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翻了個白眼。
猜肯定是不想猜的。
她也根本不相信司空九能在斷裂消失的仙路,感應出阮棠是否隕落。
畢竟此事連帝境圓滿的清風道友也不能確定,司空九連境界都沒完全恢復,說的話必須打個折扣。
金石大帝也走了。
三道十萬丈青銅巨門的正中央,只剩下司空九一人。
他神色復雜看著門。
自言自語呢喃著什么,可惜無人能夠聽到,也無人知道他究竟說了什么。
仙路。
對于仙域絕大多數修士而言是鏡中花水中月。
所以仙域的消失與否,根本無法影響到他們的正常生活,反倒多了不少茶余飯后的談資。
影響最大的。
是那群本就壽元無多,從不同紀元沉睡于道蘊中的準帝、仙尊強者們。
這些強者大部分都從道蘊中蘇醒。
如今仙路盡毀,破境無望,不少人絕望到坐化于星空。
不是沒有老輩強者不能接受仙路消失,選擇在仙域大開殺戒,只是很快就連同其所在圣地化作虛無。
但沒有任何與被覆滅圣地交好的勢力敢發聲譴責。
因為出手的。
是帝境。
而且最恐怖的事情是,不清楚出手者是哪一位大帝。
如今仙域明面上還活著的就不止一尊帝境,誰知道暗中還有幾位?
算上剛剛隕落的歷神皇,已經隕落了十一尊帝境!
天鬼大帝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九鳳大帝隱匿暗中,金石大帝坐鎮天庭。
坊間傳聞,帝器量天尺在尋找自家大帝,尸帝疑似存活。
坊間還傳聞,萬運大帝還活著,就連歷神皇也沒隕落,是假死……
偏偏這些坊間傳聞還無法確定真假。
所以。
仙域風平浪靜。
沒有任何圣地或修士敢在這時作死,仙域一時間竟迎來了罕見的太平盛世。
這個盛世是修煉者的盛世,更是世俗國度盛世。
各地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人們大肆修建廟宇,祭拜護佑他們的大帝。
不過在天庭的刻意引導下,金石大帝廟宇的建造速度是最快最多的,隱約有成為天庭第二帝的趨勢。
天庭后山。
阮嵐氣呼呼的瞪著徐來。
正在教導依依與平安的徐來不由道:“你們兩個慢慢修煉。”
“好的爸爸。”
“是,父親。”
徐來走到阮嵐身邊,笑道:“發生了何事,讓你這么生氣。”
“附近的城鎮新修建了一座金石大帝廟,就建在你的清風廟旁邊!”
“哦。”
“你還有臉哦?”
“香火于我無用,于金石有大用,這是我與她約定好的。放心,她早已立下帝誓。”
徐來耐心解釋。
“我在乎的是那破香火嗎!”
阮嵐氣呼呼道:“山下村子里的劉大嬸每天去廟宇祭拜金石,你知道她說什么?”
徐來神色奇怪道:“說了什么。”
“說金石是天庭第二帝!”
“她現在算是與天庭綁在了一起,也不算錯。”
“劉大嬸還說了,金石是你的道侶,你們夫妻二人共同守護著仙域,應當永世被人傳唱!”
阮嵐咬牙切齒。
徐來終于明白小姨子為何生氣了,無奈道:“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
“那你還生氣?”
“就是假的才生氣。”
“……呃?”
徐來一時理不清阮嵐的邏輯。
阮嵐質問道:“你不澄清,是不是想跟她假戲真做?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你想多了。”
徐來心累道:“你仔細想想,我從蘇醒到現在一年時間,是不是一直待在后山?金石她來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阮嵐神色恍惚,想著時間過得真快,臭姐夫醒來到現在居然已經過去了一年時間。
“所以乖,別生氣了。”
徐來摸了摸阮嵐的腦袋,像是哄依依時那般。
“啪”
阮嵐拍掉臭姐夫的手,惱火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依依跟平安是小孩子,倒也沒想你這樣。”
“我哪樣?”
阮嵐倔強道:“我是怕你忘了我姐姐!”
徐來手一僵。
阮嵐自知說漏嘴,灰溜溜的跑走了。
徐來抬起手,陽光從指間灑落,他笑了起來,笑容中藏著深深的自嘲。
怪不得阮嵐總是隔三差五來找茬。
原來不是因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生氣,而是擔心他忘掉阮棠……
“可我,怎么會忘記啊。”
這些時日的每一夜,徐來一閉眼腦海中就全是阮棠的身影,每一夜都是如此。
天庭一如既往的交給白澤與饕餮。
徐來之所以始終呆在后山,是因為他在等,等黃泉擺渡者黃仲天來。
他曾說動阮棠登仙路,提過兩個條件。
一是魔劍無正。
二是徐來的一次出手。
等了近一年。
徐來依舊沒有等到黃仲天前來,對方宛若人間蒸發,根本沒有任何行蹤透露。
“要不要喝一杯。”
徐來拎著一壇酒,敲響了阮嵐的房門。
“我睡了!”
“吱呀”
徐來推開了門,喝著茶水生悶氣的阮嵐惱羞成怒:“你怎么能不經同意擅自進入女子閨房!”
“女子閨房?那我的確是走錯了。”
阮嵐氣的直接咬向徐來胳膊,口齒不清在說著什么。
徐來沒反抗。
任由阮嵐撕咬,等到后者咬累了松嘴時,她看到徐來手臂上連一個牙齒印也沒有留下,很是挫敗。
“也不是什么也沒留下。”
“留下印記了!?”
阮嵐急忙看去。
臭姐夫可是帝境,她若是能留下印記豈不是說明她的境界又提高了?
徐來認真且嫌棄道:“留下了口水。”
阮嵐俏臉爆紅,聲音都不利索了:“你、你胡說,本仙女從不流口水。”
徐來被逗笑了。
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倒了兩杯酒,輕聲道:“阮嵐你放心,我一定會去彼岸將你姐帶回來的。”
阮嵐瞬間淚眼汪汪:“你沒騙我?”
“喝酒。”
“喝喝喝。”
阮嵐手忙腳亂舉起酒杯,淚水混雜著酒水灌入喉中。
本就不善飲酒的阮嵐微微皺眉,強行咽了下去:“真難喝。”
“那我就不喝了。”
徐來起身離去,臨走時感慨道:“白澤送的,就知道她不會送什么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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