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矛通體金色,周遭沒有任何靈氣波動,就像是那無數神通、法寶中最普通的一個。
只是阮嵐渾身寒毛豎立,靈魂在顫抖,她莫名怕了!
阮嵐從未像這般恐懼過。
她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將陣法棋盤扔到頭頂,三道完整且主防御的小型星光大陣將她與身前的徐依依所籠罩。
“砰”
“砰”
“砰”
接連三道巨響聲。
那金黃色長矛勢如破竹破掉了三道陣法,速度不減直直刺向阮嵐額頭。
“完了。”
阮嵐只有這一個念頭,論境界她根本不是真正的金丹境,唯一保命的底牌就是防御陣法。
電光火石間徐依依拔出云霄劍,一點寒芒先到,劍尖直指槍尖。
“吱——”
徐依依被長槍上所攜帶的巨力震的瘋狂倒退十數米,然后輕喝一聲。
劍尖之上散發一縷縷清風,這是清風劍意!
“啪!”
金黃色長槍瞬息炸裂。
徐依依小臉煞白沒有血色,大口喘息,握劍的手不斷顫抖,體內靈氣在剛才一瞬全部透支。
“嗯?”
月人大軍中,一位白衣男子挑了挑眉,顯然很意外自己這一矛居然沒有成功擊殺目標。
他身后背著一個木盒,盒中還有六把長槍。白衣男子取出第二把,十分隨意的擲出。
這一次。
長矛不再籍籍無名,反倒是在空中劃過一道十分璀璨的墨黑色靈氣尾巴。
像是涂抹在五彩斑斕之上的一抹濃墨,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存在。
這一槍。
可殺元嬰巔峰!
不論長安城內的武者還是月族修士皆是面色大變,就連長公主季潔同樣美眸震驚。
她根本不知道,修士大軍中還藏著這樣一位恐怖強者,目光移轉到神色淡然的父王身上。
季潔這才知曉,父王恐怕早已知曉這位強者的存在,說不定就是他親自安排的。
又一位化神境嗎?
季潔心頭一緊,她可是知道阮嵐與徐依依的身份,這二人是徐來最親近的人。
若是死在月球……
徐來會做出怎樣過激的行為?
季潔想著那副可能會為月族招來滅頂之災的畫面,居然有些期待那個始終云淡風輕的男人歇斯底里是何模樣。
想著想著。
她忍不住用力咬住了唇,一縷艷紅色的鮮血順著嘴角劃落,在空中滴到地面的這短短一秒鐘。
那墨黑色的長槍已經再次突破人族元嬰境強者的攔截,來到了阮嵐眉前三米。
依舊是防御陣法被破。
依舊是徐依依握劍迎擊。
但這次,徐依依沒能擋下這一槍,墨色長槍直接擊破徐依依的清風劍意。
巨力將她從北方的城頭砸到長安城南大門的墻壁之上,塵煙飛濺,小小的身子被藏在其中。
待到塵煙消散。
阮嵐眼睛血紅:“依依!”
她顧不上修補陣法,瘋了一般沖過去。
因為那總是三句話堵到阮嵐生氣的外甥閨女,被一柄墨色長槍釘在城頭。
鋒銳槍頭刺在徐依依肩膀,鮮血淋漓,僅差三寸便是致命處的心臟。
“歪了點。”
城外的白衣男子有些遺憾,這次從身后抽出兩柄長槍,一紅一綠再次拋擲。
一槍目標是阮嵐。
一槍目標是徐依依。
白衣男子知道,只要這兩個人族修士死掉,長安城將根本無法抵御月族的進攻。
那道勾動星光落下的防御陣法,是守住長安城的關鍵。
他撇撇嘴角,這就是人族修士嗎?
還真是弱呢。
為了這些螻蟻,季九幽啟動十分珍貴的‘季令’,呼喚他從遙遠死域深處趕來偏遠星系參加這無趣的戰斗。
不過是螻蟻爭鋒罷了。
若非‘季令’不可違背,他又怎會理會被貶到此處的旁系血脈?
四槍才殺掉兩位金丹,說出去恐怕要被季家那些自命不凡的天驕們嘲笑了吧?
季黃昏神色閃過一絲陰郁。
他在季家年輕一代本就不是種子序列,不論資源還是地位都被壓一頭。
但他們是高高在上的種子天驕,而他卻要處理這種徒增笑柄的臟活累活。
“晦氣。”
季黃昏忍不住嘀咕一聲,然后轉身就走。
那兩把長槍,對方絕對擋不下,只是腳步剛邁出,季黃昏就停下腳步豁然轉頭。
只見。
一柄目標為阮嵐的綠色長槍,在距離她后腦勺一公分距離的瞬間停頓住。
這一刻,時間與空間仿佛都被凝滯了一般。
季黃昏發現眼前一切都被定格,那漫天法寶與神通,以及身周那座被無數月人圍攏的長安城全部。
天地間,宛若只剩下他一個活人。
這是……
時停!?
季黃昏頭皮炸裂開來,唯有仙域中真正的大神通者才能掌控,在這偏遠小小星系怎會有這等人?
季黃昏看到,阮嵐握著的陣法棋盤散發著瑩瑩光彩,似乎是因那棋盤的緣故。
至寶!!!
九王殿是仙域禁地,而季家是侍奉九王殿的九大王族之一,季黃昏的眼界比之仙域那些古老傳承與道統的圣子、圣女們也絲毫不差。
他一眼就看出陣法棋盤的不同尋常,眼中閃爍過炙熱與貪婪。
哪怕這是在時停領域行動有所不便,可他依舊快速向阮嵐接近,他要得到這件至寶。
“唉。”
身周有一聲輕嘆。
季黃昏后背發涼,毫不遲疑用力咬破舌尖,一道璀璨耀眼的金黃色籠罩已身。
不止何時,身后有一位渾身籠罩于圣光中的年輕女子。
她束著云簪,穿著黑白兩色交錯的長裙,就像是在白色宣紙上的肆意潑墨的寫意山水畫,韻味十足。
面容不是那種第一眼讓人驚艷的美。
可從眨眼之后的第二眼,季黃昏忽然絕的眼前眼神迷離,莫名有些陶醉,意識漸漸昏沉。
而后身周金黃色屏障散發出刺目光亮,讓季黃昏迅速清醒過來,他額上冷汗涔涔。
這女人是誰?
剛才在是時停空間中,險些讓他神魂沉睡!
“她,你不能動。”
女子身體有些透明且虛幻,一指遠處的阮嵐,聲音格外的空靈。
季黃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來:“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那棋盤的器靈!”
長裙女子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
“唯有仙器之上的器靈才能有這般真實的器靈,那棋盤是仙器?”
一念至此,季黃昏心頭狂跳,只覺得幸福來得太過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