計是此生都無望晉升元嬰后期了。
以前他雖然偶爾想起此事的時候,會有些遺憾,但只要想到玄陽仙宗在自己的努力操持下越來越好,便也覺得值了。
可是今日被周陽的話語一觸動,他卻也是忍不住雜念叢生,心神很不平靜了。
柳蕓香大概是幾人中受到觸動最小的人了,她出身門派遠不如青陽真人和沈夢龍勢力大,能夠結嬰成功,此生便已經滿足了。
這時候聽到周陽的話,她只是沉默一會兒,便滿臉欽佩的望著周陽贊嘆道:“也只有周道友這般一心向道的人,才真正有望成仙得道吧!”
這話也將青陽真人從恍惚之中喚醒了過來,當即整肅精神,頷首應道:“柳道友所言極是,周道友既然有如此向道之心,又何愁大道不成!”
話落,便對著周陽拱了拱手道:“周道友的意思老夫明白了,那老夫便在此提前預祝周道友早登仙境,早得大道!”
沈夢龍也是馬上跟進說道:“沈某也預祝周道友心想事成,早日登仙!”
他們二人,一個代表玄陽仙宗,一個代表玉清道宗,合起來便能代表整個玄清道盟。
此時他們二人接受了周陽退隱的事情,周陽便可以安心退隱了。
于是,接下來又和兩人閑聊了一陣后,周陽便與柳蕓香直接返回了無邊沙海修仙界。
等回到無邊沙海修仙界,周陽第一件事就是把這次帶來的兩條蛟龍都放出去,讓她們繼續干此前青蛟青蘿所做的人工降雨活計,幫助周家所占據的各處沙海綠洲擴張。
這兩條蛟龍和他的約定還有一百多年就到期了,周陽自然是要在到期之前狠狠壓榨一波,不能讓她們太輕松了。
反正經過八百多年的種植,兩條蛟龍已經為他種植出了大量血龍米,足夠他和周家今后很長一段時間的使用了。
然后周陽又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已經差不多被他拘禁了四五百年的魔女幻芊芊放了出來。
“原本周某是想讓你在洞玄珠內終老的,但是念在你這些年也為周某出了不少力的份上,便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在人生最后百年時間里,重新體驗一下做人的感覺!”
“現在你將這份血契簽了,周某便將你的修為封印到筑基期,然后你便可以自己在沙海修仙界游歷,隨意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
周陽看著被自己放出來后有些精神恍惚的魔女,手一揮,一份從某位元嬰期修士身上得到的高階幽冥血契便被他扔給了魔女。
這血契上面的內容倒是不多,只是規定了魔女不得以任何形式向其他人傳授魔功,也不得以魔功害人,不得離開無邊沙海修仙界,不得主動破除他所種下的封印。
“好,我簽!”
對于自由的渴望,讓魔女只是看了一眼血契內容,便直接答應了下來。
然后周陽親自出手,在她身上施加了數重封印,將她的元嬰封印,修為封印,只堪堪留下筑基五層的法力修為。
做完這一切,周陽對著魔女揮了揮手道:“好了,你現在自由了!”
“自由么?”
魔女深深望了周陽一眼,迅速化作一道縹緲幻影離開了。
面色淡然的目睹著魔女遠去,消失不見,周陽如同無事發生一樣,徑直前往了瀾道人閉關的秘境空間閉關參悟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