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西海岸的周六深夜時分，大洋彼岸的中國已經是周日午后。
上海，外灘18號。
陳晴午睡醒來，時間是下午兩點整，
十分鐘后，從六樓臥室下到三樓一間裝修雅致的家庭辦公室，斯高柏的董事長艾曼紐爾·布蘭特和來自瑞士的夏洛特·布列尼塔正圍在靠窗的一張小會議桌旁討論著什么，長條形辦公桌后還有兩位助理正在對著筆記本電腦忙碌。
另外還有冉月，中國這邊的日常事務負責人。
冉月本來正在休息區沙發上翻看一份雜志，見到陳晴進來，連忙起身。
“冉姐，你坐，不用客氣，”陳晴笑著阻止對方，先來到辦公桌旁的莉莉·法維爾面前，問道：“我要的那份資料研究院傳過來了嗎？”
莉莉·法維爾點頭，把一個文件夾遞給陳晴。
陳晴接過文件夾，沒有招呼艾曼紐爾兩人，直接來到冉月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一邊翻開文件夾，一邊問道：“冉姐，是明天的啟動儀式有什么新問題嗎？”
明天是6月10日，周一，上海這邊的中國第一座伊格瑞特大型云計算數據中心正式啟用。
西蒙一個多月前才剛剛大張旗鼓地訪問中國，這樣一座大型數據中心又能夠顯示中國發展信息產業的決心，無論從哪方面，當局對于這件事都非常重視，因此主動聯系籌備了一個盛大的中心啟動儀式，現場還會再次宣布一批本土大型企業的入駐。
恰好在中國，陳晴和林素兩人也得到邀請，明天會一起參加。
冉月中午時打電話過來說有些關于啟動儀式的事情要談，因此才會有陳晴一問，此時道：“是這樣的，小晴，明天臨時會有一位上面領導過來，那邊讓我問一下，能不能安排一次連線，讓維斯特洛先生通過視頻講幾句話？”
陳晴見冉月說得含糊，晃著手指比劃幾下，見冉月都是微微搖頭，也跟著搖頭，還微微皺眉，道：“冉姐，都不是的話，這件事還是不要再提了。”
冉月似乎有所預料，也不失望，轉而道：“這樣的話，杰夫·貝佐斯先生，可以嗎？小晴，聽我的，安排這次連線，絕對只有好處，具體我不能多說，你以后就會知道。”
陳晴望著冉月，認真道：“冉姐，你還是給我透個底吧，不然真不好辦。”
冉月見陳晴這么說，猶豫片刻，抬頭看了眼辦公室其他幾人，從挎包里拿出一個記事本，飛快寫下一個名字，朝陳晴展示了下，又劃掉。
處在此時位置，陳晴能夠了解到的事情比以往多出很多，只看一眼，稍微斟酌就點頭道：“我會直接和老板聯系。”
陳晴這么說，事情基本敲定。
冉月心中既放松又興奮，這份差事是主動攬過來的，做好了，對她自己和她還在體制內丈夫都有好處，搞砸了，肯定會被記一筆，她剛剛還有些擔心眼前這姑娘看不清某些事情，好在自己沒有看錯人，也沒有跟錯人。
談完正事，冉月瞄了眼陳晴手中的文件，卻沒有探究，而是問道：“怎么沒看到小林？”
“她帶著自己弟弟和弟妹回杭州了。”
“林棟？”
陳晴微微撇嘴：“是啊，馬上就要去美國了，最后看一眼鄉親父老和大好河山。”
冉月能感受到陳晴語氣里的小揶揄，不好評論，只是笑笑。
兩人隨意聊著，陳晴也把更多注意力放在手中這份來自瑟曦資本中國經濟研究院的企業調研報告上。
內容是關于巨人集團的經營狀況。
十多頁報告讀下來，陳晴只覺得一個混亂無序大廈將傾的爛攤子呈現在自己面前，這家公司內部問題的嚴重程度遠遠不止一個大而不當的巨人大廈項目那么簡單。
這是自家老板早前布置下來的一個小作業，陳晴一直在悄悄跟進。
現在發現，這家公司幾乎就是這些年很多國內民營企業忽然興起又猝然敗落的典型案例。
需要引以為戒的那種。
思索著在文件最后批注一番，合上文件，陳晴再次抬頭看向冉月：“冉姐，我和林明天參加過啟動儀式就回北美，卓越那邊的事情需要你多費心。”
剛剛過去的周五，陳晴悄悄籌備了半年時間的卓越電腦正式上市，基礎配置定價4999元人民幣。
機器代號卓越B10。
這里的B是Barrel（水桶；木桶）的首字母，完整概念是大名鼎鼎的‘木桶理論（BarrelTheory）’。
因為采用了AMD的處理器芯片，價格不說，性能總是比英特爾的頂級PC芯片差一些，于是，受到自家老板偶然的一個提點，卓越科技公司團隊決定將木桶理論作為第一款PC產品的宣傳重點，營銷方向就是雖說CPU不是最強，但卓越B10卻是現階段綜合配置最強的‘水桶機’，沒有短板，更沒有一些廠商只凸顯CPU而在其他部件用料上簡配的情況。
提前持續半個多月的營銷下來，效果不錯。
華南地區同日開業的總計12家卓越電腦直營店，周五當天就收獲239臺卓越B10訂單，營業額達到120萬人民幣。
開門紅。
而且，之所以是訂單，因為其中只有120臺現貨，其余訂單會在半個月內交付。
這也是卓越電腦的一個運營重點。
因為用料太足，利潤太低，為了最大程度避免風險，定期只提供少量現貨，但隨時接受預定。
坦白了，就是饑餓營銷。
效果同樣不錯。
消費者的心理就是如此，越是不容易得到的，越想得到，哪怕不買也會忍不住多看上幾眼。
因此，無論是卓越B10的價格屠夫行為，還是開售當天全面缺貨的饑餓營銷，都廣泛引起了各方媒體的討論，連帶著其他一些電腦廠商也開始關注。
除了CPU，其他都是萬元機才有的頂級配置，現在直接被干到4999元，大家如果跟進，根本就沒活路。好在，即使察覺到了這家公司的背景，卓越科技畢竟還只是一家很小的公司，而且銷售市場僅限于華南幾省，威脅似乎不大。
因為政府對信息產業的強勢推動，中國的PC市場去年開始爆發，1995年全年銷量達到320萬臺，相比1994年的70萬臺暴漲了四倍多。今年的增長率沒有去年那么夸張，從前五個月銷量來看，全年預計也將達到500萬臺左右。
卓越電腦首日賣出239臺電腦，因為存在前期營銷成分，哪怕今后一年都保持如此水準，預計第一年出貨量也就8.7萬臺，按照今年500萬臺出貨量計算，1.6的市場份額。
不值一提。
這也是卓越科技希望達到的目標。
實際上，首日比預期250臺左右翻了一倍多的銷售成績出爐，卓越就開始悄悄擴建自家的裝配工廠規模。
陳晴對卓越的成本控制堪稱苛刻，包括人員上，甚至都明顯不足，因此她說卓越的事情需要冉月費心，一點都不是客氣，這家公司運轉起來，因為缺人手，冉月在內整個中國日常事務辦公室的小團隊都被拉壯丁安排了工作。
“這是我應該做的。”
畢竟陳晴在薪水上也絲毫沒有虧待他們，冉月答應著，也順勢起身，知道該是告辭的時候。
其實很想在這棟奢華的大樓內多待一些時間。
只是終究不輸于這里。
眼前這姑娘雖然平日里‘冉姐’叫得親熱，骨子里卻絕對不是那么平易近人，冉月也沒有天真到別人喊幾聲姐就真把自己不當外人。
道別一番，臨走時又忍不住忘問道：“小晴，那邊什么時候能有消息？”
“現在北美是半夜呢，”陳晴送冉月出門，想了下說道：“晚上12點之前肯定會有回復的，那邊時間不一樣，只要答應，明天連線也不會耽誤。”
送走冉月，陳晴來到艾曼紐爾兩人身邊坐下：“你們在聊什么？”
“生意啊，”這次來參加一個VCD產業聚會的艾曼紐爾說著，等陳晴坐下，解釋道：“明天上海數據中心啟用，受到這件事啟發，夏莉覺得網絡技術教程類書籍應該會很熱銷，恰好北美已經有很多類似出版物，或許我們可以翻譯過來在中國出售。”
陳晴從桌面托盤里取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上一杯咖啡，一邊道：“這是出版啊，你們不知道中國對出版行業的管控有多嚴格嗎？”
艾曼紐爾道：“陳，別以為我們什么都不知道，這是教程類書籍，又不涉及政治。”
“但這也是出版社的業務，不是我們能做的，而且你們還忽略了盜版的問題，總之別想啦，沒前途，”陳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如此說著，突然靈光一閃：“對了，可以做培訓班，這才是大生意，畢竟就像北美，接下來很多人都會涌進互聯網產業淘金，專業培訓的需求肯定很大。”
兩女沒想到陳晴突然興奮起來，夏洛特·布列尼塔道：“培訓班應該更難做吧，就像我們正在籌備的國際學校項目，這需要非常專業的團隊。”
“不一樣，這是職業培訓，過得去就行，你們不知道現在那些職業培訓學校有多騙……賺錢。而且我們有現成優勢呀，可以弄一個伊格瑞特資質認證，再找個大學掛靠，教師從大學里挖，現在想要下海的人才多得是，偶爾再從硅谷邀請一些技術人員或者風投高管過來講課，名聲立刻就打出去了。”
兩女都有點無語。
姐們兒，你當我們沒聽到剛剛那個畫龍點睛的‘騙’字嗎？
即使當初商議籌備國際學校時就領教過，某方面三觀很正的艾曼紐爾和夏洛特還是不太容易接受陳晴完全把教育當生意的觀念。
陳晴卻是越發來了興致，拿過來紙筆就開始在會議桌上頭腦風暴商業計劃，還拉著回過神來的兩女一起討論。
畢竟從近期了解的國內各類職業培訓產業狀況來看，那是真的賺錢。
正聊著，陳晴的手機響起，接通，是林素打來。
陳晴手上書寫不停，把手機夾在耳下：“嗯？”
“找上你也沒用啊，吉利的事情，老板親自做的決定，其中緣由我們都很清楚……幫忙聯系其他投資也不行，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總歸都會扯到我們身上，消耗的就是我們的資源……你怎么這么笨，腦子呢……好吧好吧，老板不都說過了，我記得當時你也在場？你直接告訴李，再等四五年，等中國入世，如果到時候那邊還有心，我們是有機會合作的，現在肯定不行。”
同樣的時間。
數千公里外的烏克蘭是上午九點多鐘。
里夫尼城北，一處居民區的街道旁，臨時接到一個電話的伊芙·貝索諾斯科娃匆匆趕來，帶著另外一位女衛剛剛下車，恰好另外一輛黑色轎車也停在路邊，下來的是兩位人高馬大氣質彪悍的青年。
看到伊芙，兩人很恭敬從主動走過來：“貝索諾斯科娃小姐？”
“謝謝你們能過來，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伊芙說著，左右打量確定地址，快步走向前面不遠處一個院落，其他幾人都跟上來，走近之后很快聽到了女人的哭聲，伊芙連忙又加快腳步，順著聲音直接闖進了一個院子。
看到伊芙等人出現，院子里明顯帶著酒意的男人順勢用手中的荊條又在眼前抱作一團的三個女人身上胡亂抽了幾下，這才一臉兇相地看向露面的伊芙等人：“你們是誰？”
伊芙同時開口：“你住手。”
說著上前正要制止對方繼續行兇，跟過來的兩個青年已經利索的搶過中年人手中的荊條，順便把同樣高大的中年人輕松按在了地上，反扭起雙臂看向伊芙，等待她發落。
“伊芙！”
地上三女中的一個此時突然喊了一聲，起身哭著撲了過來。
伊芙抱住明顯還在顫抖著的女孩，拍著她背部安撫道：“沒事了，蓋琳娜，沒事了。”
女孩抽噎著講述事情的經過：“爸爸昨晚跑去喝酒，早上回來就打我們，我只能給你打電話，我……剛剛手機還被他搶走了。”
聽到了女孩的話語，按著中年人的一個青年在對方口袋里摸索幾下，掏出一支小巧的諾基亞手機，輕輕丟了過來，伊芙伸手接住，又示意另外一位女衛查看還抱作一團的另外兩女。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這時反應過來，卻依舊氣勢十足，梗著脖子看向伊芙道：“我知道你們是誰了，你們是西蒙·維斯特洛的下屬，告訴你們，我是蓋琳娜的爸爸，放開我，否則你們今天別想把蓋琳娜帶走，我是她父親，我有監護權。”
男人的叫囂沒有一絲作用。
伊芙絲毫沒有理會對方的意思，安撫過懷中女孩，又走過去查看被女衛拉起來的另外兩女，大的顯然是蓋琳娜母親，小的應該是女孩妹妹。
這是班希科夫一家。
蓋琳娜·班希科娃聽到父親的叫囂，立刻又跑過來抱住伊芙哭求道：“伊芙，帶上媽媽和妹妹一起離開好不好，我們不想呆在這里了。”
“小碧池，你想都別想，我是一家之主，你們都得聽我的，”男人聞言，立刻又大聲叫起來，只是很快轉起口風：“不過要帶走也行，至少要給我一間工廠，我可是打聽過的，那些女孩，她們家都得到了很多補償，西蒙·維斯特洛可是有一萬億美元，我至少要一間價值100萬美元的工廠。嘿，上次安德烈竟然只用1000美元打發我，我得向你們舉報，他肯定吞了該給我的錢，應該把他也關進監獄。100萬美元，我要100萬美元，現金也行，我還要移民去英國，我才不要再呆在這破地方，對，移民英國，那邊也應該再給我準備一棟別墅，要倫敦的。”
伊芙本來是一個很心軟的人，不過，看著昨天回來探望母親和妹妹的蓋琳娜身上那條連衣裙后背處被荊條抽開的裂縫，以及內里紫紅的肌膚，頓時抿起嘴，一手摟著女孩，示意身邊那位女衛帶著另外兩個，沉默地向外走去。
“嘿，不許走！”
男人見狀再次喊叫出聲，伊芙感受到蓋琳娜下意識停住腳步，身邊女衛護著的另外兩女也是如同被貓咪按住的小鼠一般，莫名地更加生氣，冷著臉扭頭對還按著中年人的兩個青年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們隨便聯系誰，看著辦吧。”
這么說完，突然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氣有點像某個男人。
稍微閃過些小心虛，不過還是帶著蓋琳娜幾人徑直離開了這處小院，想著事情肯定要通知那邊一下，而且，心里還決定這段時間最好還是不要讓溫泉莊園的女孩們再隨便回家。
瑞士。
日內瓦，依舊是周日上午。
日內瓦湖畔的一棟別墅內，西莉亞·米勒正在與法國總統希拉克的一位助理會面。
兩人相對坐在會客室沙發上，氣氛明顯緊繃。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阿普里·拉維耶將軍過去幾年一直在公器私用地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原因只是他一個好友的侄兒在盧旺達戰場被俘，當然，我們還查到了一些那個去盧旺達鍍金的年輕人更深層次的身份，我們對此沒興趣，只要拉維耶下臺。”
前來和西莉亞會面的是一位有些禿頂的高個子中年人，聞言道：“這不可能，我們不會為了外人去處罰一個為國家做出貢獻的將軍。”
“普雷克先生，我不是在和你討價還價，我只是轉達老板的要求。”
中年人瞇起眼睛盯著西莉亞：“米勒女士，難道你不覺得一位富豪對抗一個國家很不明智嗎？”
“普雷克先生，你會以個人名義主動招惹一個國家嗎？”
中年人下意識道：“當然不會。”
說完就有些后悔，西莉亞沒有給他反悔機會：“問題就在這里，沒人會主動去招惹一個國家，但如果一個國家因為一些糾葛不斷騷擾你，給你制造各種各樣的麻煩，那么，你會不會反抗？”
“看來我們需要談談最初的起因。”
“法國在盧旺達制造大屠殺的起因？”
“請注意你的言辭，”中年人警覺地打斷道：“米勒女士，法國沒有參與過任何與盧旺達大屠殺有關的事情。”
“那么，為何一位負責非洲軍事事務的法國將軍會對此事耿耿于懷，不斷騷擾我的老板，那位阻止了一場巨大人道慘劇的年輕人？”
中年人沒有再接茬，沉默片刻，說道：“我會轉告總統關于這邊的要求。”
西莉亞并沒有就此罷休，接著道：“還有一點，西蒙讓我再轉告希拉克先生，我們不希望維斯特洛體系和法國雙方再有什么不愉快，這不是在妥協，只是很純粹的提醒，我們發現最近《木乃伊》和《碟中諜2》的法國上映審核都遭遇拖延，這種手段顯得非常不入流。西蒙還說，法國如果在自己國家打壓維斯特洛體系的生意，維斯特洛體系將會在全球范圍內打壓法國的生意。”
地球自轉不息。
時間流淌不停。
陽光尾隨這個星球自轉奔跑著跨過大西洋，跨過美洲大陸，來到了美國的西海岸。
終于是洛杉磯的周日清晨。
昨晚很晚休息，早上依舊六點鐘準時醒來，擺脫身邊兩支英倫玫瑰的糾纏，穿衣洗漱，日常鍛煉。
早上七點鐘。
比弗利峽谷的這棟懸崖豪宅內迎來了兩對客人，萊斯利·衛克斯奈夫婦和衛克斯奈的私人投資顧問杰弗瑞·愛潑斯坦及其女友，約好了一起用餐。都是成雙成對，西蒙也喊了一只早起的花瓶過來作陪。
萊斯利·衛克斯奈一行前幾天一直在舊金山，主要是考察互聯網產業方面的投資。
被西蒙悄無聲息地奪走了LTD旗下最有價值品牌維密的控制權，萊斯利·衛克斯奈現在只負責同是維密母公司LTD集團旗下的Express快時尚品牌，最近幾年做得到是不錯，只是終究少了些興致，正在逐漸放權給職業經理人。
這也是西蒙樂意看到的。
萊斯利·衛克斯奈今年只有59歲，普通人這個年齡已經接近退休，對于億萬富豪們來說，59歲依舊算得上年富力強。
總之，萊斯利·衛克斯奈打算開辟一些新事業出來。
雖然基本失去了對一手創立的LTD集團的控制權，但在西蒙幫助下，衛克斯奈家族最近幾年的財富增長一直非常迅速，手中掌握著大筆資金，總得做點什么。
約下這次早餐也是想要聽聽西蒙的意見。
大家一番寒暄后在豪宅鄰崖的露天餐桌旁坐下，清晨的空氣涼爽而宜人，旁邊就可以俯瞰清晨金色陽光下的天使之城。
雖然吧，面對眼前這個年輕人，萊斯利·衛克斯奈心情總是有些復雜。
這幾年資產增加了很多，影響力卻下降了更多。沒有了金錢賦予的潛在權力，金錢的吸引力也就大打折扣。
就像西蒙·維斯特洛剛剛介紹身邊名叫梅拉尼婭的女郎，甚至都不太認得他，如果他現在還是維密的掌控者，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另外一邊的杰弗瑞·愛潑斯坦和他的女友吉絲蓮·麥克斯韋倒是把態度擺得很正。
兩人屬于厚著臉皮蹭過來的陪襯。
反正只要能坐在這里和西蒙·維斯特洛吃一頓早餐，就是一種成功，一種資歷。將來談生意攀交情之類，偶爾提一句和維斯特洛吃過飯，很可能事半功倍。
因此，相比衛克斯奈的復雜心情，看著給大家送上早餐的靚麗維家女侍，抑或維斯特洛身邊的美艷女郎，愛潑斯坦反而有些平靜。
出身底層一步步爬到現在位置的愛潑斯坦非常清楚一個道理：一文不名的窮小子千方百計追求幾個月可能連手都拉不上的女孩，或許會在一分鐘之內就被有錢有勢的男人勾上手，然后一夜之間以最卑微的姿態獻出身上所有能取悅男人的部位盡力諂媚討好。
這就是現實。
所以才要不惜一切代價往上爬，或者，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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