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你弄臟了大爺的衣服,看大爺今天不打斷你的腿!”
挎著精鋼長劍的男子惡語交加,面目狠辣,對著腳下的小乞丐接連出腳,一旁的同伴搖旗吶喊,非但不恥,反而以此為榮。
這便是江湖,這便是無雙城。
以武立城的無雙城,尚武尊劍,武人又好爭斗,導致生活在此的乞丐孤兒遠超其他城池。
此刻被欺負的小乞丐便是因為一場武人拼斗沒了爹娘的苦命孩子。
作為局外人的沈默,本不愿管他人之事,但劍感傳來的第六感讓沈默不得不做出選擇。
此子與劍有緣!
沈默即為修劍之人,理當救其一命。
“住手!”沈默持劍而起,厲聲喝止了打人的男子。
眾人紛紛看向沈默,瞧了瞧他的衣著打扮,并非無雙城人,也非大門大派,只道是看不清實勢的愣頭青。
打人男子依舊踩著小乞丐,冷笑著喝道:“哪里來的多管閑事之人,我們可是無雙城無雙劍門人,識相的趕快滾,莫要擾了大爺的雅興。”
雅興?!你管這叫做雅興!?
持強臨弱,草菅人命,這若是放在現代,如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可放在風云世界似乎成為了常態。
沈默雖不是什么圣母,但本著入鄉隨俗的基本原則,笑盈盈地回道:“哦!我明白了!無雙城的雅興就是持槍凌弱,我比你強,我就能欺負你,甚至殺你!”
殺字落地,沈默身上的劍意宛如海浪般噴涌,震地眾人微微一顫,只感覺寒氣刺骨,腰上配劍也是有所感應,發出陣陣嗡鳴。
但這些無雙劍門人乃是占據了天時地利,在他們自家的底盤上,自然是不畏懼沈默這個孤家寡人的。
“想恐嚇我們么?告訴你,這里可是無雙城,你若是不想死,最好當什么也沒看見。”
打人男子的話有些發涑,為沈默留個臺階,好讓他下去。
可沈默既然管了這件事,又豈會半途而廢,他看向被打的渾身是傷的小乞丐,問道:“你才是這件事的主角,我問你,你想要讓我幫你么?”
眾人一愣,紛紛看向小乞丐,之前唯唯諾諾的小乞丐努力睜開被打腫的眼眸,用著微弱且顫抖地聲音說道:“救···我!”
“小痞子!大爺我打死你····”
打人男子正欲發力踩死小乞丐,卻是眼前一花,瞬間失去知覺,暈死過去,而等眾人反應過來之際,小乞丐與沈默便是沒有了蹤影。
俄頃之后,無雙城一處民宅內。
這里是圣堂血煞堂探子為沈默準備好的府邸,之前沈默想著先住進酒樓,感受一些無雙城的風土人情。
這不還沒有到酒樓,就看到了無雙城門人欺殺小乞丐,可謂是大開眼界。
于是乎,便沒了住酒樓的雅興,直接帶著小乞丐來到了圣堂駐無雙城據點。
沈默來的路上就已經為小乞丐施加了一發緩慢愈合,幫助他恢復傷勢,此刻已經是傷勢痊愈,但依舊一副臟亂的乞丐模樣。
小乞丐見識過沈默的力量與神奇能力,連忙跪倒在沈默面前,感謝沈默的救命之恩,同時懇求沈默能夠收其為徒,教導他力量。
沈默板著臉問道:“你為什么想要獲得力量?”
小乞丐雙眸堅定地回道:“為了不再受人欺負!”
沈默微微搖頭,這個答案對于大部分為師的人來說,并不理解,比如步驚云,他身負血海深仇,一看就是主角面板。
而不受人欺負,簡直就是弟弟面板。
沈默回道:“不受人欺負又何必學武,這世上還有很多方法令人心生忌憚。”
小乞丐愕然,以他的見識與心智,根本沒有辦法理解沈默的話,他就像一個空有練劍資質,卻沒有為人常識的軀殼,雖有魂兒,卻無智。
如此這般,非常適合成為工具人!
沒錯,一把非常順手且好用的工具人。
殺手!
這是一個很古老的詞匯,自人類誕生之際便有了這種職業,隨著時代的進步,這份職業一直傳承至今,從未斷絕。
正如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人的地方也自然會有殺手。
像斷浪那般陰沉心機之人,非常適合收集情報,或者做一些見不得光得骯臟事情。
而像小乞丐這般的人,非常世界成為一名殺手,去解決一些常人難以解決的麻煩。
小乞丐雖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沈默的問題,但他知道,如果得不到眼前之人的認可,他將再次流落街頭,成為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的小乞丐。
“我···我不知道,但我想獲得力量,獲得像您一樣強大的力量,為此,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沈默笑了,“你除了這副皮囊還有什么么?”
小乞丐愕然,然后堅定道:“從今日起,我這副皮囊便是您的。”
“口說無憑!”
沈默嘴角揚起,丟給小乞丐一份奴仆契約,道:“簽份契約吧!”
小乞丐雖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契約,但經過沈默的講解,還是義無反顧地簽下了這份契約,成為了沈默身邊最為忠心的奴仆。
“從今日起,你就叫做劍奴吧!”
沈默直接從森羅萬象戒中取出一般長劍,丟給劍奴,說道:“我現在就傳你劍法!”
劍奴大喜,小小的身姿對于長劍來說顯得極為不和諧,但卻是堅定地握緊長劍,跟隨沈默一起習練天命劍道。
且說這天命劍道出自玄武真經,被譽為十強武道之一,應該是最高深的劍道秘技。
可這天命劍道卻是最為基礎的劍道修煉,它沒有什么華麗的劍招劍勢,只有最為基礎的劍術修煉,劍招極為簡單,甚至沒有學過劍的孩童都能在一天之內粗略地掌握基礎劍術。
但這天命劍道卻是遠超勝于江湖上九成九的劍術。
為什么?
因為天命劍道不重劍招,只重劍意。
習練天命劍道的劍修練的不是劍招,而是直抵劍道本質的劍意。
這也是它為什么強大的原因,就好像一場馬拉松長跑,大家都是從起點開始跑,追求最終勝利的喜悅,而你直接跳到了終點,享受一些人一輩子都可能觸及不到的勝利果實,然后居高臨下的俯瞰蕓蕓眾生,笑窺每一個人的長跑歷程。
如此妙法,自然是更加精妙高深的。
但其修煉的條件也非常苛刻,若是沒有玄武真功的石壁,沒有天命劍道的劍意石刻,沒有修劍的天賦能力,這條路可謂是舉步維艱。
好在這些東西,沈默與劍奴都是有的。
所以,兩人的劍道修為比尋常劍修進步的要快的多。
就好比有幸進入劍界的龍兒,在劍道修為上一飛沖天般。
見識過巔峰的云卷云舒,波瀾壯闊,自然能夠有不一樣的眼界與胸徑見識。
話歸正傳。
劍奴的劍道天賦果然非同凡響,僅僅三個時辰的修煉,便已經初窺門徑,不僅掌握了劍道基礎,還觸摸到了一絲劍意。
對此,沈默那是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想他修煉天命劍道,可是耗費了一月有余才有劍奴這般成就,可劍奴僅僅三個時辰就追上了他一月有余的效果。
這不禁讓沈默吐槽,練劍,看的果然是臉啊!
臉大的一日千里,沒臉的舉步維艱。
幸好沈默有先見之明,提前讓劍奴簽了奴仆契約,要不然等這貨的劍道修為超過自己,還不知道會出什么幺蛾子呢。
看著劍奴的劍道天賦如此卓越,沈默這心也是歡喜起來。
畢竟,沈默的是沈默的,劍奴的還是沈默的。
將天命劍道傳給劍奴之后,沈默便沒有了繼續當師傅的必要,天命劍道重意不重劍,正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剩下的就看劍奴自個兒的了。
“師傅!”
劍奴破天荒地開口道、
“如何?”
“等我劍術有成,我想要出去一趟!”
沈默眉頭一挑,知道劍奴想干嘛,他要找到那些欺負他的人,報仇。
“去吧,做你該做的事情。”
對此沈默自然是沒有阻攔的,他之前沒有對那些人下殺手,就是為了留給劍奴,讓他親手解決,也算是對劍奴的一場試煉。
天命劍意雖沒有什么劍招,但卻是要不斷地經歷劍道比試,參悟其他劍招,豐富自己的見識,只有博覽群劍,才可謂之天,謂之命,是為天命劍道。
劍奴這把劍,注定要經歷無數次的拼殺、洗禮,才能蛻變成真正的天命劍。
第二日,風月樓。
這風月樓比沈默之前去的勾欄要高上那么一個檔次,但即便如此,沈默親自編寫的小曲兒也是傳到了這里,并迅速成為了文人騷客們津津樂道的佳曲兒。
此刻在臺上演的正是沈默編寫的“樓蘭公主與七劍客”的故事,簡述了滅國公主與七劍客在一起發生的情感糾葛,以及最后七劍客幫助公主重奪皇權的故事。
整個故事情節曲折,恩仇并進,可謂是蕩氣回腸,嘔心嘔血,看的劍客們熱血沸騰,文人們羨煞莫名,快意恩仇。
這便是沈默想要的目的,通過文化,潛移默化的影響這些文人騷客,讓他們逐漸被沈默所營造的價值觀所同化。
沈默一邊聽著曲兒,一邊品著茶,看著自己的碩果累累,好一個自在逍遙。
就在此時,一群持劍白衣簇擁著一名少年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從年紀看少年只有十三四歲,但卻是熟門熟路,一副駕輕就熟的樣子。
“獨孤公子來了呀!快里邊請,您的雅間早就為您準備好了。”老媽媽見了金主自然是笑臉相迎,好不喜歡。
沈默眉頭一挑,這就是獨孤一方的兒子獨孤鳴。
原劇情中,獨孤鳴被斷浪所殺,嫁禍給聶風,而聶風也是騷的很,綠的獨孤鳴懷疑人生。
從整個劇情來看,獨孤鳴可謂是倒霉至極的。
而當時獨孤鳴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年紀,跟現在的時間線基本符合。
如此說來,明家后代明月現如今才七八歲。
哼!老牛吃嫩草的獨孤鳴。
沈默不禁鄙夷一番,再加上這獨孤鳴小小年紀就時常出入風月之地,更是讓沈默唾棄不止。
且說那獨孤鳴正準備前往雅間,卻是無意間瞧見了臺上的表演,不禁被吸引住目光,問向一旁的老媽媽。
“這臺上演的是什么?”
老媽媽連忙解釋道:“是最近興起的曲兒樓蘭公主與七劍客,受歡迎的很哩!”
“是嗎?”獨孤鳴冷笑道:“這曲兒有雅間的樂兒美么?”
老媽媽連聲笑道:“那自然是沒有哩。”
這不廢話么?老媽媽念叨,獨孤鳴到了雅間那是什么價,坐在前廳聽曲那是什么價?
明顯是后面的掙錢多,前面的就掙個茶水錢。
“哈哈!”獨孤鳴大笑一番,便是在老媽媽的帶領下,準備進入雅間。
而同一時間,沈默的心眼之力察覺到人群中的一絲異常。
有人也在注意獨孤鳴!
沈默尋心望去,那是一名少年郎,他無心聽曲兒,心思都在獨孤鳴的身上,再瞧他的身段底細,不難看出他是一名用掌的高手,雙掌厚實,至寒威猛。
沈默自然認出了少年郎的身份,血煞堂可是有著此人的畫面。
雄霸大弟子——秦霜!
他也來勾欄聽曲了!
咳咳,不,他并不是來聽曲兒的,而是來尋獨孤鳴的。
沈默笑道,雄霸意圖瓦解無雙城,自然要對獨孤家動手,而這獨孤一方的實力非凡,想要針對他,只能從獨孤一方的獨子,獨孤鳴身上下手。
而時常出入勾欄的獨孤鳴著實是好動手的角色。
沈默有些意外,自己原本只是想聽聽自己的曲兒,卻是在這里碰見了秦霜與獨孤鳴。
再從秦霜的氣勢與狀態來看,今日便是秦霜對獨孤鳴動手的時候。
哎!沈默不禁搖頭嘆道:“秦霜還是嫩了一些啊!”
沈默為什么要這么說?
因為秦霜早已經深陷險境,卻渾然不知,還以為自己有機會擊殺獨孤鳴,真是有些令人可笑。
此刻的秦霜并不是十幾年后的秦霜,他還是小,怎知江湖險惡,誰為魚肉,誰為刀俎,未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