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吁吁的賈貴,沖到白翻譯和黃德貴面前,好一陣大喘氣。
M的。
這通跑,還真的累壞了賈貴,這個腰,也有些疼,腿也有些酸了,更疼的,是賈貴的兩只腳,宛如踩在了碎石頭子上面,一陣陣的生疼。
“賈貴,你這是來挨山田太君大嘴巴子嘛?”黃德貴冷嘲熱諷的譏諷了賈貴一句,緊接著就要把話題扯到了這個錢上面。
一百現大洋。
少了。
按照現在這個德行,怎么也得兩百現大洋,不,是三百,三百現大洋的保命錢,賈貴應該會給。
命重要啊。
殊不知。
黃德貴正欲張口要錢,就被賈貴給打斷了。
氣喘吁吁的賈貴,彎腰大喘氣的同時,還用手指著他跑來的方向,道:“出事了,前面出事了,有情況。”
一句話。
頓時引發了無數的聯想。
現在這個年月,讓一個偵緝隊隊長說出這般話,肯定是遇到了八路。
八路。
想到這個要命的詞匯,白翻譯和黃德貴麻溜的爬在了地上。
保命要緊。
偽軍漢奸見他們的兩個頭頭,爬在了地上,也麻溜的有樣學樣的大趴在了地上,全都是一個德行,這么爬地上,肯定是遇到八路了。
鬼子。
周圍的鬼子,見跟著他們的漢奸和偽軍一個個的都趴在了地上,也四肢著地的撲在了地上。
如此。
便苦了山田一郎一個人。
誰讓山田一郎一個鬼子騎著白馬。
下馬的過程中,也不曉得怎么回事,想必是老天開眼的緣故,山田一郎一個狗啃屎的摔倒在了地上,嘴里還摔出了一句日本話。
黃德貴這個狗娘養的狗漢奸,見山田一郎飆了一句日本話,忙比劃了一個八字的手勢,且將這個手勢還舉在山田一郎面前晃蕩了晃蕩,“八路,八路,前面有八路。”
白翻譯恨恨的瞪著黃德貴。
狗日的。
這是搶奪了他白翻譯原本的營生啊,當下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有些不滿道:“黃德貴,你懂日本話了?”
“不懂。”黃德貴老實道:“我懂那個玩意干嘛?我T媽的中國字還沒有認全。”
“你不懂日本話,怎么知道山田太君問的是八路啊?”白翻譯提高了嗓音,質問之態頓顯,他很不滿黃德貴。
“這還用問,山田太君這個德行,肯定是遇到了八路啊,要不然太君能摔個大馬趴。”黃德貴臉上,泛起了一絲得意。
這么久。
總算壓了白翻譯一頭。
不容易。
很不容易。
結果。
就因為黃德貴臉上的笑意,心情不好的山田一郎,抬起手,抽了黃德貴兩個大嘴巴子,抽的黃德貴都懵逼了。
這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挨了大嘴巴子了。
對了。
山田一郎嘴里還不高興的嘟囔著什么。
“白翻譯,太君說什么了?”用手捂住被打臉頰的黃德貴,朝著白翻譯詢問了一,語氣有些急切。
“你不是懂日本話嘛?你不是挺能猜的嘛?猜猜,猜猜太君說什么了。”白翻譯落井下石的沒有給黃德貴好臉色。
“我能猜的出來嗎?”黃德貴嚷嚷了一嗓子。
“山田太君嫌棄你笑,說都遇到八路了,你怎么還有臉笑啊,該打。”白翻譯幫著翻譯了一聲,也就是把黃德貴挨大嘴巴子的原因給說了出來。
因為笑,就挨大嘴巴子。
小鬼子。
你丫的不是人。
曉得挨打原因的黃德貴,無語的瞅著白翻譯,這番話,還不如不翻譯,這不是翻譯,這是在黃德貴傷口上面灑鹽巴,唯恐氣不死黃德貴。
挨了兩巴掌的黃德貴,扭頭看了看賈貴,見賈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臉懵逼的看著趴在地上的一干眾人。
好家伙。
這是不怕死啊。
要不然大家都趴著,就他賈貴一個人站著。
“你們這是怎么了?”賈貴用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有些不解道。
自己不就是說了一句話嘛。
干嘛大家都爬下了啊。
“不是有八路嘛。”黃德貴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他剛才在山田一郎那頭受的邪火,趁機發泄給了賈貴。
“八路?”賈貴驚恐了一聲,臉泛驚慌道:“那里有八路啊。”
說罷。
賈貴也爬在了地上,朝著黃德貴和白翻譯問道:“八路在那里?”
黃德貴和白翻譯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齊齊把目光放在了賈貴的身上,“不是你說的嘛,有這個八路。”
“我說的?”賈貴指著自己,一百個懵逼,“我啥時候說的有八路啊?”
“就剛才。”黃德貴把賈貴剛才說的話重復了一遍,“你賈貴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說前面有情況,可不是遇到八路了嘛。”
“沒有八路啊,也沒有遇到八路啊,我就說前面有這個情況發生。”賈貴辯解了一句。
“沒有遇到八路,你過來說前面有情況?有情況,不就是遇到了八路嗎。”黃德貴里里外外的強調著遇到了八路。
這是在給賈貴扣屎盆子。
“我說的情況,不是指遇到了八路,而是前面不遠處,有個西瓜攤,上面有西瓜,好多好多的大西瓜,就是不曉得這些西瓜熟了沒有,味道好吃不好吃。”賈貴雙手比劃了起來。
“西瓜。”山田一郎說了一個西瓜的漢語。
賈貴、白翻譯、黃德貴立馬將他們的目光看向了山田一郎。山田一郎不是不曉得中國話嗎,那這個西瓜的漢語又怎么解釋?
“白翻譯,怎么個意思啊?”黃德貴問道:“山田太君怎么說了一個西瓜,他不是聽不懂中國話嘛。”
“是這么回事,山田太君就能說五個漢語,第一個漢語,八路,第二個漢語,驢肉,第三個漢語,混蛋,第四個漢語,豬蹄子,第五個漢語,西瓜。”白翻譯解釋了一下,隨即朝著山田一郎沉聲道:“是西瓜,大大的西瓜,好吃的西瓜。”
“混蛋。”山田一郎說了一個混蛋的漢語后,飆了一連串的日本話出來,飆日本話的同時,目光還狠狠的瞪著賈貴。
賈貴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真不是賈貴在故意制造事端,而是這件事,的確有些奇怪。
大路上。
突然出現一個西瓜攤,怪異不怪異?
或許不怎么怪異。
但是前面加上一句話,就顯得怪異很多了,大隊鬼子面前,多了一個西瓜攤,不覺得有些蹊蹺嘛。
鬼子不是人。
莫說看到鬼子,只要聽到鬼子掃蕩,有腦子的人,就全都有多遠,逃多遠了。
可現在。
偏偏有人不逃,還鬧了一個西瓜攤故意擺在鬼子必經的大路上,這不是大大的怪事情嘛。
要不然賈貴也不會氣喘吁吁的跑回來,朝著山田一郎報告。
賈貴不懂日本話,所以眼巴巴的瞅著白翻譯,坐等白翻譯的翻譯,他想知道山田一郎這頭蠢豬說什么了。
“賈貴,你看我干什么?”白翻譯見賈貴看著自己,詢問了一下賈貴的意思。
“白翻譯,山田太君說什么了,你倒是給翻啊。”賈貴把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你丫的趕緊給我翻譯。
“還能說什么啊。”白翻譯坐直了身子,朝著賈貴道:“當然是罵你賈貴了,不就是一個西瓜攤嘛,至于這么大驚小怪,鬧的太君都以為來了八路,從這個馬上給摔了下來,嘴皮子都擦破皮了,賈貴混蛋,大大的混蛋。”
“我賈貴是混蛋,可是我賈貴不得不回來報告啊。”賈貴把自己回來報告的理由,朝著白翻譯分析了一遍,“往常老百姓,都說太君不是人,天天搶老百姓東西,要不就是殺老百姓,還放火燒老百姓的房子,所以這個老百姓,見了太君,就跟見了屎殼郎似的,全都跑了,咱們這么多人,里面還有大股大股的太君,沿途的老百姓,都跑的沒影了。”
黃德貴點頭贊同了一聲,“要不然咱們一路上,也不會一個老百姓都見不到。”
“黃旅長說的對。”賈貴兩只手狠狠的砸在了一塊,“就因為老百姓怕太君,這件事才不對頭,這個西瓜攤擺的太突然了,還有那個賣瓜的人,就那么坐著,他也不怕太君將他一槍給蹦了。”
“白翻譯,賈貴的意思,是這個西瓜攤有可能是八路或者游擊隊故意弄得,還有那個賣瓜的老頭,也有可能是八路或者游擊隊裝的,要不然早跑了。”黃德貴做了具體的總結。
“對對對,我賈貴就是這么一個意思。”賈貴麻溜的接著黃德貴的話茬子,來了這么一句,“看看太君什么意思?我賈貴聽太君的。”
這個突然出現在路邊的西瓜攤,完全值得賈貴大做文章。
要不然賈貴如何拖延鬼子前往龍湖鎮的時間?
要想拖延,必須見縫插針的利用一切盡可能利用的機會。
西瓜攤和西瓜攤后面的攤主,現在就成了賈貴手中的王牌,怎么打這張王牌,看賈貴怎么玩。
呵呵。
心中暗暗發笑的賈貴,又一次的看向了白翻譯。
曉得賈貴意思的白翻譯,扭頭朝著山田一郎說了一句日本話。
賈貴眉頭當時就是一皺,他說了十幾句話,怎么到了白翻譯嘴里,就變成了一句話,還是一句短的不能再短的日本話。
狗日的白翻譯,又他N的瞎給翻譯。
“白翻譯,您跟山田太君說說,要怎么辦?”賈貴婉轉的催促了一下白翻譯。
白翻譯,他賈貴惹不起,只能當做沒有看到,沒有聽到的樣子,自己給自己臺階下。
“賈貴,山田太君的命令,既然這個西瓜攤有可能是八路故意給弄得,說明八路就在我們周圍,山田太君命令你賈貴,麻溜的前往西瓜攤,速速查明情況,趕緊回來報告。”白翻譯將山田一郎的命令,朝著賈貴傳達了一下。
“我這就去。”賈貴應承了一聲,扭頭就要走。
可剛剛邁動了不到一步的距離,便又被白翻譯給叫住了。
“賈隊長,山田太君的命令,我白翻譯還沒有說完,你急什么急?山田太君命令你賈貴,一定要打探清楚,看看那個西瓜好不好吃?這個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情,你要是做不到,山田太君就得抽你賈貴大嘴巴子。”
西瓜好不好吃。
M的。
真是一個吃貨。
都這般時候了,還惦記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