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兒子?”
夏憫隱隱約約察覺到一些什么,不過還是問道:
“那…那個鐵柱?”
“鐵柱?什么鐵柱?”大嬸反而一副迷惑的模樣。
“就是那個,額,房東家的小孩?”
夏憫想了想,補充道:“這里所有的居民都這么說,大名叫劉音涵的。”
“沒有,不過如果你說的是一個跟在她身邊的小孩子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那也是鬼,而且是在這女人回來之后出現的,我一直覺得他很奇怪,總之…我總覺得那女人好像很害怕那小孩子。”
夏憫點點頭,繼續問:“大嬸,我想知道是不是有的人在忘掉他們的家人后,會變得有些反常?”
“反常?”
“比如小賣部老板經常忘記進貨或者重復進貨什么的?”夏憫循循善誘。
經過夏憫這么一提醒,大嬸倒是真的想到了不少。
“不止這個,還有門口保安大爺老是念叨他死了十多年的兒子在市區買了房孝敬他,早點鋪老板總是忘記換油,和面也不洗手,還有…”
“行了行了,夠了,我知道了。”夏憫一聽到那早點鋪老板做吃的那么不干凈,又想到早上為了套近乎吃了不少,頓時就是一陣反胃。
“對了,大…”
夏憫又想問話,卻聽到外邊的腳步聲一瞬間密集了起來,似乎都在向著這邊靠。
“怎…怎么了?”
大嬸注意到夏憫突然停住了說話聲,感受到氣氛一下子有些緊張起來,自己也被這種氛圍給感染,說話聲音都不自覺地小了不少。
“它們好像…過來了。”
“它們?你到底招惹出來多少那種怪物?”
大嬸的聲音有些顫抖,看來她似乎見識過這些東西的恐怖,而且還對此有著心理陰影。
“大概…全部?”夏憫不確定地說。
“全部?!你招惹了全部?!你…唉,你死定了,自求多福吧。”
說完,大嬸隱隱約約的身影就從夏憫能看到的縫隙中消失了。
“臥槽,這就給放棄了?”夏憫有些驚訝于大嬸的果斷,居然一點都不猶豫地就把自己給賣了。
“屬實離譜,讓我來看看這些笨逼有多牛逼。”
夏憫一邊暗自給自己鼓勁,一邊順著墻角偷偷朝門邊摸了去。
經過一番腦補,夏憫已經演練好了推開門后可能出現的所有情況,不過首先要做的都是跑到廚房旁。
廚房是開放式的,只要自己能拿到刀,站在灶臺內側背靠墻壁就可以一個一個地處理掉那些靈,就是不知道它們會不會跳躍,如果會跳躍的話,夏憫拿到刀后最好想辦法回到這個房間。
不管怎么樣,夏憫想要對付這么多的靈都必須要找到一個狹窄的地方,這樣就算對面數量再多,夏憫在同一時間也只需要對付兩三個就夠了。
雖然理論上按照大嬸說的,可以到每個房間里消除掉尸體下的印記再將蠟燭滅掉,不過這樣麻煩不說,畢竟也是大嬸道聽途說來的,如果不管用的話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直接物理攻擊不同,這是經過驗證而確定有效的,肯定是要可靠得多。
“如果都是那種水平的話,應該沒問題,抹脖子,盡量一刀一個吧。仔細想想,之前那家伙被捅了好像并沒有流血,也不知道剌動脈管不管用…”
可是,當夏憫深吸一口氣,就要打開門準備搏一搏的時候,卻聽見外面響起了除腳步聲外的其他聲音。
首先是那已經有些老化的房門拉開的咯吱聲,然后是更加雜亂的腳步聲,這些腳步變得雜亂無章,絲毫沒有不久前朝著夏憫所在的屋子聚集過來的整齊感。
緊接著,就是重物摔倒,東西破碎,還有那些靈接二連三的慘烈嘶吼聲。
而這種嘶吼,不像是之前被夏憫殺死的靈的那種充滿暴虐殺意的嘶吼,而是一種充滿了痛苦哀求的乞求聲音。
就好像草原上被獵豹扼住了咽喉后發出的嗚咽聲。
沒有憤怒和不甘,有的只是恐懼與委屈。
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兩三分鐘,然后就是一片死寂。
夏憫很想打開門看看發生了什么,不過他有些擔心這是那些靈演出來讓自己降低警惕的,等到一開門就來個么么噠開門殺什么的。
所以夏憫一直忍著不開門,而是再等等。
終于,半小時后,夏憫悄悄拉開一條門縫,小心地打量著外邊的情況。
這一看,夏憫就徹底蒙圈了,怎么自己還沒出手呢,這些靈就那么親密無間地躺到了一起,你枕著我的胳膊,我靠著你的大腿,整個場面無比的和諧。
而外邊的霧氣此時都散的差不多了,屋子外的月光從大門照了進來,,照出了沙發上正端著什么東西的一道背影。
而這道背影,夏憫無比的熟悉,這和那天陽光公寓后邊坐在健身器材上的小孩身影一模一樣!
準確的來說,這就是夏憫一直想要找的鐵柱!
夏憫在確定了地上的靈都已經沒有行動能力了以后,走向了鐵柱。
“又見面了,第三次見面,驚喜嗎?”
鐵柱端著茶杯,表情似笑非笑,好像有些調侃的意思。
“你到底是誰?”夏憫皺起了眉頭。
敏銳的夏憫發現,鐵柱端著的茶杯是空的!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鐵柱為了讓自己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在月光下喝茶的模樣,拿著這個茶杯喝了三十分鐘!
如果不是自己出來,他還能喝下去!
這讓夏憫在一瞬間對鐵柱產生了警惕,一般愛裝逼的,不是終極無敵蛇皮棒棒沙雕,就是差那么一點意思的大反派。
鐵柱的表現自然不是前者,那么,自然就是后者!
“我可是幫你把這些麻煩解決了,你就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
夏憫對他的印象又壞了幾分,因為夏某人平生最討厭愛裝逼的傲嬌!
于是,夏憫冷笑著:“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會卷進這些麻煩!”
“嗯,你說得也對,可是,你能拿我怎么辦呢?我不是人哦。”鐵柱笑了笑,稚嫩的臉上是虛偽的笑容。
“我們很相似,因為很多時候我的朋友都求我當個人。”
說完,夏憫朝著鐵柱一腳踹過去:
“給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