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位不同。
考慮問題的角度也不同。
李云龍善于指揮作戰,畢竟團長出身。李向陽則善于敵后鋤奸,小隊伍戰斗,比如鋤奸之類的事情,是李向陽的優點。故在對待趙剛提出方案的時候,兩個人有著截然相反的不同意見。
李云龍贊同趙剛的觀點,而李向陽則考慮到趙剛觀點后面的另一層含義。
也就是內奸。
他們都不是聾子,之前賈貴清晰的告訴過他們一個答案,青城市龜田太郎在事發二十四小時之內,就知道了李云龍被降職成火夫的事情,要是獨立團駐地沒有鬼子內奸,遠在青城市的龜田太郎如何知曉李云龍被降職成火夫的事情,并且針對性的做出了突襲丁家營子團部駐地的特種作戰方案。
這個問題只有一個答案。
獨立團駐地丁家營子有鬼子潛伏的諜報人員,這個諜報人員打探到了李云龍被降職成火夫的事情,繼而以自己的渠道,將這個情報傳遞給了龜田太郎。
除了這個解釋外,再沒有其他解釋。
駐地有鬼子潛伏諜報人員!
這就是這相當于駐地埋了一顆隨時被引爆的地雷,一旦觸發,畢將發生一系列不可控制的人為因素。
必須得想辦法拔掉這個釘子,或者將這顆釘子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放賈貴和黃德貴二個狗漢奸逃命。
其實也是一個送藤摸瓜的計策。一個將丁家營子鬼子潛伏諜報人員拔出來的機會。
將心比心。
換成趙剛是鬼子潛伏碟報人員,在曉得鬼子兩個心腹漢奸逃命的時候,肯定是要生出援助之手的。
這就是趙剛的機會,也是賈貴的機會。
只要這個諜報人員伸出援助之手,賈貴就可以曉得這個人是誰,繼而將這個情況轉告給趙剛。
如此一來。
這個潛伏在丁家營子駐地的鬼子諜報人員。就被趙剛給掌握在了。
接下來,是一舉將其鏟除掉,還是借題發揮,利用這個釘子傳遞一些錯誤情報給龜田太郎,那就是趙剛和李云龍他們自己的事情。
李云龍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李向陽則想到到了這一點。
畢竟兩個人所處角度不一樣!
李向陽看了看趙剛,淡淡的說了一句,“趙政委,你的意思是釣鬼子潛伏在丁家營子的那個諜報人員?”
李云龍挑了挑眉頭,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放在了趙剛的身上。
多年的搭檔,他曉得趙剛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果不其然。
李向陽問完不久后,趙剛便淡淡地給出了答案,“你們記不記得賈貴曾經說過一句話,龜田太郎有自己的渠道,所以他曉得老李被降職成伙夫的事情。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個鬼子的內奸,應該就在丁家營子,這也是一個機會,何不借著這個機會,將這個內奸給調出來?”
李云龍哈哈一笑,“咱老李就知道,老趙一定會有其他想法的,不愧是我的大政委,考慮問題就是比咱老李全面,咱老李佩服,那就按老趙說的去辦。”
李向陽沒有扭捏,將事件中的那個難題提了出來。
其實也不是難題,而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
如何安全的,不令鬼子懷疑的放賈貴離開!
簡簡單單一句話。
惹得屋內三人全都眉頭緊皺,主要是他們并沒有想到好的不令鬼子懷疑的,放賈貴安全離開的辦法,所以才會眉頭緊皺。
頓了大概有一分多鐘的樣子。
由李向陽淡淡地給出了一個方案。
相對于敵后作戰而言,李向陽無疑比趙剛和李云龍更有經驗一些,畢竟李向陽長期戰斗在敵占區。
“李團長,趙剛政委,實在不行,我們可以這么辦。咱們不放賈貴,也不放黃德貴,照常槍斃他們。但咱們可以讓他們自己想辦法逃,咱們給他們創造機會,讓黃德貴或者賈貴自己逃,在賈貴和黃德貴逃跑過程中,咱們還得適當的配合一點兒,要不然這出戲就穿幫了。”
李云龍張嘴說道:“配合可以配合,但是怎么配合?需不需要通知手下兄弟們,開槍的時候稍微注意一下,在不開槍的時候,把這個槍口往上抬一抬。”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要是告訴戰士們實情,戰士們把槍口往上抬一抬,事情便顯的不真實了,黃德貴回去朝著鬼子一說,鬼子肯定會懷疑,如此事情就適得其反了。所以這件事兒,只能我們三個人知道。”趙剛表達了不同意見。
“那就是賈貴他們只能聽天由命了。”李云龍瞇縫了一下眼睛。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空氣似乎也變得凝結了起來。
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
如果可以,不管是李云龍,還是趙剛,亦或者李向陽。
都不想面對這樣的事情。
太沉重了!
可是現如今,他們不面對這樣的事情又不行。
賈貴是好不容易打入鬼子內部的己方潛伏諜報人員,作用巨大,容不得半點閃失。
不得已。
所有的感嘆和擔心,均化為了一聲低低的嘆息。
李向陽見屋內的氣氛,有些緊張,打著哈哈,笑著圓場道:“李團長,趙剛政委,我李向陽覺得其實也用不著擔心,不是有那么一句古話嗎?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賈貴在老百姓眼中,就是一個典型的混蛋玩意兒,這樣的人,命大的很,我相信賈貴會圓滿的完成這個任務。”
這是一個死馬當作活馬醫的辦法,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在想不到其他辦法之前,只能這么寬心的安慰自己,通過“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這句古語,來給自己吃定心丸。
“也是,好人不長命,漢奸烏龜王八蛋活千年,走,看看賈貴去。”李云龍提了一嘴。
趙剛笑了笑,“這個時候,我和李隊長都不可以出面,只有你老李一個人,可以去看賈貴他們。”
搭檔多年。
李云龍自然曉得趙剛話語中的意思。
裂嘴呵呵一笑。
“你們這些文人啊,這個花花腸子就是多。不就是想讓咱老李去刺激刺激黃德貴嘛,行行行,咱老李天生就是一個跑腿的命,誰讓咱老李呀,現在就是一個做飯的伙夫,咱老李現在就去執行趙剛大政委的這個命令,去刺激刺激黃德貴,爭取讓黃德貴在半個時辰之后,就想到這個逃命的辦法。”
說完話。
李云龍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屋子,三步兩步的走到了關押黃德貴的那間屋子跟前。
剛走到屋子跟前。
李云龍就聽到了賈貴裝死的聲音。
“哎呦,肚子疼,我賈貴肚子疼,疼死我了。”喊著肚子疼的賈貴,兩只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來回的在地上翻滾著,看其形體體態,就仿佛一個大號的蛆蟲似的,在不住氣的蠕動著。
賈貴裝肚子疼。
或許有旁的想法。
殊不知。
看押賈貴的那個八路戰士,比賈貴還精明。
見賈貴躺在地上裝死,眼睛一瞪,朝著賈貴厲聲警告道:“好你個狗漢奸,剛才找我們要姑娘,現在又給我們裝死,你真以為這樣,就可以欺騙我們?笑話。”
說罷。
朝著旁邊一臉緊張的另一個小戰士,道:“石頭,別管賈貴這個狗漢奸,他肚子真疼也好,假疼也罷,跟我們都沒有關系,我們別理會他。”
叫石頭的戰士,有些不解,“牛軍,你說的我怎么不明白啊?”
“假疼,他就是在欺騙我們,想要我們打開門走進去,然后用這個棍棒打暈我們,繼而逃竄,這是賈貴這個狗漢奸的詭計。反之,他要是真疼,那就是活該,誰讓他當狗漢奸,給鬼子賣命的,狗漢奸,死一個,少一個,真要是疼死了,也省的我們明天槍斃他這個狗漢奸了,還節省一顆子彈,也算這個狗漢奸,為抗日盡了一份力量。”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
賈貴還怎么裝?
他麻溜的,從地方爬了起來,朝著看押的兩個小戰士道:“你們怎么能這樣啊?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你們啊,太讓我賈貴失望了。”
恬不知恥的賈貴,一臉說教的嫌棄神情。
看押賈貴的兩個小戰士,見賈貴這般丑惡嘴臉,指著賈貴道:“看看,這就是狗漢奸,見縫插針的想要麻痹我們,我們可得提點小心。”
“警惕性挺高。”李云龍適時的現身,表揚了兩個小戰士。
“團長。”石頭和牛軍朝著李云龍敬了軍禮。
“稍息。”李云龍笑笑,隨即把目光放到了賈貴和黃德貴兩個人的身上,“我就是來看看賈貴和黃德貴,明天中午就要上刑場了,兩位可還好?”
上刑場了。
還能好嗎?
我又不是傻子。
也沒管黃德貴,賈貴當時開始了他的表演。
說是表演。
其實就是在暗中配合李云龍。
雙膝一軟跪到在地的賈貴,朝著李云龍故意哀求道:“李團長,我賈貴,我是賈貴啊,我青城市偵緝隊隊長賈貴,我還有用,您要不高抬貴手,繞我賈貴一條狗命吧,李團長,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說著話的賈貴,砰砰砰的開始磕起了頭。
為了逼迫黃德貴。
賈貴也是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