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田太郎沒有理會賈貴這番氣自己不死的話語,眉頭皺了皺,起身走到了一幅巨大的地圖前。
這是一幅青城市敵我態勢地形圖,上面代表八路軍游擊隊活動范圍的紅點,和代表鬼子漢奸勢力的白點,犬牙交錯,且密密麻麻,密集癥患者看了,估計能直接背過氣去。
紅點是八路軍游擊隊的活動范圍,有些紅點甚至已經被標注在了青城市內。
看著這幅巨大的敵我形態地形圖,龜田太郎目光呆滯,久久不語。
龜田太郎剛入主青城市的時候,代表八路軍游擊隊范圍勢力的紅點,僅有兩三個,還都處在偏遠地區。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小鬼子對八路軍游擊隊的不斷圍剿,八路軍游擊隊在被鬼子圍剿戰役中,非但沒有被消滅,反而日益壯大。
敵我形態地形圖上面密密麻麻的紅點,就說明了問題。
頭大。
頭真的很大。
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紅點,太郎的頭,瞬間大的。莫說是他,就是換做任何一個鬼子,也都會感到束手無策的。
他頭也不回的喃喃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回答賈貴,“八路軍游擊隊不是那么好容易剿滅的,最近兩年,他們是越打越多。而皇軍卻是越打越少。之前八路軍游擊隊也就在城外偏遠山區活動活動,可現在他們大白天的,在青城市內公然殺害皇軍,簡直就是膽大包天,罪無可赦。”
賈貴兒愣愣的看著龜田太郎,打死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從龜田太郎口中,聽到龜田太郎心底最為真實的想法。
看樣子。
龜田太郎對于青城市,甚至是整個所謂的sheng戰都不看好,否則也不會這般失魂落魄的把自己心里話說出來,完全沒有顧及到旁邊還坐著一個狗漢奸。
也可以說,龜田太郎沒有把賈貴當成外人。
否則也不會當著賈貴的面,說這些他所謂的心里話。
賈貴是該感到高興呢,還是應該感到高興呢。
賈貴的心,有些無味雜全,約頓了差不多一分多鐘的時間。
起身走到龜田太郎跟前,指著敵我形態地形圖上面密密麻麻的紅點,用他獨特的賈氏幽默,“龜田太君,您看這些紅點兒頭疼,那你就把這些紅點用手刪除了呀,實在不行,你把這幅地圖啊,給它撕掉,不去看它,這樣您心里不就好過多了嗎。”
龜田太郎扭頭看了看賈貴兒,并沒有像往常那樣發怒,而是嘴角輕輕一笑,伸手拍了拍賈貴的肩膀。
想必是挨大嘴巴子挨多了的緣故,見龜田太郎伸手,賈貴錯以為龜田太郎要抽自己大嘴巴子,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
優先保住自己的臉頰再說。
我賈貴雖然長得丑,但這張臉也是青城市的一絕,你不能說抽大嘴巴子,就抽我賈貴大嘴巴子。
用手護住自己臉頰的賈貴,朝著龜田太郎道:“龜田太君,您心情要是不好的話,真想抽我賈貴大嘴巴子,就抽我賈貴兩個大嘴巴子吧,但我賈貴跟您說明白了,您只能抽我賈貴兩個大嘴巴子,因為抽多了,我賈貴的臉受不了,再說您手疼不是。超過兩個大嘴巴子,您得給我這個挨大嘴巴子的錢。”
“賈隊長,我為什么要抽你大嘴巴子?”龜田太郎笑著發問道。
“還為什么?您抽我賈貴大嘴巴子抽多了,什么原因都沒有,就抽我賈貴大嘴巴子。”賈貴看著龜田太郎,用一種類似吐槽的語調說道:“就因為我賈貴挨您大嘴巴子,山田太君那個老鬼子,不不不,是山田一郎那頭蠢豬抽黃德貴大嘴巴子,抽白翻譯大嘴巴子,惹得整個青城市的這些老百姓都說,給鬼子當漢奸,就沒有好下場,天天挨鬼子大嘴巴子,臉都他M的抽腫了,變成了豬頭。”
龜田太郎定定的看著吐槽的賈貴,說了一句,“就沖你賈隊長說的這些話,我真想再抽你兩個大嘴巴子。”
賈貴一副我抓住了你把柄的樣子,口氣也是如此,“瞧瞧,讓我賈貴說中了吧,您就是想抽我賈貴大嘴巴子,還沒有原因的就抽我賈貴大嘴巴子,這漢奸也太不好當了吧,怪不得青城市的老百姓,都在背后說我們這些當漢奸的沒有好下場,天天挨鬼子大嘴巴子抽。”
“混蛋。”龜田太郎罵了一聲混蛋。
“龜田太君,聽到您罵我賈貴混蛋,我賈貴就曉得您的心情,肯定好了,不然您也不會罵我賈貴混蛋不是?”說著話的賈貴,想到了什么,朝著龜田太郎口風一轉道:“龜田太君,您看我賈貴,說著說著就跑題了,好端端的,怎么扯到了這個混蛋和八嘎呀路上面,咱們不是商量如何剿滅八路軍游擊隊嗎?剿滅八路軍游擊隊,我賈貴還真的想不出招來,我賈貴聽您的,您讓我賈貴怎么剿,我賈貴就怎么剿。”
“本太君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沒有剿滅的辦法。所以本太君頭疼,為了剿滅八路軍游擊隊,本太君是日以繼夜,狼狽不堪,體力消耗。”龜田太郎半吊子的成語水準,聽的賈貴肝疼。
日以繼夜還可以理解,這個狼狽不堪又是什么道理?后面還冒出了一個體力消耗,這是成語嗎?
為了逗鬼子開心。
賈貴笑瞇瞇的拍著龜田太郎馬屁,“龜田太君,您現在的中國話,是越來越好,越來越棒,都狼狽不堪了,還鬧了一個體力消耗。”
“不不不,本太君還是一個半吊子的吊死鬼,要爭取不做這個吊死鬼。”龜田太郎淡淡回道。
“那我賈貴祝愿龜田太君早日成為這個吊死鬼。”賈貴雙手抱拳的恭賀著龜田太郎。
也就賈貴這個混蛋,能夠說出這樣的詛咒話語來。
換成旁的漢奸。
還真的不一定敢。
一語雙關恭賀完龜田太郎的賈貴,把話題扯到了不久前發生的槍擊事件上面。
不是賈貴故意為之。
而是賈貴想不明白,一直與山田一郎不對頭的龜田太郎,為什么會認慫。
“龜田太君,我賈貴有一件事一直沒有琢磨明白,您為什么剛才不跟山田太君,錯錯錯,是山田那個老鬼子,瞧我這張嘴,又惹您生氣了,是跟山田一郎那頭蠢豬搶功勞呢?那可是一名八路軍游擊隊的探子,被咱們給當場打死了,這可是大大的功勞啊,只要報上去,這個賞錢還不是大大的多嗎?”
“我不需要少錢,我也不需要什么功勞,我只是想要將八路軍游擊隊徹底的剿滅。”龜田太郎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您不需要功勞,您不需要錢,但是我賈貴需要哇。”
龜田太郎看了看賈貴,目光有些深沉,寓意不怎么明顯。
賈貴的心。
當時就是一動。
別說你不發火,就是發火,我賈貴也得說,不然怎么挑撥離間?
“龜田太君,要我賈貴說,您肯定是怕了山田一郎那頭蠢豬,誰讓人家是大佐那,您就是一個中佐,還是小小的。”賈貴右手小拇指,伸在了龜田太郎面前,“山田一郎這頭蠢豬的這個大佐,壓您這個中佐一頭不是。別看您現在還是太君,青城市的二太君。但是青城市的老百姓,都說青城市只有這個山田一郎那頭蠢豬一個太君,除了這頭蠢豬,就在沒有蠢豬了,還說您是太君的姨太太,有您這個太君,和沒有您這個太君,全都一個樣。”
“啪”
龜田太郎拍了拍桌子。
賈貴的這一番言語,真可謂說到龜田太郎心坎里面去了。
出身不同,職位不同,使得龜田太郎處處低山田一郎一頭,否則廖學智這個狗漢奸,也不會被山田一郎強硬性的搶走,然后被當做釣魚誘餌的拋了出來,引誘八路軍游擊隊上鉤,要知道,這可是龜田太郎的終極之計策啊。
結果。
成全了對頭山田一郎。
龜田太郎心中苦啊。
“啪”
賈貴也跟著拍了桌子,咧嘴附和道:“龜田太君,您心里憋著氣,我賈貴心里也憋著氣,都是給太君當差的,黃德貴怎么可以有功勞拿,有賞錢領,我賈貴怎么什么都沒有啊?要是之前,我賈貴也就氣氣,但是這個被擊斃的八路軍游擊隊的探子,他進入青城市的時候,就被我賈貴給發現了。您常常教導我們,要順藤摸瓜,不但把瓜要偷走,還要搶走瓜苗。我賈貴就是聽了您的這個教導,才沒有動手。結果被黃德貴給搶了先,還有這么廖學智,怎么說也是龜田太君您給了他一條狗命,他怎么就這么不待見您那?見您的面,還故意把頭撇在一邊,這分明沒有將太君您放在這個眼睛里面啊。”
龜田太郎瞪了賈貴一眼。
“龜田太君,您就是瞪我賈貴,我賈貴也得把這個情報說完。”賈貴把咱孫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反正就是賈貴在胡亂給人扣著屎盆子。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屎盆子扣在他人頭上再說。
至于真假。
那是后來的事情了。
“還有咱孫子的事情,您當做寶貝藏起來,但是青城市的老百姓,全都給知道了,他們不但知道了,還曉得咱孫子死在青城市,你龜田太郎跟著殤命,山田太君卻要升官發財,這叫什么事情啊。”賈貴無奈的攤著雙手,臉上的神情,泛著一絲詭異的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