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貴不知是計,習慣性的回答了一句,“我也想坐在太白居內吃這個火燒,喝這個驢雜湯,但是龜田太君他老人家不讓啊。”
“龜田太君還管賈隊長的吃飯啊。”秋生夸張的詢問道。
“你以為那?”賈貴看了看秋生,不以為意道:“龜田太君他老人家管的事情多了去了,別說我賈貴吃飯,喝這個驢雜湯,就是我賈貴睡覺,甚至是拉屎,龜田太君他老人也得管。”
“龜田太君是夠忙的。”秋生又道。
“可不是嘛。”賈貴嚷嚷了一句,“都急的火上房了,讓我趕快的去他的這個辦公室,說有這個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賈貴商量。你瞧瞧我賈貴,龜田太君都找我賈貴商量,青城市一干漢奸中,我賈貴說是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黃德貴和白翻譯雖說也是漢奸,可是他們那個漢奸,跟我這個漢奸,不能比較。”
說罷。
賈貴用手一拍自己大腿,喃喃了一聲,“壞事了,壞事了,龜田太君都急的火上房了,我賈貴怎么還跟你廢話啊,麻溜的弄幾套火燒,給我送隊部去。”
說完。
急匆匆的朝著太白居門外跑去。
跑到太白居門口的時候,賈貴仿佛想到了什么,扭頭朝著秋生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嗓子,“對了秋生,那個驢雜湯再給我弄一份,與火燒一起送隊部,丁有才要是攔住不讓,你說我賈貴要抓他去偵緝隊。”
叮囑完秋生。
賈貴一個健步沖向了龜田太郎辦公室。
速度之快,就好像賈貴的屁股后面,有八路軍游擊隊的隊員在追趕似的,亦或者有要賈貴性命的子彈在追。
看著賈貴離去的身影,秋生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他本能性的覺得賈貴有問題,大清早的就來自己這里要幾套火燒,雖然這樣的事情,賈貴做了很多次,可是秋生還是覺得這里面大有文章。
究竟是什么文章?
秋生還的仔細琢磨琢磨。
大清早的,龜田太郎找賈貴商量事情,還急匆匆的將賈貴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聯想到這幾天青城市內流傳的我孫子宮本鬼子來青城市視察的傳言,秋生頓時將兩者給聯系到了一起。
一絲笑意,在秋生嘴角浮現。
看樣子。
賈貴這是明著索要火燒,暗里卻是想要告訴自己某些事情。
呵呵!
只要是人,就會各種瞎琢磨,各種胡思亂想。就如現在的秋生,愣是將賈貴索要火燒的一個平常之舉,給人為的復雜化了。
殊不知。
賈貴就是肚子餓了,想要吃幾個火燒,根本沒有旁的想法,至于所謂的借索要火燒傳遞消息給秋生,完全就是秋生在一個人憑空捏造。
不得不感慨一句。
縱然是憑空捏造,秋生卻也捏造了一個八9不離十。
龜田太郎將賈貴急匆匆的喊到自己辦公室,還真的是因為我孫子宮本鬼子來青城市的事情。
絞盡腦汁想了一晚上的龜田太郎,自認為想到了一個十分高明的妙計,將賈貴叫來,就是要賈貴去執行這個高明的妙計。
“本太君的這顆狗頭,的確聰明,竟然想出了這么高明的一個主意。”龜田太郎自言自語的夸贊著自己,“這么高明的一個妙計,想必也只有本太君一個人能夠想的出來,至于山田一郎那頭蠢豬,他一輩子也想不出這樣的妙計來。”
就在龜田太郎自夸自己到高潮部分的時候,賈貴一頭撞了進來,“龜田太君,您找我有什么事情,怎么這么急啊?害得我賈貴連飯都沒吃的跑了過來,這么辛苦,是不是該賞給我賈貴一些大洋啊。”
“大洋,大洋,你腦子里面就知道大洋。”龜田太郎瞪著賈貴,他很不滿賈貴打斷自己的自夸。
“那還有金條,您沒有大洋,賞我幾根金條也行啊。”賈貴張口又朝著龜田太郎索要起了金條。
“混蛋。”龜田太郎指著辦公室的門,“你進來的時候,不曉得喊報告嗎?”
“喊報告?喊啥報告啊?”賈貴一百個不樂意,“我是賈貴,您手下的狗漢奸賈貴,不是八路軍游擊隊,您用不著害怕,躲在這個桌子下面,再說了,外面還有太君為您站崗,您怕什么啊?八路軍游擊隊打不進來。”
“古人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龜田太郎是遇到你賈貴,簡直一塌糊涂。”龜田太郎撇嘴道。
“呵呵。”賈貴笑笑,“龜田太君,我賈貴就是一個狗屁不是的狗漢奸,怎么敢跟人家秀才比較,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本太君一晚上都沒有跟周公會面,我絞盡腦汁、屁滾尿流、前凸后翹,狗頭都想破了,總算想出了一條妙計,這個妙計就是小寡婦嫁人,專門找大小伙子。”龜田太郎用他狗屁不通的中國瞎后語,比喻著他所謂的這個妙計。
“龜田太君,您說的是中國話嗎?為什么我賈貴一句都聽不明白啊。”賈貴是真的聽不明白,怎么又是小寡婦,又是小后生的,龜田太郎這個小鬼子,究竟想要表達一種什么內在意思。
“你聽不明白就對了,不然還能叫妙計嗎?本太君準備把八路所需的那些物質,給他們送去,換取他們不對我孫子宮本將軍出手,最起碼不能在青城市出手。所以本太君的這個計劃,名字叫做黃鼠狼給雞拜年,專門送貨的。”龜田太郎賣弄著關子,把計劃的名稱說了出來。
“您要是這么說,我賈貴不就明白了嘛,合著您龜田太君要親自送上門,恭喜龜田太君,賀喜龜田太君。”賈貴雙手抱拳的朝著龜田太郎一個勁的說著祝福的話語。
“賈隊長,我不曉得這里面有什么可恭喜的?”龜田太郎朝著賈貴不解道。
“龜田太君,您去這個八路軍游擊隊的根據地,得遇到多少八路軍游擊隊啊?一個八路軍游擊隊一千現大洋,您去了,您這個賞錢,還不是蹭蹭的領啊,這不是喜事情嘛。”賈貴把他恭喜龜田太郎的理由說了出來。
總的來說。
這就是一個專門找死的理由。
有闖入人家八路軍游擊隊根據地去抓這個八路的嘛。
這不是奔著錢去的。
這是廁所里面的蒼蠅,專門奔著死去的。
“這簡直就是在找死。”龜田太郎笑著朝賈貴道:“再說了,去執行專門送貨計劃的人,不是我龜田太郎。”
瞪著三角眼的賈貴,發問道:“不是您,還能有誰啊?”
龜田太郎臉上泛起了玩味的神情,“你說那,我的賈大隊長。”
“我?”賈貴用手指了指自己。
“你總算不是那么太笨,這個計劃只有我們兩個人知曉,我不去,就只能你去了。”龜田太郎調侃著賈貴,“根據地里面有很多八路,一個八路一千現大洋,我說話算數,你的明白,賈隊長,你發財了,大大的發財了。”
賈貴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這是發財的事情嗎。
這尼瑪是上門送死的干活。
三十幾秒鐘后。
回過神來的賈貴,雙手死死抱住龜田太郎的大腿,一個勁的求饒道:“龜田太君,您別讓我賈貴去送死啊。就我賈貴做的那些事情,去了八路的根據地,除了挨人家的槍子,還是挨人家的槍子。龜田太君,看在我賈貴為您鞍前馬后做了很多缺德事情的份上,您就繞我賈貴一條狗命吧,龜田太君,我求求您了,給我賈貴一條生路吧,我賈貴還沒有娶媳婦那,死了不就可惜了嘛。”
龜田太郎甩開了抱著他大腿的賈貴,使出了金錢法訣,即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辦法,“賈隊長,你這次回來,我賞你一千現大洋。”
賈貴仰頭看著龜田太郎,喃喃了一聲,“龜田太君,我賈貴是喜歡錢,可是這個命都沒有了,還要錢有嘛用?”
“本太君的計劃,萬無一失,你不但不會死,還會受到他們的禮遇。”龜田太郎蹲下身子,與賈貴平視,用一種很是肯定的語氣,鼓勵賈貴。
“您說的,我賈貴去了人家根據地除了不會死,還會受到他們好吃好喝的招待,可萬一那?萬一人家一槍嘣了我賈貴,我賈貴不就虧本了嘛,龜田太郎。”賈貴提出了一個萬一的假設。
“放心,不會有萬一的。本太君會寫一封信,由你帶給他們。本太君會在信中明確指出,事成之后,才會把剩余的一半物質交到他們手中。這些物質有藥品、有布匹、有糧食,更有他們稀缺的槍支彈藥,就算是大炮,本太君也會答應他們的。你賈隊長要是死了,這些東西統統都沒有了。所以他們就算抓了你賈隊長,看在那一半物質的份上,也不會為難你賈隊長。”龜田太郎給賈貴吃了一顆定心丸。
賈貴的臉,立馬由陰轉晴,朝著龜田太郎道:“龜田太君,這么說,我賈貴還挺值錢的。”
“對,非常的值錢,因此他們不敢將你怎么樣?”龜田太郎繼續給賈貴打著包票。
“龜田太君,這可是一個機會,要不要我賈貴趁機打探打探他們的這個情報啊。”賈貴斜眼看著龜田太郎,一副我為你考慮的樣子。
“你把信交給他們的指揮官,然后拿一份回信回來,就算完成了這個任務,切不要節外生枝,壞了我送貨上門的計劃。”龜田太郎叮囑著賈貴,“你要是壞了我的計劃,就算八路不殺你,我龜田太郎也不會饒過你,你的明白。”
“明白,就是不能節外生枝,我賈貴明白。”賈貴笑呵呵的說道:“龜田太君,這個任務您交給我賈貴,算是交對人了,我賈貴保證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
說完。
賈貴忙又問起了啥時候出發的事情,“龜田太君,我賈貴啥時候啟程,去送這些物質給八路啊。”
“不急,不急。”龜田太郎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
“還不急啊,在不急咱孫子太君就要死了,咱孫子太君死了,你也得死,我賈貴也得挨這個大嘴巴子。”賈貴一副火燒眉毛的急切樣子。
他張口咱孫子,閉口咱孫子。
好好的一個我孫子宮本鬼子,愣是被賈貴硬生生的變成了他的孫子,還當著龜田太郎的面,左一口孫子,右一口孫子。
嘴里越叫,心里越是舒服。
“混蛋。”龜田太郎給賈貴澆了一盆涼水,“有這么明展大亮的去給八路送物質的嗎?送物質給八路這件事,我們只能偷悄悄的做。”
“我曉得,我晚上再送物質給八路。”賈貴接口道。
他這句話。
是專門氣龜田太郎的。
“誰說晚上送物質給八路啊?”龜田太郎皺了皺自己的眉頭。
“您啊。”賈貴信誓旦旦的把屎盆子扣在了龜田太郎的頭上,“您剛才說的,送物質給八路這件事,不能明著來,得偷悄悄的進行,晚上沒人看到,不就偷偷摸摸了嘛。”
“賈貴,你真是混蛋,本太君的意思,是這件事必須暗著來,它是見不得光的。”龜田太郎提醒著賈貴。
“見不得光,還是晚上啊。”賈貴繼續氣著龜田太郎,“我賈貴說的沒錯啊。”
“你給我閉嘴。”龜田太郎一聲爆吼,頓時響徹整個辦公室。
混蛋。
大大的混蛋。
他差點被這個混蛋給氣死。
“我不說話,龜田太君您說。”賈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送物質給八路這件事,不能讓山田一郎那頭蠢豬知道,那頭蠢豬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我跟你的項上狗頭,都得掉。”龜田太郎朝著賈貴,一字一句的把他心中所想的送物質計劃,給說了出來,“我們送物質給八路這件事,必須的巧妙,巧妙的讓山田一郎那頭蠢豬無話可說,我的意思,你帶著偵緝隊進攻八路軍的根據地。”
你賈貴帶著偵緝隊進攻八路軍根據地的這句話,使得賈貴當時就跪了,給龜田太郎這個鬼子跪了。
帶隊進攻人家的根據地,這也是在找死。
可僅僅一瞬間的工夫,賈貴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只因為龜田太郎把計劃后半段,也給講了出來。
倘若說計劃的前半段是死局的話,那么計劃的后半段就是活路。
“賈隊長,你記著,只要遇到八路軍,你們就投降,你們身上所攜帶的武器彈藥,就是我給八路軍的首批物質,算是我龜田太郎跟他們合作的一份誠意,你的明白,賈隊長。”
“合著就是帶著東西主動投降八路啊。”賈貴笑呵呵的從地上爬起,“這個我賈貴熟悉,早知道是這么一個結果,我賈貴就不給您跪了,瞧瞧我賈貴,為了向您表達衷心,都給您跪下了。”
“你那是向我龜田太郎表達衷心嗎?你分明是被八路給嚇跪了,我的賈隊長。”龜田太郎一口叫破了賈貴的小心思。
“龜田太君,您不愧是太君,我賈貴的這點小心思,還真的被您給看破了,我賈貴是真怕,那是八路,不是漢奸。”
“賈隊長,你這是漲他人志氣,滅自己人的威風。”龜田太郎淡淡道。
“那是別人,不是我賈貴,我賈貴反正就這樣。”賈貴氣死人不償命的氣著龜田太郎,氣完了,接著在氣,“龜田太君,我啥時候帶著人去投降這個八路啊?我賈貴都有些等不急了,恨不得馬上就去替龜田太君辦理這件事。”
“這件事不急,還有一關需要通過,這一關就是山田一郎那頭蠢豬。”龜田太郎朝著賈貴繼續說著自己的計劃,“我一會兒回去尋山田一郎那頭蠢豬,接著會提出圍剿八路軍游擊隊的作戰計劃,要是本太君沒有猜錯的話,黃德貴的保安旅一定會百般推脫。那個時候,你賈隊長就要站出來,義無反顧的接受這個任務,次日清晨,帶著你的人和槍支彈藥,出城圍剿八路軍游擊隊。”
“我明白了,黃德貴肯定以為這是一個坑,所以他不跳,他黃德貴不跳,我賈貴就得站出來,大聲的罵黃德貴,罵完黃德貴,我在接受這個任務,這樣就可以帶著人出城去投降八路了。”
“混蛋。”龜田太郎糾正了賈貴錯誤的說法,“是圍剿,不是投降。”
“不都是一個意思嗎?”賈貴攤著雙手,很是無奈的懟著龜田太郎,“你們這些太君,腦筋就是死,就不曉得活泛活泛,圍剿是投降,投降也是圍剿,為嘛非要說這個圍剿啊,投降不也一樣嗎?”
“賈隊長,你是不是要準備氣死我龜田太郎啊。”龜田太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巨大的力道,震得桌子上的那些東西直跳。
“你們這些太君的心眼,就是小,這怎么能是氣,這是全都給你抖落明白,省的您多心不是。”賈貴為自己尋著臺階下。
仔細想想。
還是氣。
唯恐龜田太郎不是的死。
“混蛋。”龜田太郎罵了賈貴一聲,隨即命令賈貴跟他去見山田一郎,“走,跟我去見山田一郎那頭蠢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