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就滾。
又不是沒有滾過。
大不了跟之前一樣,剛剛滾到門口,就又被龜田太郎給喊住了。
小鬼子,可不就是喜歡出爾反爾,說了不算嘛。
事情還真是這樣的。
龜田太郎還真的出言喊住了賈貴。
為啥?
因為龜田太郎發現賈貴的臉上,竟然有無數個清晰的五指印記,這尼瑪是挨了無數個大嘴巴子啊。
對于五指印記,對于大嘴巴子,龜田太郎向來不怎么陌生,他經常做這樣的事情,動不動抽賈貴大嘴巴子。
每一次抽完賈貴大嘴巴子,賈貴的臉頰上面都會有這個清晰的五指印記顯露,一個五指印記,就是一個大嘴巴子的證明。
天地良心。
龜田太郎抽賈貴大嘴巴子,但也從沒有像今天這般感到震驚,極度的震驚。
賈貴臉上密密麻麻,根本無法數清楚數目的,異常清晰的五指印記,均在無聲的闡述著一個容不得更改,也容不得質疑的事實真相。那就是賈貴挨了太多的,可能沒有確切數字的無數個大嘴巴子。要不然賈貴的臉頰上面,為何會有這么多疊加在一起的五指印記,這說明賈貴里外里不停的挨大嘴巴子的抽。
這……
極度無語的龜田太郎,瞬間有些不惑了,這也是他將賈貴喊住,叫到自己跟前的一個原因。
他想問問清楚,看看是誰抽了賈貴這么多大嘴巴子,這不是在抽賈貴大嘴巴子,這是唯恐抽不死賈貴啊。
應該是想要把賈貴用大嘴巴子給活生生的抽死。
太狠毒了。
賈貴是誰?
是他龜田太郎手下的頭號心腹,青城市偵緝隊隊長。青城市內,只要是個人,全都曉得賈貴代表著龜田太郎的臉面。
漢奸惹不起。
給漢奸撐腰的鬼子,更是惹不起。
是誰抽了賈貴這么多大嘴巴子?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打狗還需看主人。賈貴是自己手下的狗漢奸,也相當于一條狗,自己算是賈貴這條狗的主人,打賈貴,分明就是不給自己面子,沒有將自己龜田太郎放在眼中,要不然能抽賈貴這么多大嘴巴子。
細細端詳了賈貴臉頰片刻工夫的龜田太郎,發現賈貴挨了這么多大嘴巴子,這個臉好似沒有腫。
是沒腫?
還是腫了,又給消下去了?
龜田太郎寧可相信后者,也就是抽腫了,又從腫給抽的不腫了。
抽賈貴大嘴巴子的人,恨賈貴恨到什么程度,要不然能這么做,連續不停的抽賈貴大嘴巴子,他的手難道不疼嘛。
瞇縫了一下眼睛的龜田太郎,郁悶的心忽的不郁悶了,之前被賈貴氣的那些氣,也在這一刻得到了發泄。
定了定心神,朝著賈貴道:“賈隊長,你的臉,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慘兮兮的。”
聽聞龜田太郎詢問自己的臉,賈貴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臉頰,手掌觸碰臉頰的一瞬間,一股火燒火燎的劇痛,頓時順著臉頰游走全身,使得賈貴情不自禁的歪了歪嘴,且倒吸了一口涼氣。
龜田太郎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他從賈貴臉部扭曲神情就曉得,賈貴臉上的傷,應該跟自己差不多,都在泛著劇烈的痛苦。
這不是演戲。
而是真實存在的實情。
他這個青城市二把手和自己麾下的狗漢奸賈貴,同一天內都受到了很是凄慘的遭遇,一個襠部要害受傷,一個臉頰上面挨了無數個大嘴巴子。
是預謀?
還是無意為之?
后者,還有些好說,可要是前者,龜田太郎就不得不慎重對待了。
最近幾日,山田一郎和龜田太郎兩個人的矛盾,好像愈發的嚴重了。用他們的原話來說,我海軍出身的人,就要給陸軍出身的人一個好看,讓陸軍的那些癟三看看,看看我海軍出身的人是怎么操作的。反過來,陸軍出身的人,也想給海軍出身的幾分顏色瞧瞧,看看他們陸軍是如何比海軍更優秀的。海陸雙方,都憋著一股子跟對方較勁的氣,都想壓倒對方。
如此。
兩個人的矛盾,是越來越激化。
源于此。
龜田太郎把矛頭對準了山田一郎,暗自思量,會不會是山田一郎抽的賈貴大嘴巴子?青城市內,跟自己不對付的鬼子,也就山田一郎這頭蠢豬了。依著龜田太郎對山田一郎的了解,山田一郎完全做得出打賈貴無數大嘴巴子的缺德事情來。
這不是在抽賈貴大嘴巴子,而是在抽龜田太郎的臉。
一個二把手鬼子,要是連自己手下人都保護不住,還如何帶兵?如何服眾?長此以往下去,還有人愿意為龜田太郎效力嘛。
答案是顯然的。
心里已經將屎盆子扣在山田一郎腦袋上的龜田太郎,朝著賈貴重復了一下他之前的問話,甚至還給了賈貴幾分肯定,讓賈貴大膽不懼的往出說這個實情。
“賈隊長,一切有我龜田太郎,你可以大膽的說出來,我龜田太郎會給你做主的,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賈隊長做主的。”
聽聞龜田太郎這般言語,賈貴是一百個無奈。
什么是實情?
實情就是我賈貴被一個女子抽了兩百多大嘴巴子,而這個女子還是跟我賈貴拜堂成親的那個女子,算是我賈貴的媳婦,更是李向陽潛伏計劃中的執行者。
這就是實情。
只不過這個實情,不能說。說了,賈貴沒有好果子吃。
再說了。
男人們不都好個面子嘛。明明挨了自己老婆的打,非要尋個撞樹樁上面,不小心擦破臉皮的理由,仿佛唯有這樣,他們男人的自尊心才會得到安慰。
賈貴清了清喉嚨,回了龜田太郎一句,“龜田太君,您說我賈貴的這張臉啊。”
龜田太郎道:“難不成我在說自己的臉?沒事,你大膽的給我說,我看看是誰這么大膽,不給我龜田太郎面子。當然,八路和游擊隊就不要說了,他們是不會給我龜田太郎任何面子的。”
“龜田太君,是這么一回事情,我不是聽從山田太君的命令,返回了城內嗎,跑的有些急,不小心撞路上了,這個臉不偏不斜的挨了地,所以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是摔得,不是被人抽了大嘴巴子,尤其不是被山田太君抽了無數個大嘴巴子,是我賈貴自己的事情,怨不得旁人。”賈貴語無倫次的給自己尋了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臉觸碰到地面上的臺階下。
至于龜田太郎相信不相信,那是人家龜田太郎自己的事情了,跟賈貴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跟賈貴有關系的事情,是他為自己尋了一個借口。
只要是人。
都有胡思亂想,且自以為是的臭毛病,龜田太郎也不例外。
見賈貴這般回答自己,龜田太郎頓時胡亂思考了起來,將賈貴回答的答案無限擴大化,這般之下,一個錯誤得不能在錯誤的答案,在龜田太郎腦海中形成。
那就是賈貴臉上的大嘴巴子,只能是山田一郎抽的。
為了讓自己相信這個答案是真實的,也為了說服自己,龜田太郎想了好幾個解釋的理由出來。
第一個,賈貴臉上的傷,不是摔得,就算臉摔在了地上,也是擦傷,不是大嘴巴子抽完臉頰的五指印記,這是龜田太郎說服自己的第一個理由。
第二個理由,是賈貴在回答龜田太郎問題的時候,連著說了好幾個山田一郎的名字,要不是山田一郎抽了賈貴大嘴巴子,賈貴為什么會在回答自己問題的答案中,數次提到山田一郎的名字。
第三個理由,賈貴說了“我臉上的傷,不是被人抽了大嘴巴子,尤其不是被山田太君抽了無數個大嘴巴子,是我自己摔得”這句話。
賈貴這個人,向來糊涂的厲害,常常反話正說,正話反說。不理解賈貴的人,根本聽不明白賈貴的話語,而自己龜田太郎恰恰就是能聽懂賈貴話語的那個人。依著自己對賈貴的了解,賈貴這句話,應該這么理解,“我賈貴臉上的傷,是被人用大嘴巴子抽的,抽我賈貴大嘴巴子的人,不是別人,是山田一郎。”
第三個理由,也是龜田太郎最為相信的一個理由。
第四個理由,賈貴這個人,膽小貪吃,出了事,受了委屈,都會朝著自己叫苦,讓自己幫著出頭。
可這一次,他賈貴挨了這么多大嘴巴子,臉被抽腫了,又從腫給抽的不腫了。
這種天大的委屈,賈貴非但沒有朝著自己告狀,讓自己幫著出頭,反而在自己再三逼問下,還不敢說出抽他賈貴大嘴巴子的那個人的名字,甚至還將自己臉上的大嘴巴子,歸攏到摔倒在地。
這是賈貴在為自己擔心,他曉得那個抽他賈貴大嘴巴子的人,是自己龜田太郎也得罪不起的人。
要不然向來喜歡告狀,讓自己幫著出頭的賈貴,能這么委曲求全?
青城市內,自己是二把手,也只有一把手是自己不敢招惹的人。
答案頓顯。
除了山田一郎,在沒有旁人了。
龜田太郎眼神中,有精光射出。
山田一郎,你等著,這筆賬,我龜田太郎遲早會跟你算,你抽我手下偵緝隊隊長無數個大嘴巴子,我龜田太郎就抽你山田一郎手下保安旅旅長及貼身翻譯官無數個大嘴巴子,來為賈貴出氣。
不遠處。
山田一郎辦公室內,黃德貴和白翻譯兩個人,莫名的泛起了一股子涼颼颼的,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種感覺下,黃德貴和白翻譯兩個人,莫名其妙的顫抖了一下他們的身軀。
“白翻譯,你怎么學我啊。”見白翻譯也抖動自己身體,黃德貴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狗日的白翻譯。
不就是挨了山田太君兩個大嘴巴子嘛。
至于一臉不忿,剛才借著翻譯的工夫,害的我黃德貴也挨了山田一郎兩個大嘴巴子。
狗翻譯。
沒一個好東西。
見縫插針的坑自己,只知道這樣,還不如讓賈貴留下那,有賈貴在,這個大嘴巴子也挨不到自己臉上。
娘希匹的。
被黃德貴念叨的賈貴,身體也莫名的抖動了幾下。
我艸。
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有股子想要挨大嘴巴子的感覺啊。
太怪異了。
能不怪異嘛。
龜田太郎又錯理解了賈貴身體抖動的原因。
在龜田太郎眼中,賈貴之所以抖動身體,是因為自己剛才一口叫破了抽賈貴大嘴巴子的那個人,就是山田一郎,要不然賈貴身體不會這般抖動,這是人在被人叫破心思下的自然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