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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因為怕累所以全部點了鴿

  夏憫陷入了沉默,老實說,他十分不喜歡聽見這樣類似的故事,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他總是能看到這樣(陰)暗的世界。

  這個世界本就不光明,所以人們盡力地讓陽光照亮更多的人,可是,光只能照亮一面,這個世界,總有一半是在黑暗之中的。

  更有趣的是,面朝陽光的人連自己的影子都看不到,也更不用說那完全的黑,既然看不到,那就當作不存在吧。

  “她就這么在牛圈中畜生不如地活了不少年月,直到陳云放了一場火。”

  說到這里,廖嫣的眸子中閃過一瞬的羨慕與敬佩。

  “我雖然說她是個瘋女人,但是她比我有勇氣得多,她親手殺死了那個一直折磨她,一手毀了她人生的男人,然后放火燒掉了那所一直囚(jìn)著她的房子。”

  “當時的火很大,引燃了這個村子的人們種罌粟的田地。”

  “火燒得很快,當時還未天亮,家家戶戶都在睡覺,不少人家都死在了那場火里,這其中也包括那兄弟倆的家,牛圈燃起了熊熊巨火。”

  “那場火中,有不少人在睡夢中就被煙給熏死了,就算是活下來的人,很多也都不同程度的燒傷,事實上,我也沒有逃出去。”

  “不過很神奇,我沒有死透,或者說,我又活了過來,因為我恨,我怨恨這個村莊的所有人,包括我生下來的那個所謂的兒子!”

  夏憫不動聲色,也沒有表現出同仇敵愾的樣子,只是點點頭:“后面的事(qíng),我大概也能夠猜到了,只是我很好奇...”

  “很抱歉。”廖嫣笑了笑,打斷了夏憫的話。

  “其他的事(qíng),我無法再告訴你了,你可以找陳云,她知道的應該比我更多,我也說過,我的時間真的很緊,希望你能夠理解,不過我可以保證,如果我順利成為靈主,這片靈域我會讓它保持穩定,不會對外界造成什么影響的。”

  夏憫對自己的話被打斷有些不悅,不過他暫時不想和廖嫣撕破臉皮,畢竟現在還在人家的地盤上,犯不著也沒必要。

  “既然這樣,那么我們就先走了,不過有一點你得記住,無論誰是靈主,這里也不是你們說了算的。”夏憫淡淡地道,然后起(shēn)和醫生攙扶起陳朋準備離開。

  廖嫣眉頭微蹙,但是并沒有多說什么。

  離開廖家聚落后,醫生有些不解地問:“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就這么看著她成為靈主真的好嗎?”

  夏憫倒是不以為意:“說到底靈主也不過是厲害一點的雜魚罷了,我更在意的是這里曾經到底發生過什么事(qíng)。”

  “我把她殺了倒是簡單,但是這意味著徹底和整片靈域走向對立面,就目前來說,我們雙方還算是可以坐到一張桌子上交談的,在徹底搞清楚來龍去脈之前,沒必要翻臉。”

  醫生點點頭:“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既然都告訴了我們這些信息,為什么不多說幾句,把所有事(qíng)告訴我們呢,都耽誤不少功夫了,也不差這么點吧?”

  “呵,你不會真以為她說的怕耽誤時間是真的吧?”

  夏憫嗤笑道:“或許多多少少也有點這個原因吧,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她怕把所有事(qíng)告訴我們,我們會阻止她接下來的行動,但是她又確實不想和我們卯著,所以才用這個當作托詞。”

  “你是說...”

  “其實我一開始就很奇怪,為什么這三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會把自己的兒子抓進來,特別是當我們一開始遇到的是陳朋母子,才會先入為主的以為只是單純的媽媽想念兒子。”

  “但是其實沒有這么簡單。”

  “你聽廖嫣說的話,幾乎每句話都在表達著自己對于那個家庭的怨恨,更厭惡自己生下了拐賣她的人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會想念這個孩子呢,哪怕是她的親兒子,她的感(qíng)也應該頗為復雜,不會這么云淡風輕。”

  “可是這三個人依舊被抓了進來,而且通過陳云和廖嫣的對比,不難發現,陳云雖然外表不顯老,但是比起廖嫣,還是顯得羸弱了許多,廖嫣又說陳云似乎很(ài)陳朋。”

  “再加上之前說的,陳云放棄了成為靈主的機會,幾乎是夾在廖嫣和另外一位候選人之間中立。”

  “那么原因就很明了了,成為靈主需要她們的親生兒子,而且多半會對這三人造成什么傷害,陳云不愿意,所以放棄了,而廖嫣應該是正在進行著這個行動,也就是說,除了陳朋的另外兩人應該是正在接受某種對他們來說有害的儀式。”

  “對了,我說的有害其實是很樂觀的說法,畢竟就算有點小傷小病,成為靈主后解決起來都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我猜測,那么多半可能會死吧。”

  醫生聽著夏憫的分析,十分驚訝:“你只是通過這些就推測出了這么多東西嗎?”

  “只?這些已經很足夠了,廖嫣就差在臉上寫上我在用我兒子反哺自己了。”

  夏憫用鄙夷的目光看著醫生:“你不會連這些都想不到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啊?原來你是沈鶴鵬啊,那沒事了。”

  醫生倒是習慣了夏憫的(陰)陽怪氣,沒有多做計較:“那么你都知道了這些,為什么不阻止她呢?”

  “阻止?為什么?”夏憫一臉問號。

  “為什么?”醫生反倒是有些疑惑了:“還能為什么?救人啊!”

  夏憫撓撓頭:“為什么要救人,非親非故的,不合適吧?”

  醫生到底是醫生,醫者仁心:“可是按照你說的,剩下那兩個人多半會...”

  “會死?”

  夏憫打了個哈欠:

  “那又怎么樣?且不說能不能阻止,光是廖嫣那副二十多歲青(chūn)靚麗的模樣,我就知道她那兒子多半已經捐得差不多了,我可不想為了救兩個將死之人破壞了我的計劃。”

  “可是...”醫生還在堅持:

  “不試試怎么知道行不行,而且他們是無...”

  “你想說他們是無辜的?”

  夏憫的雙眼毫無感(qíng):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誰是無辜的,生而為人,就要有遭受苦難的準備,沒有誰欠誰的,我說了,我救不了他們,他們是候選成為靈主的唯一希望,你覺得她們會輕易就范嗎?我為什么要為了陌生人讓自己(shēn)處險境?”

  “我現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弄清楚這整個靈域的來龍去脈,不想為了不相干的事(qíng)破壞了我的所有打算。”

  “不相干...嗎?”醫生喃喃自語:“那可是兩條人命啊。”

  夏憫拍了拍醫生的肩膀:

  “不是兩條人命,而是無力回天的兩具尸體。”

  “況且人命又算什么,對于七十多億人口的這個(cāo)蛋的地方,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了。”

  后一句話醫生沒有聽見,夏憫說得很小聲,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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