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返回韓國,時間感有些亂,再加上對未來的憧憬、興奮與忐忑,全恩京直到凌晨兩點多鐘才睡下,感覺有人捏自己鼻子,掙扎了好一會兒,終于睜眼,發現天光已經大亮,猛地坐起。
旁邊是一張笑盈盈的小圓臉。
這是樸英雅。
按照這段時間逐漸悟出來的某個事實,她們兩個算是一對兒,自從被選中后,就一直是一個臥室一張床,而那個晚上在某個男人的引導下,有些事情就自然而然,再然后,兩個女孩的關系不知不覺就親近起來。
感受到樸英雅的幸災樂禍,全恩京一邊飛快抓過去報仇,一邊問道:“幾點了吧,你怎么不喊我?”
“嗚,哈哈,別撓我,我喊了的,你自己不愿意起來,還撓我,”樸英雅遮擋著全恩京的小爪子,很快還是被撲倒在對方身下,不得不使出殺手锏:“你快去洗漱吧,早餐肯定是沒時間了,我們很快要離開,還要去和陳小姐道別。”
樸英雅抬出了那位陳小姐,全恩京立刻不敢再鬧,很快下床,穿衣洗漱。
其他人都已經起床,還吃過早餐。
全恩京穿戴好,和樸英雅一起來到樓下,直接被金素敏訓了幾句。
以后她們還是歸金素敏管。
臨近八點鐘,早餐肯定沒戲,被帶著一起去向陳晴辭別,一群姑娘找到樓下客廳,陳晴也是要離開的模樣,正一邊任由女侍幫自己穿外套,一邊握著手機打電話,身前還有林圭莉捧著一份文件夾匯報著什么。
全恩京的聽力很好,悄悄豎起小耳朵偷聽。
“……主要是帶頭的……人都安排好了嗎……明天……仁川警察廳那邊……”
可惜陳晴聲音不大,她們也不敢太接近,斷斷續續,全恩京只能聽到一些散碎的句子,不明所以。只是聽到‘仁川’這個詞時心思提了一下,她的家就在仁川,今天安排好事情,周末還打算回家看看。
陳晴打完電話,她們才得以靠近。
“告訴sk那邊,下午《生死諜變》的試片會我就不去了,讓審片團隊做一份報告給我,還有英文字幕拷貝,一周后送來。安排下飛機,午餐后去釜山,讓lg電子在那邊的團隊提前準備好,我可沒空和他們廢話,另外,傍晚時我們去濟州島,看看那邊的莊園建造進度,晚上就住那邊……”
陳晴飛快對林圭莉交代一番,這才看向女團姑娘這邊,似乎詢問有什么事情的模樣,明顯不耐煩,瞬間又大概明白,直接對金素敏擺了下手:“帶她們走吧,看好,別讓我放心。”
金素敏聞言不敢多話,朝陳晴微微躬身,女團姑娘們也連忙躬身,確認陳晴沒有其他吩咐,繞過陳晴這邊,走向別墅大門。
直到遠遠離開山間別墅進入市區,和全恩京坐在一輛車子里的樸英雅才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小模樣:“那位陳小姐好可怕。”
全恩京瞄了眼前排的司機和另外一位女侍,只是微微點頭。
心里卻想到了某個男人。
能夠降服陳晴這種女人,那個男人,或許……也很可怕呢。
身邊樸英雅注意到全恩京目光,也收斂起語氣,有些后悔自己失言,補救似的說道:“不過我很佩服她呢,好想也成為陳小姐那樣的女強人。”
全恩京見樸英雅的心虛模樣,明白她為何這么補一句,調侃地朝她吐了下舌頭。
樸英雅好不容易把圈子繞回來,不敢再畫蛇添足,回應地嘟了下嘴,看向車窗外。
不同于昨晚,白天再看這座城市,感覺很是不同。
具體哪里不一樣,當然也說不出來,總之,回想過去一段時間的經歷,再看這座城市,樸英雅莫名地就生出了一種公主下鄉的優越感,首爾實在是比紐約差遠了,還有長島的那些豪宅,游艇,私人飛機,高爾夫球場……
對比起來,這邊真是又破又擠。
進入江南區地界,樸英雅才想起來,問前排的司機:“我們要去哪?”
“盤浦洞,樸小姐。”
樸英雅點點頭,表示知曉。
其實吧,不太清楚盤浦洞在哪,她和全恩京一樣,都是外地人,幸運入選練習生后就一直是訓練打工打工訓練,從來都沒有好好逛過這座城市。
只能再次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車子穿梭在沿江公路上,偶爾抬頭,前方不遠處,朝漢江凸出的一片淺灘上出現一副巨大的牌,這是三星的汽車,一身大紅色曳地晚裝的高挑女模微微斜靠在一款同樣大紅色款式的三星轎車上,醒目而靚麗。
下意識就拍了拍身邊全恩京:“快看啊,好漂亮,這是,嗯,全佑真。”
全恩京湊過來撲在樸英雅身上一起看向窗外,跟著贊嘆:“是好漂亮啊,全佑真,還有申彩惠,沒想到我們韓國也能出兩個超級名模……”
“不是超級名模啦,”樸英雅卻是打斷,眼看著牌閃過,收回目光,說道:“好像超級名模要得到那個,伊格瑞特時尚的積分認證,她們兩個還差很多。”
“不過也只是時間問題啦。”
“當然,”樸英雅說著,又道:“剛剛過去的四大時裝周,你還記得嗎,我們在紐約電視上看到的,全佑真那套范思哲套裝,哇,好酷啊,我也想買一套。”
“那就買啊,你現在手里不是還有一萬七千美元嗎,應該買得起?”
“唔,我還是攢著吧,而且我們這次帶回來了很多名牌衣服,夠穿幾年呢,”樸英雅說著,見全恩京帶著調侃地瞄向自己,有些羞惱,反擊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花得比我更少,守財奴。”
全恩京頓時也有些掛不住,轉移矛盾:“我只是不想像恩奈那樣,兩萬美元竟然能那么快花光,還要借錢,簡直是敗家女。”
樸英雅很是同感:“太敗家了,連西蒙都養不起……嗯,西蒙肯定養得起啦,不過,她將來要是離開了西蒙,嘖,除非找一個財閥家的公子。”
兩女正說著,車子突然停下。
還以為到了目的地,看過去,才發現前方道路被舉著各式標牌的漫長人流堵住。
兩個女孩一起湊著腦袋打量,心情多少有些古怪,全恩京仔細打量一番那些橫幅標語,才說道:“這次,又是要金大中下臺呀?”
“不是,看那個,要求國會停止內斗,盡快通過《國民最低生活保障法》。”
“唉,都怪去年的金融風暴,”全恩京嘆道:“我哥哥今年恰好大學畢業,只能在我們家那邊的一個sk煉化廠做臨時工,還是托了我姑父的關系,我爸爸和我姑父關系一直不好呢,那次求上門……不說了,好難堪。”
“那也算有份工作了,而且你們家有自己的農場,至少吃穿肯定不愁啦,不像我們大邱那邊,上次和家里打電話,媽媽說我一個從小玩到大的閨蜜,父母一起失業了,然后那位伯伯把自己灌醉,想要自殺,好在被攔住。”
“好可憐,”全恩京扭頭看了眼樸英雅:“那個閨蜜,你不打算幫幫她嗎?”
“我以前也只能顧自己呀而且,這次去了美國,現在也只是剛回來,等安頓下來再給她打個電話,”樸英雅道:“其實,我們一起來首爾參加練習生面試的,她也很漂亮,就是身體太僵,根本不適合跳舞,開始還想繼續留在首爾,錢花完之后,就只能返回大邱。”
“或許,你可以雇她來給你工作,我們接下來肯定很忙,需要助理呢。”
樸英雅朝前排示意一眼:“我覺得這件事我們可沒有自主權。”
全恩京反應過來,也是點頭。
兩個女孩說著這些瑣碎,一路向北應該要去往青瓦臺的漫長人流終于結束,車子再次發動。
這次沒再遭遇什么阻礙,很快來到與江南區相鄰的瑞草區盤浦洞,進入一處臨近漢江的高檔小區。
大家在小區一棟公寓的地下停車場下車,順著私人電梯一路來到這棟超過三十層的公寓高層,只看專門的私人電梯和頂層復式之下專門留出了一層作為安保仆從居住的服務區,就可以想見這邊公寓的奢華。
服務區之上是四套單層面積都在200平左右的雙層復式公寓,另外還有頂層的觀景天臺,本來是公共區域,因為四套豪宅被同時拿下,天臺也就重設計成一座非常漂亮的空中花園。
八個女孩很沒出息地如同好奇寶寶一般在各自公寓和天臺之間一番流竄,直到被女侍通知金素敏有事情要說,才重新匯聚到一棟公寓內。
雖然吧,單層200平左右的面積或許還不如紐約長島那邊莊園別墅里的一間大書房,但,眼下的公寓,實在也沒有任何讓人不滿的地方。
八個女孩,按照此前的配對,兩人一棟房子,另外每對還配有一侍一衛,比此前跟隨一起去美國的16人少了一半,也沒什么不刻意接受,畢竟以前哪敢想這些。另外還有最關心的,住在這邊,除了衣食起居不用她們開銷之外,每個月還有1000萬韓元的零花錢。
飛快算算,折合六千多美元,也是不如在美國時。
不過,相比普通的練習生,這也是100倍差距。
更何況,此前公司發的10萬韓元日用,零花錢級別,實際上卻是要方方面面的生活費,這次,卻是真正的零花錢。
上午對以后居住這邊的方方面面做過了解,下午又是搬家。
其實沒什么好搬的。
從美國回來帶回的行李昨晚就直接送來這邊,而她們此前的居所,無論是住自己家還是公司的公寓,那些東西,實在都不太適合拿進這邊的公寓里。因此其中一些女孩直接就沒搬,當是忘記了以前還在哪里住過。
全恩京倒是返回此前的宿舍挑選了一番。
主要是自己的一些小心思。
明天要回家,全恩京可不打算一身古馳巴寶莉香奈兒地回去,家里人又都不是笨蛋,如果看到她還沒出道就突然這么風光,難免就要好奇發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吧,除了從小到大很親近的母親,對于自己父親和哥哥……全恩京還是覺得財不露白一些最好。
如此各種折騰了一天,全恩京第二天又是睡了個懶覺。
知道這是最后的機會。
從下周一開始,她們不僅要開始進入緊張的工作,為年底第一首單曲做各種準備,而且日常起居也會重新嚴格限制起來,不能吃太多發胖啊,不能熬夜導致狀態下滑啊,巴拉巴拉。
這是周六。
10月31日,10月的最后一天。
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想到,北美那邊,今晚是萬圣夜,很熱鬧,可惜一群丫頭當初想要賴到萬圣節之后的念頭沒能得逞就被陳晴全部召回。
遺憾也只能拋在腦后。
吃過早餐,全恩京換上了以前的一套普通衣服,簡單的女式外套和牛仔褲,一雙平價的運動鞋,在樸英雅的調侃中背著同樣是以往使用的一款雙肩背包帶著一位女侍下樓。
女侍名叫林初惠。
這是和她們一起去過紐約的女侍中的一個,今天會擔任她的司機。
全恩京還不會開車。
說起來,這次的八位女侍女衛,全部都是一起去過紐約的,昨天金素敏按照陳晴指示和她們聊過,16個姑娘,只有兩個希望換一份正常的工作,就此離開,其他都留了下來,于是金素敏就選出八人繼續擔任女團姑娘們的侍從。
說是侍從,也只是工作而言。
八位姑娘除了不能出道成名,其他待遇薪酬方面,比八個自己要服務的女孩還要好,就像基本同等的起居待遇下,女團姑娘的日用零花是1000萬韓元,八位侍從則是2000萬。
不過,金素敏也很明白地說起。
八人將來或許會有更好的安排,但既然當下承擔這份工作,就必須僅收本分,認認真真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否則的話,與某個男人的那份親密關系,并不能作為她們的依仗,還是會被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