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康飛在大安宅船上瞧見一支隊伍從水上來,大大小小的快船就像是蝗蟲一般覆蓋了上來,喊打喊殺聲震徹半邊天。
為首的那個青色官袍披半身甲的男子手持長劍,跳幫后提劍便刺,旁邊還緊緊跟隨二人,一個披甲的大漢用一把長柄雙手戰刀,另一個大漢用兩把銅鞭,仔細一看,正是張石洲身邊護院教頭李春生。
“臥槽,這是哪兒來的兵?”康飛忍不住喃喃。
那些倭寇本就因為內訌混亂不休,這時候被官軍來了這么一下子,尤其又有領軍的親自帶頭跳幫戰,在冷兵器時代,頭領親自出戰是很鼓舞士氣的行為,故此人人爭先,反觀林成李光頭那些人,這些人做倭寇是為了掙銀子而不是拼命,至于手下,豎起招兵買馬的旗幟,還怕沒有精窮的漢子來么?
故此,倭首林成頓時就讓扯起風帆,他手下本就是學佛郎機人的軟帆,這時候又是西南風,又是落潮,風帆頓時鼓起……
康飛一瞧,當即就對瑞恩斯坦大喊,“老瑞,給我搶船,這些可都是以后我揚州冶春詩社的商船。”他已經完全認為這些是自己的東西了。
只是,江水退潮,加上西南風,倭寇速度何其之快,連那些劃槳快船都趕不上扯足了風帆的大船,至于跳幫,也要跳得上去才行,漕幫那些小船快則快亦,但是想要跳幫?抬頭看看幾艘大船那高大的船幫,也只能長嘆了。
康飛這時候就著急了,大吼了一聲,往后退了數步,然后開始跑了起來。
作為一個跑動10的掛逼,他的速度比五百年后的劉翔還快,比跑酷世界冠軍更厲害……整個人一下就到了船幫邊沿,隨后腳趾抓地,盡情地縱身一躍……
殺得筋疲力盡的唐荊川這時候就瞧見一道人影在頭頂越過,月亮把人影渲染出一層薄薄的光暈,只見那人在空手就伸手拔出一枚長刀,宛如劍仙劈開了整個月亮。
在一片驚呼中,唐荊川瞪大了眼珠子,忍不住哦呦一聲,“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好漢?此人是誰?”
旁邊胸膛不停起伏的李春生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看著康飛就好像真的在飛一樣落在另外一艘大船的軟帆上面,一刀劃破軟帆,整個身軀順著軟帆就往下滑去,把軟帆劃成兩片,輕輕松松地落在了甲板上,隨后一揮刀。
在李春生他們這個角度,恰好就是月亮作為大背景,大片的月色中,一個人影就從中被劈成兩半,如此兇殘的一幕,因為月色襯托,居然讓人看出浪漫詩意來了。
長嘆了一口氣,李春生就道:“老爺容稟,這位就是最近揚州城傳的沸沸揚揚的遇呂祖一事的主人翁,戴春林香粉店的少東,戴康飛……”
唐荊川哦哦哦一聲長長的詠嘆調般的感嘆,“遮莫是呂祖的天遁劍法?”雖是疑問口氣,心中卻已經篤定無疑了。
至于大安宅船上的上杉蚜子,這時候便是標準的初墜情網的腦殘少女了,拎著紗皺吳服快步就跑到甲板邊沿,幾個親衛趕緊一個就彎腰在后面去托住蟲姬殿下的長發,其余的緊緊跟隨在后面。
后面的上杉景虎瞧著姐姐大人這副模樣,雙拳緊緊捏起,臉上腮幫子不斷墳起,一顆后槽牙經不起大力,嘎嘣一聲,隨后,滿嘴血腥味道……
歐耐桑撒馬……上杉景虎一下就跪倒在地,一拳恨恨地砸在甲板上,“巴嘎,巴嘎,巴嘎……”也不知道是罵自己還是在罵康飛,想來,應該是罵自己沒用居多吧!
康飛一刀又劈開一個倭寇,地上被他斬殺的倭寇都死無全尸,四分五裂,前面那些倭寇左右看看,眼瞳中全是恐懼的神色。
踩著甲板上的鮮血,康飛往前走了一步。
那些倭寇嚇得頓時往后退了三步。
康飛又往前走了一步。
那些倭寇再退三步。
又是一步,再退三步。
三步之下,對面倭寇徹底崩潰,紛紛把手上的武器一扔,噗通噗通噗通就全部跪了下來,把腦門在甲板上磕得咣咣直響,“求老爺饒命,求老爺饒命……”
來回掃視了片刻,康飛就說道:“會看星星的,看海文的,操帆的,上前三步……”一群倭寇當中頓時毫不猶豫就有二十幾個人膝蓋行走往前三步。
把刀一揮,示意這二十幾個人跪到旁邊來,那些人趕緊就往他的手邊膝行后老老實實跪好。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我老戴家的奴隸了。”他話音剛落,旁邊頓時就齊齊松了一口氣,有個家伙直接雙手捂臉,喜極而泣,“多謝老爺,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至于你們。”康飛一瞇眼,把奧丁紋倭刀在空中一揮,嗚一聲刀刃破空的聲音……噗嗤,噗嗤,噗嗤……
把剩余的倭寇全部斬殺后,他手腕一動,奧丁紋倭刀在空中劃過一個圓圈,上面沾著的血跡在空中被甩出無數的水滴狀……噌得一聲,納刀入鞘。
這一聲刀鳴,讓跪在地上的倭寇齊齊一個顫抖。
他咧嘴一笑,滿嘴細碎如玉米粒般的牙齒在月色下閃閃發光,感覺自己念頭通達,似乎刀法都精進了,忍不住就想,這是不是就是表里精粗無一不到,赫然貫通焉!
這,就是胖迪給康飛在心靈深處留下的暗示,殺NPC沒有負罪感,要不然,以他那個砍殺的速度,這時候要么變成瘋子要么變成傻子,別無第二條路。
他自己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的心理建設做的好,自己可厲害了,洋洋得意得很。
摸了摸下巴,康飛看看腳下的大船,雖然自己只搶了這么一艘,但是,蚊子再小,它也是肉啊!
果然,還是直接搶來的快。
他想著,忍不住就笑瞇瞇問道:“誰知道我腳底下這艘船的造價是多少?”
話音剛落,剛才那個喜極而泣的家伙頓時手忙腳亂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老爺,咱們這艘寶舡是兩千料的,一料大約十四兩銀子,兩千料,那便是兩萬八千兩銀子……”
這家伙說著,扳著手指頭就繼續道:“這只是料錢,咱們大明只許造單桅船,違令者以造反論,所以一艘船還要駛到扶桑改造,像是咱們這艘,裝的是佛郎機人的軟帆,一根帆就要一千多兩銀子,三根帆差不多五千兩,這便是三萬三千兩白銀……不過,這只算了造船的成本,沒把工匠錢以及前后路費等雜七雜八的錢算進去,如果一起算的話,大約,四萬兩。”
聽了這廝板著手指頭算的帳,康飛頓時瞠目結舌。
四萬兩?臥槽,臥槽,臥槽,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