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
說時遲。
那時快。
就在賈貴被逼無奈,欲驅趕著偵緝隊老六和老九為鬼子開道的時候,他們的背后,忽的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猛烈爆炸聲音。
“砰”
“嗡”
“轟”
緊接著,一股黑煙騰空而起,直沖天際。
見此一幕,所有人瞬間變了臉色,唯有賈貴臉色如常。
不就是城中發生了爆炸,有啥大不了的?
沒法子。
現在游擊隊越來越是鬧騰,之前也就城外打打鬼子的伏擊,打打漢奸偽軍的伏擊,現如今嗎,游擊隊天天在城里鬧騰,不是殺鬼子,就是殺漢奸,在不就是搶這個鬼子漢奸的物質,像這個藥品,更是優先被搶。
不用問。
就是用腳指頭猜。
賈貴也能猜到發生了什么事情。
十有八9,是城里的游擊隊又在炸鬼子的物質倉庫,在不就是搶奪鬼子的物質和藥品,也有可能是在救人,救被鬼子俘虜的己方同志。
除了這些緣由,沒其他原因了,總不能是鬼子自己喝多了,自己把自己給炸了吧。
心里明白是一回兒事情。
嘴上說出來,則是另一回事情。
賈貴咧嘴不以為意道:“瞧瞧,咱們還沒走那,城內的八路和游擊隊就鬧騰了起來。這要是咱們離開青城市,城內的八路和游擊隊得折騰成什么樣子啊?別咱們安全的支援了這個西馬莊炮樓,結果回來發現,八路和游擊隊把這個青城市給占了,事情可就壞菜了,連老窩都沒有了。”
說完話。
賈貴瞟了一眼黃德貴。
寓意深長。
至于黃德貴有沒有琢磨明白賈貴話語中的那個意思,那是黃德貴自己的意思,跟賈貴沒有關系。
雖然沒有關系,可賈貴也做了兩手準備,黃德貴真要是如蠢豬一樣,沒有明白賈貴話語中的暗含意思,賈貴就只能親自上陣了。
之所以要通過黃德貴來進行,也是賈貴不得已為之。
沒法子。
現場三個大漢奸,他賈貴、黃德貴、白翻譯三大漢奸中,黃德貴和白翻譯隸屬于山田一郎,賈貴屬于龜田太郎。
山田一郎與龜田太郎不合,鬧的他們手下的狗漢奸也不怎么合,畢竟要討好自己的鬼子主子,不然鬼子主子的大嘴巴子,就要扇在他們這些漢奸的臉上了,這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龜田太郎不會給黃德貴和白翻譯好臉色,相應的,山田一郎也不會給賈貴好臉色,除了沒有好臉色外,兩個鬼子還會抽對頭手下狗漢奸的大嘴巴子。
源于這兩個原因。
縱然賈貴親自提出,山田一郎也不會同意,再說白翻譯幫著不幫著翻譯還是后話。
反過來。
同樣的事情,從黃德貴嘴里說出來,卻是另一番待遇。
怎么說,黃德貴也是白翻譯的狗漢奸同事,白翻譯就算在為難,也得幫著翻譯。
這才是賈貴用言語暗示黃德貴的真正原因。
黃德貴是聰明人,應該曉得自己怎么做,怎么說。
嚴格的說,黃德貴也不是聰明人,他是膽小怕死的聰明人,在有借口留在青城市內的時候,一定會牢牢抓住這個機會的。
城內是鬧這個八路和游擊隊,可是與城外比起來,還是安全多了。
支援西馬莊炮樓,妥妥的死路一條。
留在城內,可是大大的活路。
活路和死路擺在面前,只要是人,都曉得該如何取舍。
沒有讓賈貴失望,黃德貴聽明白了賈貴話語中的含義,不就是想借著城內鬧八路和游擊隊的機會,不去支援西馬莊炮樓嘛。
我黃德貴也不想去。
正好瞌睡遇到一個枕頭。
這個枕頭我黃德貴接了。
心中有了主意的黃德貴,頓了頓,朝著白翻譯好說道:“白翻譯,你跟山田太君翻譯翻譯,就說城內這么鬧騰八路和游擊隊,萬一咱們去支援西馬莊炮樓,害的八路和游擊隊攻占了青城市,咱們連這個老窩也都沒有了。”
說完話。
眼巴巴的瞅著白翻譯。
意思很明顯,事關咱們這些狗漢奸的性命,你倒是趕緊的翻譯啊。
白翻譯看了看黃德貴,又看了看賈貴,慢條斯理道:“青城市城高墻厚,八路和游擊隊又沒有這個攻城的重型武器,怎么會攻占青城市啊?你們兩個人,有點杞人憂天了。”
“啥是杞人憂天啊?”賈貴打諢道:“跟咱們有什么關系?咱們現在說的是八路和游擊隊有可能奪取這個青城市,要不然咱們還沒走,八路和游擊隊就在城內鬧騰了起來。”
“你知道個屁。”白翻譯懟了賈貴一句,“咱們是漢奸,太君是主子,太君讓咱們這些漢奸怎么做,咱們這些漢奸就怎么做,不要問那么多為什么,不然山田太君抽你賈貴大嘴巴子,可不能怨我白翻譯。”
事關自己性命。
黃德貴縱然看不起賈貴,卻也不得不與賈貴站在一線。
“白翻譯,賈貴這個腦子雖然經常進水,辦這個糊涂的事情。可是今天,尤其這一次,賈貴說的對,八路和游擊隊經常玩這個聲東擊西的套路。西馬莊炮樓什么德行,我黃德貴比你白翻譯清楚,別說八路,就是游擊隊,真要是豁出性命攻打這個西馬莊炮樓,西馬莊炮樓早就被人家游擊隊給攻占了,根本等不到我們這些人趕到西馬莊。”
白翻譯皺了皺眉頭,瞅了瞅山田一郎,朝著黃德貴道:“黃德貴,這是山田太君聽不懂中國話,他要是聽懂中國話,就沖你剛才這一番言論,就得抽你十幾個大嘴巴子,西馬莊炮樓全都是磚石結構,還配有機關槍,更有地堡射擊點,別說游擊隊,就是正規八路來攻,也得損兵折將,乖乖的給我退去。”
“白翻譯,我沒說西馬莊炮樓不結實啊,我說的是西馬莊炮樓里面的那些兄弟,這些兄弟,大半年沒有領軍餉了,遇到八路和游擊隊進攻,能豁出性命跟游擊隊干仗嘛?夠嗆。”黃德貴把西馬莊炮樓守衛偽軍的戰斗素養,實話實說了出來,“依著我黃德貴的猜測,八路和游擊隊剛剛開了一槍,守備西馬莊炮樓的那些偽軍兄弟們便一個個的舉著武器,出炮樓據點投降人家八路了。西馬莊據點之所以遲遲沒有被攻破,就是因為人家游擊隊玩著圍點打援的套路,明著攻打西馬莊炮樓,暗地里卻在準備伏擊咱們這些支援西馬莊炮樓的人馬。”
白翻譯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直默默觀察白翻譯的賈貴,心中暗暗發笑了一番,趁熱打鐵的說了幾句規勸的話,“咱們之前也被這個八路攻打過炮樓,可是每一次攻打,八路都切斷了這個炮樓的電話線,偏偏這一次沒有切斷,還容西馬莊炮樓的那些漢奸們連著往回打這個求救的電話,這里面肯定有鬼啊。”
黃德貴神一般的助攻道:“廢話,能沒有鬼嗎?沒有鬼咱們至于這么糾結嗎?你賈貴還好賴吃了半拉驢肉火燒,就算死,也是一個飽死鬼,我黃德貴什么飯都沒吃,挨了八路的子彈,就是一個餓死鬼,我冤屈不冤屈啊?”
白翻譯好像被說動了,扭頭朝著山田一郎說了一大堆日本話。
賈貴和黃德貴兩個狗漢奸的心,瞬間提到了半空,目光也放到了山田一郎身上。
映入他們眼眶的,是山田一郎抽白翻譯大嘴巴子的一幕。
“啪”
一個大嘴巴子。
“啪”
又一個大嘴巴子。
一邊抽白翻譯大嘴巴子,一邊還說著日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