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神州大陸流行的造紙工藝還是以樹皮、麻頭及敝布、魚網等原料,經過挫、搗、炒、烘等工藝制造,大夏國也是如此,但紙的用量每日劇增,原材料的缺少造成了紙比錢貴的現象。
而蕭銳記憶中,傳統造紙工藝不斷改進中,竹紙被發明成功,因為竹子的纖維硬、脆、易斷,技術處理比較困難,不容易造紙,但改良工藝,高強度打漿,便會造出細密勻稱的好紙,而在大夏國,竹子茂盛繁多,正好適合竹紙!
另外活字印刷術不用多說,是徹底改良雕版印刷術的弊端,先從泥活字開始,到木活字直至銅活字,大大降低印刷成本,提高印刷效率。
兩者組合,簡直是神器。
蕭銳只記得大致原理,所以給夏皇講得也是大致原理。但這并不影響夏皇理解,而且深入理解后,夏皇才真正意識到竹紙和活字印刷術的強大,更加相信了剛剛賈詡說的那些話!
這簡直是大夏國的文化變革!
改變大夏國的現狀,能讓寒門崛起的手段!
夏皇看向蕭銳,鄭重道:“朕會從內帑中拿出十萬兩,你派人給朕親自研發竹紙和和泥活字印刷術,不惜代價,不顧成本。而且此事要嚴格保密,沐塵,派錦衣衛給我看守工坊,禁止任何人靠近!”
“是,陛下!”沐塵說道。
蕭銳原本只想賺錢,沒想到搞成現在的狀態,但能造福大夏,他自然熱捧:“兒臣遵旨,父皇放心,此事關乎社稷,兒臣不敢懈怠。但這兩件事和從零開始沒有什么區別,需要不斷地嘗試、實驗,所以兒臣提前要說清楚,別耗費的時間較長,父皇一焦急,兒臣就被父皇責罰!”
夏皇笑道:“朕知道,所以朕不催促你,而且朕能答應你,等你制造成功,特許你推薦的商會兩年內獨家發行竹紙和泥活字印刷。”
蕭銳的呼吸驟然急促。
兩年內獨家發行,不被朝廷收走,這可發達了,必然賺得盆滿缽滿!
“父皇你放心,我拿著鞭子守著,有信任完成這次任務!”蕭銳瞬間充滿了斗志。
夏皇點點頭,笑道:“坐下來吧,也被太激動,看你興奮的都跳了起來,你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
“父皇如此信任兒臣,這是兒臣的榮幸。”蕭銳乖巧說道。
夏皇忍不住嘆道:“如果你其他幾位哥哥有你這么聽話,那該多好了?”
“怎么了父皇?”蕭銳問道。
夏皇道:“你可知今日早朝,你五位皇兄全部入宮,極力反對吏部呈送的官員代替名單,他們各懷什么心思,朕不知道嗎?”
蕭銳聽后才明白是什么名單,忍不住諷刺道:“吏部這么有效率?”
夏皇也笑著點點頭,然后反問道:“怎么,你沒有推薦的人名?”
蕭銳回道:“兒臣比較低調,不太認識官員,何必給父皇搗亂,平添不必要的麻煩。而且父皇,那些都是五品以下官員,由內閣選中,呈給父皇過目就是了,為何還要父皇你勞心勞力,幾位皇兄真是過分了。”
“沒錯!過個年都不讓朕安靜,折子朕已經打回內閣了,讓李明揚好好督辦此事。”夏皇笑道。
蕭銳笑道:“李首輔一心為公,必然能把這事辦好,這正值年關末,想來去他家拜訪的人一定不少,門前必然車水馬龍。”
夏皇掃了一眼蕭銳,根本就不理睬他的話中話,而是說道:“李首輔能做內閣首輔的位置,而且一坐六年,還如此穩固,不是沒有道理的。”
“兒臣就蠻佩服李首輔的,一定要向他好好學習。”蕭銳立即改變思路。
夏皇突然想起了蕭銳的婚事,便道:“冠軍侯初四之后就會離京,你和諸葛流螢的婚事他也不反對了,本來朕想年后就賜婚,但突然想到,冠軍侯的母親去世未滿三年,所以再等等吧。冠軍侯為了忠而無法顧及孝,不能為母親守孝,冒昧的賜婚,也是對了老人家的不敬。你還小,過了年也才十八,事業未成,不急著成親。”
蕭銳道:“兒臣不急,此事有父皇做主。”
“說起婚事,這幾日云妃總在求見朕,旁敲側擊地暗示,恪王想迎娶李明揚的孫女李若雪為側妃,說兩人情投意合,看來年后恪王就得哀求朕了。”夏皇道。
“切...”蕭銳沒忍住,譏笑出來。
夏皇一瞪眼,道:“你笑什么?”
“兒臣笑云妃說兩人情投意合,真是天大的笑話。”蕭銳道:“兒臣看吶,是郎有情女方無意,逼不得已只能求父皇賜婚了。”
“朕怎么感覺,你話里有些酸酸味道?”夏皇打趣道。
蕭銳郁悶道:“哪有酸酸的味道,只是為若雪妹子鳴不平,一旦父皇賜婚,就害了一個女子,哎...”
“啪!”夏皇氣得拍了桌椅,問道:“你膽子挺大啊,竟然敢誹謗朕!朕何時害過一個人!”
蕭銳心直口快,說完就后悔了,雖然陛下呵斥,但看臉色未生氣,他才放下心來,說道:“兒臣知錯了。”
夏皇哼道:“你若也喜歡人家,也可以求朕賜婚了。”
蕭銳郁悶道:“父皇,兒臣錯了,行了吧,兒臣怎么會有那種想法!”
“真沒有想法?”夏皇搖頭嘆息,道:“男子漢大丈夫,喜歡什么,就要得到什么!得不到,就要去爭,就要去搶!這才不失男兒本色!你若什么都顧慮,必然一事無成!記住,凡事先干了再說,至于成不成功,過程中再考慮!”
蕭銳很想反駁他,這種狼性思維的確是好性格,但是不是對所有事都有用的,不經深思熟慮,萬一步入萬丈深淵呢?
夏皇似乎看出了蕭銳的心思,又道:“縱觀歷史,你會發現成大事者,都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態度。對待每件事都是這種態度,它便會督促你把事情做好,這是內心的暗示,亦是一種內心的強大。”
蕭銳沉默了,他把陛下的話聽進了心里,自己是不是顧慮太多,總擔心自己實力不夠,人脈不足,所以畏手畏腳,不敢真正的去爭,去搶?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啊,自己一直知道這個道理,卻始終沒有真正明白這個道理。
蕭銳再次起身,恭敬行禮:“父皇,兒臣受教了。”
夏皇欣慰地點點頭,說道:“很好。”
蕭銳心中突然產生一個念想,忍不住問道:“父皇,兒臣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你問!”夏皇點點頭。
蕭銳深吸一口氣,第一次問出了內心的好奇:“兒臣的母妃,因何而死?真的是染病嗎?”
此話一出,蕭銳躁動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