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賴子不顧個人安危的摸出了自己的院落,想要去救這個賈貴兒和黃德貴。
不得不感慨一句,為了從這個替補漢奸轉職成真正的狗漢奸,丁三癩子也付出了狗命一樣的巨大代價。
當狗漢奸危險。
稍有不注意,就被人家八路給發現了,繼而挨了人家八路的槍子。
丁三賴子也算是冒著生命威脅做了這件事。
他運氣不錯。
也可以說是賈貴和黃德貴兩個人跑的有些迷路,給人一種走投無路,猶如無頭蒼蠅到處亂撞的味道。
毫無目標的二人,四處亂撞之下,偶然撞到了丁三賴子的院落外,不偏不斜,剛好跟摸出院落的丁三賴子來了一個面對面。
“誰?什么人?是不是八路?”黃德貴帶著焦急的語氣,在黑暗中響起。
旁的不說,單從黃德貴此時泛著顫抖的語調,就可以分析得出,黃德貴這時候的心情,充滿了害怕,也充滿了后悔。
沒法子。
畢竟屁股后面有子彈在追。
剛才要不是那個打火機,替黃德貴擋了一顆子彈,黃德貴就挨了子彈,去見這個閻羅王了。
真是命大。
真是命大啊!
“是賈隊長和黃旅長嗎?”丁三賴子的聲音也在黑暗中響起。
不管是黃德貴,還是丁三賴子,亦或者跟前的賈貴,三個人都極其有默契地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靜寂的夜晚下,四處都是追捕他們的八路。
聲音大了,極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尤其暴露自己的藏身位置。
為了自己的小命考慮,還是麻溜的,提點兒小心的好。
故三個人極其有默契的,用很小聲的聲音回答或提問對方。
他們的聲音只有他們三人勉強可以聽到。
賈隊長和黃旅長這個稱呼,只能是自己人。真要是八路,人家對他們的稱呼,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狗漢奸。
對方既然稱呼他為賈隊長和黃旅長,那就說明對方不是八路,而是跟他們一樣的狗漢奸。
黃德貴和賈貴兩個人,頓時變得高興起來。
丁三賴子的聲音,猶如黑暗中偶然遇到了一盞指路明燈,充滿了希望。
“我是偵緝隊隊長賈貴兒,他是保安旅旅長黃德貴,你是誰?找我們有什么事兒?”賈貴急切的朝著對方詢問著。
此時的賈貴,就是在明知故問,他已經猜到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李向陽及李云龍口中,所說的那個潛伏在丁家營子內部的鬼子諜報人員。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完成了趙剛及李云龍交給自己的任務,找出了那個潛伏在丁家營子駐地的鬼子諜報人員。
狗日的。
好好的人不當,非要當狗漢奸,你真以為狗漢奸有那么好當的嗎?
天天挨鬼子大嘴巴子。
我賈貴倒想看看你是誰,看看你長得什么模樣。
為什么愿意給鬼子當這個狗漢奸。
賈貴的猜測是正確的管他們兩個狗漢奸,叫做隊長和旅長,且一口尊稱的人,能是好人嗎?
不能是好人。
所以賈貴的這個答案,是顯然的。
黑暗中,丁三癩子的聲音響起,“賈隊長,黃旅長,你們好啊,我是丁三賴子,丁家營子的丁三賴子。”
黃德貴隨口說道:“狗屁,我們二人能好嗎?后面八路再追,子彈也得攆著我們屁股跑。”
丁三賴子賠了一個不是,快速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不表明自己的身份也不行啊,不表明身份,對方肯定不會跟著他走。
“賈隊長,黃旅長,你二位可是我丁三賴子的偶像啊,我一直視您二位為我丁三賴子的偶像,想要為這個太君做事情。可惜呀,一直苦于找不到門路,前幾天,勉勉強強的有跟龜田太君搭上了線,龜田太君命我潛伏在丁家營子,伺機竊取竊取情報,李云龍被降職成伙夫的消息,就是我丁三賴子通過自己的渠道,伺機竊取到的,然后傳給了龜田太君。”
賈貴和黃德貴兩個人的心當時就是一動。
鬧了半天,這個丁三賴子居然是龜田太郎新收的狗漢奸,被安排在了丁家營子做內線。
是自己人。
是自己人就好辦!
這時候就怕不是自己人。
因為不是自己人的那些人,手里都端著槍,在朝著賈貴他們開火,恨不得要了賈貴他們這些人的狗命。
“既然你是龜田太君安排在丁家營子的狗漢奸,我賈貴是龜田太君手下的偵緝隊隊長,跟你一樣也是狗漢奸,我旁邊的這位黃德貴,他是青城市保安旅旅長,同樣也是狗漢奸,我們三人都是狗漢奸,那就是自己人,你也別說廢話了,我們后面有八路在追,你得趕緊想辦法,把我們兩個藏起來,或者帶著我們兩個人逃出丁家營子。只要我們兩個人安全的逃回到青城市,一定會在龜田太郎面前為你表功的,你肯定就由這個替補的狗漢奸轉成了專職的真正的狗漢奸。”
賈貴為了活命,向著丁三賴子打著保票。
旁邊的黃德貴也發話了,“丁三賴子你這個狗漢奸,你只要讓我和賈貴兩個人安全的回到青城市,你這個狗漢奸就算坐穩了,我一定會讓你成為真正的狗漢奸,就算賈貴不朝著龜田太君給你表功,我黃德貴也會朝著山田太君為你表功的,那個時候,你就是一條真正的狗漢奸。”
賈貴瞪著黃德貴,用手搓了搓黃德貴的胸脯,不滿道:“黃德貴,你什么意思?丁三賴子這個狗漢奸可是龜田太君的手下,你怎么能弄到山田太君那里去呢?萬一龜田太君知道這件事兒,大嘴巴子抽你黃德貴。”
“龜田太君抽大嘴巴子,也是抽你賈貴,他抽不到我黃德貴的身上,我黃德貴的大嘴巴子,要抽也是山田太君抽。”
黃德貴和賈貴兩個人,狗咬狗的胡亂咬了起來。
他們對面丁三賴子傻了眼,賈貴和黃德貴兒這兩個人,是不是傻子呀?
八路就在后面追著,還有心情在這里斗嘴,莫不是不知道這個死字是怎么寫的?
顧不得許多,丁三賴子忙出言提醒了一句,“賈隊長,黃旅長,都這個時候了,您二位就別斗嘴了,趕緊隨我來,我家里有一個地窖,剛好可以夠你倆藏身,一會兒八路搜捕的時候,您二位可千萬不能出聲。”
地窖。
聽聞這個詞匯的黃德貴和賈貴,頓時機警的對視了一眼。
事情有些不太妙啊!
萬一丁三賴子不是替補狗漢奸,而是抗日組織游擊隊的人,那他賈貴和黃德貴,要是聽從丁三賴子的叮囑,藏在這個地窖里面,不就是被人家甕中捉鱉了嗎?
到時候沒根本沒地方躲。
地窖里面往那兒躲?只有乖乖舉手被抓的出路。
一個選擇題,在賈貴和黃德貴面前浮現,尤其在黃德棍兒腦海中不停地閃爍。
丁三賴子不是笨人,真要是笨蛋,也不會想到利用日本人奪回自己財產,他見黃德貴和賈貴兩個人停在原地,就曉得兩人在擔心著什么。
“賈隊長,黃旅長,您二位別擔心,我丁三賴子真是跟你們一樣的狗漢奸,只不過現在還沒有轉正,是替補狗漢奸,我真是龜田太君安排在丁家營子的潛伏諜報人員,我不會騙你們的,你們趕緊藏地窖里面吧!不然一會兒八路來了,你們可就得死翹翹了。”
這個選擇題,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可供黃德貴和賈貴兩個人考慮,性命攸關之際,縱然賭一把又能如何?
賭就賭了。
“行,我和賈貴兩個人,就信你這一回,丁三賴子,你只要救了我和賈貴兩個人,我一定會為你表功,我黃德貴說話算話。”不放心的黃德貴,用言語誘惑了一番丁三賴子。
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嗎?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丁三賴子既然急切地想要從這個替補漢奸轉成真正的狗漢奸,黃德貴信口開河胡亂開著保票又能如何?
有棗沒棗打兩三桿子。
萬一對方是替補漢奸呢?
“我丁三賴子就謝謝黃旅長了。”見黃德貴這般說法,丁三賴子心里一百個高興,雙手抱拳的朝著黃德貴不停地作揖。
作揖完,忽的見到了旁邊的賈貴。
曉得自己冷落了賈貴,忙又把之前對黃德貴說的那些話,重新朝著賈貴轉速了一遍。語氣比黃德貴更孫子。
“賈隊長,我要是轉職成真正的狗漢奸,我丁三賴子也不會忘記您老的好處,走走走,您二位趕緊隨我來地窖,里面剛好可以藏身,您二位千萬要記住,不能出聲,不然可就壞菜了。”
說著話的丁三賴子,帶著賈貴和黃德貴來到了他們家的地窖。
地窖中。
賈貴和黃德貴都把各自的心,懸掛到了半空中。
萬一丁三賴子將他們兩個人出賣,兩個人只有死路一條。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黃德貴和賈貴兩個人的心,非但沒有平復,反而越發糾結的厲害氣氛。
地窖內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黃德貴和賈貴的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姓黃的,你說萬一丁三賴子不是狗漢奸,而是游擊隊,我們怎么辦?”賈貴哪壺不開提哪壺,朝著一臉焦急的黃德貴,發問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黃德貴沒好氣的懟了賈貴一句。
說罷。
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回答賈貴,“真要是游擊隊,我們就認倒霉唄,見到人家,趕緊給人家跪下,這個頭,也得不住氣的磕,沒準這樣,還能保住咱們兩個人的這條狗命!”
“萬一人家不吃咱們這一套那?”賈貴又問。
“那就自能死了。”話音剛落,黃德貴便罵起了賈貴,“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死不死的多難聽啊!碼的,這個八路怎么還不來?”
恍然間。
黃德貴和賈貴兩個人藏身的地窖上面,傳來了腳步踏地的聲音。
搜捕他們的八路來了。
賈貴和黃德貴兩個人的那根神經立馬繃緊了起來。
是死是活,就看這一哆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