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貴貪錢,人又懶。
聽聞要將十幾戶居所中居住的老百姓,全都給逼出來,然后一個人一個人的排查。
頭當時就大了。
這么多人。
得排查到猴年馬月去。
省點力氣吧。
動了動腦筋,眨巴了一下眼睛的賈貴,忽的有了主意。
你沒有看錯。
向來一個頭兩個大,且糊涂到家的糊涂蛋子賈貴,第一次動了腦子,還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什么辦法?
總之一句話,不是什么好辦法,就是一個缺德到家的缺德辦法。
撇了撇嘴巴的賈貴,朝著出了主意的老六,喃喃了一句,把自己剛才想到的自認為是秒辦法的計劃,給說了出來。
“一個一個的排查,得排查到什么年月去?我們還吃飯不吃飯了?還喝酒不喝酒了?慶祝不慶祝了?依著我賈貴的意思,找幾個火把,把這一片全都給點著了,這樣一來,不就省事了嗎?”
老六驚呼了一句,“隊長,放火啊?”
“廢話,當然是放火了,放火多省事啊。”賈貴瞪著問話的老六,“還他保險,省的我們一會兒排查的時候,被這個八路軍游擊隊的密探給打了黑槍,這等于是在救我們自己的性命。”
這個理由。
真他高。
都高的不能再高了。
“隊長,都是鄉里鄉親的,這么做不好吧?”有黑狗子,提了不同的意見。
“有啥不好的?”賈貴反問了一句,隨即提高了嗓音,大聲嚷嚷道:“我們現在是漢奸,漢奸是人干的嗎?”
“隊長,既然這個漢奸不是人干的,我們為什么還當漢奸?”老九朝著賈貴疑惑道:“當漢奸,會被人戳后脊梁骨。”
“因為我們都他不是人。”賈貴撇著兩撮小胡子,“當漢奸的,能是人嗎?不能是人,再說了,不點火,這個八路軍游擊隊的密探,也逼不出來啊。”
“隊長說的在理,那就點火吧。”老六認同了賈貴放火的提議。
說罷。
朝著賈貴又道:“隊長,我們點火了,這個老百姓也都逼出來了,甚至這個八路軍游擊隊的密探,也混在老百姓當中,可是我們都不認識那個八路軍游擊隊的密探啊。”
賈貴的大拇指,順勢指向了自己,用一種夸耀自己的口吻,大肆的夸耀著自己,尤其他賈貴的這個目光,更是重點炫耀了一番。
按照賈貴自己的說法,他的眼睛中,都按了x光機。
目光只要往這個人身上一掃,誰是良民,誰不是良民,誰是八路軍游擊隊的密探,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沒有比賈貴眼光再好的人了。
“老六,你不就是擔心找不到八路軍游擊隊的密探嘛,多大個事情啊,在我賈貴眼中,這就是耗子腰疼,小事一樁樁,我賈貴的這個眼睛,精準的狠,誰是好人,誰不是好人,我分的一清二楚,肯定將這個八路軍游擊隊的密探,給找出來。”
十幾個燃著烈焰的火把。
被點燃了。
再然后。
數百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被烈焰洶洶的火把,從各自家中給嚇了出來,這里面,就有八路軍游擊隊的密探老虛。
在老百姓被火把逼出自家的瞬間。
老虛泛起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辦法。
這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也是一個死馬當作活馬醫的辦法。
沒辦法。
不想死,也不想連累數百無辜老百姓的老虛,只能硬著頭皮去賭。
一番莫名其妙的推搡后,混在人群當中的老虛,居然站在了隊伍的最前面,他的對面,就是洋洋得意的偵緝隊隊長賈貴。
看著賈貴那張泛著得意神情的丑臉,老虛的心,不由得就是一動。
這幫天殺的狗漢奸。
在鬼子入侵家園,國土罹難之際,不思抗擊鬼子,反而一槍不放的投靠了鬼子,成了可恥的狗漢奸。
你大爺的。
我日你八輩祖宗。
漢奸。
真的該死。
漢奸。
殺一次,少一個。
老虛的手,不由得甩了一下。
這一甩手。
使得老虛的魂魄,頓時飛到了九霄云外。
你大爺的。
褲子口袋里面,怎么會有槍。
想了想,一股冷汗滲出,瞬間濕透了老虛的全身。
壞事了。
真的壞事了。
剛才出民房的時候,忘記了丟槍。
槍在身,真要出大事。
莫要忘記了,老虛的槍里,僅僅只有兩顆子彈。而賈貴等狗漢奸,卻有十幾個之多。現場有這么多無辜的老百姓,萬一發生槍戰,難免會連累這些無辜的百姓。
不想連累無辜百姓的老虛,看了看賈貴,轉動身形,準備擠到隊伍的最后,在伺機而動,實在不行,老虛手槍中的兩顆子彈,一顆將射向賈貴等狗漢奸,一顆將用來了結老虛自己的性命。
老虛大意了。
轉動身形的老虛,有些大意了。
也不是大意了。
而是他忘記了一句靜之無視、動則引人的諺語。身形不動還好,身形一動,立馬將自己置身于大眾目光之下。
賈貴見排在隊伍最前面的一個人,忽的扭頭朝著隊伍后面擠去,眼睛就是一瞇,本能性的覺得這個人有問題。
要是沒有問題,干嘛想要躲在后面。
賈貴嘴巴一張,朝著欲擠到隊伍后面的老虛,吼喊了一句,“那個人,那個人,趕緊過來。”
老虛頭上帶著一頂禮帽,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印象,聽聞賈貴喊他,便曉得自己不能繼續之前的事情了,忙停下腳步,扭轉身形,向著賈貴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自己。
意思很明顯。
老總,您叫我?
“對對對,叫的就是你,帶著禮帽的那個人,過來,過來,我賈大隊長找你有事情。”賈貴朝著老虛吼叫了一嗓子。
被賈貴一口叫破穿著裝扮,老虛再不能偽裝。
定了定心神,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的老虛,用手摸了摸褲子右口袋里面裝著的手槍,邁步朝著叫他的賈貴走去。
一步。
兩步。
三步。
距離賈貴越近,老虛的心,便越是緊張的厲害。
一方面是擔心現場百姓的安危,另一方面則是想著,要不要趁著自己走到賈貴跟前的有力機會,麻溜的掏出手槍,制住賈貴這個狗漢奸。
越來越近。
距離賈貴越來越近。
相應的。
用槍制住賈貴的想法,也越發的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