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黃德貴的蔫不拉幾,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洋洋得意,且帶著一股子顯擺味道的賈貴。
兩個人的態勢,形成了截然相反的明顯對比。
一個充滿了朝氣,意氣風發。
一個猶如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幾。
此外。
賈貴的眼神很是肆無忌憚,甚至還帶著一點兒侵略。
這種眼神,不管是落在誰的身上,誰心里都會不舒服的,脾氣小的人,翻翻白眼兒掉頭走了,脾氣大的人,都有可能直接揮著拳頭揍你狗日的。
黃德貴很不喜歡賈貴這種赤果果盯著自己的眼神,這是一種帶著審視的眼神,完全就是一種看孫子的眼神在看著他黃德貴。
發怒了。
黃德貴發怒了。
就把之前白翻譯叮囑他的那些話,忘的是一干二凈,想也不想,撇著嘴巴朝著賈貴說了一句,“賈貴,你看什么呢?你看王八哪?”
你看王八呢?
這根本就是一句罵自己的話。
旁邊的白翻譯,情不自禁的抖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剛才還說賈貴傻不拉幾,合著黃德貴也不見得比賈貴多聰明,要是真的比賈貴聰明,能朝著賈貴問出這種一聽就是罵自己的話語嗎?
看王八呢。
你這是好好的人不當,非要當王八,妥妥的王八。
賈貴故意皺了皺眉,一副沒有聽明白的糊涂樣子。
其實賈貴聽明白了,也曉得黃德貴話語中的那個含義,知道黃德貴反罵了自己個。
只不過賈貴的人設,是蠢才、糊涂、笨蛋,這樣的人設下,聽不明白才符合賈貴現如今的態勢。
要是聽明白,賈貴也就不是賈貴了。
這么一來的話,賈貴還怎么偽裝自己?
沒辦法。
只能聽明白了,也得裝個聽不明白。
賈貴手指著黃德貴,高聲質問黃德貴,“姓黃的,你罵誰呢?你罵誰是王八?我是賈貴,不是烏龜王八,你有膽子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帶你去見龜田太君?”
裝糊涂的賈貴,例行慣例的把龜田太郎這個靠山給搬了出來。
“狗屁!”黃德貴反懟了賈貴一句,“就你賈貴,還抓我黃德貴去見龜田太君,你真以為龜田太君是你賈貴的爹呀,你賈貴什么時候相見就見。既然你這么說了,我黃德貴就滿足你這個愿望,我把之前說的那句話原封不動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告訴給你賈貴,你賈貴不就是想聽這句話嗎?我滿足你這個愿望。”
黃德貴一點沒客氣,瞪著賈貴,一字一句的把剛才的那句罵自己是王八羔子的話語啊,給重新說了一遍,“我黃德貴說的是,你賈貴看誰呢?你賈貴是不是看王八呢?”
“姓黃的,我看的是你,看的不是王八?”賈貴順著黃德貴的話茬子,隱晦的罵了黃德貴一句,臉上卻還是剛才那副糊涂到家的樣子。
說完。
賈貴和黃德貴兩個人齊齊呆了呆。
不過賈貴呆的時間比黃德貴短了一點點。
故賈貴搶了一個小小的先機。
他臉上露出了一副好不容易才明白過來的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瞇瞇地朝著黃德貴說了一聲。
口氣是那么的顯擺。
完全就是在炫耀他賈貴看黃德貴這個王八。
“黃德貴啊黃德貴,你說的是一點兒沒錯,我賈貴現在還真是就是在看王八,我看的還是一個穿著黃皮,特大號的王八,黃德貴,你要不是這么說我賈貴,我賈貴還不曉得自己在看王八。”
才才反應過來的黃德貴,用手指著賈貴,“賈貴,你在罵我,你罵我黃德貴是王八?”
對于黃德貴的指責,賈貴是一百個不承認。
怎么能是我賈貴罵你黃德貴那。
看王八這句話,可是你黃德貴自己說的,跟我賈貴沒有一點關系。
再說了。
又不是我賈貴逼著你黃德貴這么說的,是你黃德貴自己連說了兩次,我賈貴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的承認了一下,你黃德貴的這番話,跟我賈貴有一毛錢的關系嗎?
沒有!
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黃德貴,你怎么能夠血口噴人呢?就跟那個屎殼郎似的,逮著縫球就推,逮著糞球就吃,我賈貴什么時候罵你是王八?”
“賈貴,你還不承認,白翻譯可就在跟前,你問問白翻譯,讓白翻譯評評理。”黃德貴想必見自己一個人不是賈貴的對手,別泛起了拉白翻譯下水的想法。
賈貴是龜田太郎的手下,他黃德貴和白翻譯是山田一郎的手下,在處在下風不利的態勢下,需抱團取暖。
殊不知。
黃德貴的算盤打錯了。
就在黃德貴想將白翻譯拉下水的時候,賈貴也泛起了拖白翻譯下水的念頭。
“既然白翻譯就在我們跟前,那就讓白翻譯給我們評評理,是不是我賈貴罵的你黃德貴,還是說你黃德貴就是在罵你自己。”
白翻譯的眉頭,死死的皺在了一起。
說實話。
這樣的場合,他真的不想下場。
不管是向著誰,都將得罪另一個人。
寧得罪小人。
呸呸呸。
一著急還說錯話了。
是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黃德貴和賈貴,都是跟小人一樣的王八蛋。
真要是記恨起來,暗地里給他下狠手,白翻譯還真有點兒招架不住。
之前白翻譯之所以能夠穩壓賈貴和黃德貴一頭,是因為白翻譯是山田一郎的替身翻譯官,打狗還的看主人,山田一郎的貼身翻譯官,黃德貴和賈貴還真的惹不起。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現在青城市真正主事的人,不是山田一郎了,是山田一郎的對頭龜田太郎,賈貴又是龜田太郎的第一心腹。
情況有些難辦。
微微有些愣神的白翻譯,決定還是站在賈貴這一頭。
也不是站在賈貴這一頭。
白翻譯取巧了,他把黃德貴剛才的原話給說了出來,反正就是踢皮球,踢給誰也一樣,只要不砸在自己手中就行。
“賈隊長,黃隊長,我白翻譯也不朝著誰,也不向著誰,我就把黃隊長之前的那句原話說出來,究竟孰是孰非?你們都有自己的腦子,你們都自己琢磨琢磨。之前賈隊長看黃隊長,看的黃隊長有些不高興了,黃隊長朝著賈隊長說了一句話。”
講述到這里的時候,白翻譯故意加重了語氣,在提醒黃德貴和賈貴兩個人,要注意聽,“黃隊長指著賈隊長,質問了賈隊長一句,是不是在看王八?這句話黃隊長問的就有問題,你問賈隊長是不是在看王八,賈隊長那個時候是在看著你黃隊長,相應的,也等于是你黃隊長罵了你自己!”
白翻譯說是沒有評判,但還是出于自己的利益,站在賈貴的角度說了一句話。
沒有永遠的朋友。
只有永遠的利益。
利益當下。
黃德貴不得不轉移話題,要不然他還的當王八。
“賈貴,你是不是又惹龜田太君生氣了?你臉上的大嘴巴子印記,就是最好的證明。你要是不惹龜田太君生氣,龜田太君能抽你賈貴大嘴巴子?賈貴,不是我黃德貴說你,龜田太君今時不同往日,是青城市第一大太君,你可得好好當心一點,別又挨了龜田太君的大嘴巴子。”
這個又字用的最好。
把賈貴經常惹龜田太郎生氣的特點,給完美的展現了出來,順帶手的把賈貴常挨大嘴巴子的事跡給擺在了明面上。
“什么又惹?”賈貴撇了撇嘴巴,喊了黃德貴一句小黃,口氣不是上級喊下級的那種口氣,而是人喊狗子的那種口氣,“小黃,你又調皮了啊。”
小黃?
還調皮。
白翻譯無語。
黃德貴悲憤。
你丫的這是喊人嗎。
簡直就是喊牲口。
“賈貴,你管誰叫小黃那?”黃德貴也算是明知故問,三個狗漢奸當中,就他黃德貴一個人姓黃,賈貴喊小黃,只能喊他黃德貴,喊不到旁人。
“小黃。”賈貴撇嘴,又是一聲小黃的叫聲,“你怎么這么糊涂啊,連自己姓什么都不曉得了,莫不是要改姓?”
黃德貴揚了揚他的手。
這一刻。
黃德貴真的很想給賈貴一個大嘴巴子,可是理智告訴了黃德貴,這個大嘴巴子還真的扇不得,否則就是他黃德貴坐蠟,不停挨賈貴大嘴巴子的下場。
現在的賈貴,可是有靠山的,比黃德貴橫。
黃德貴一個大嘴巴子換來賈貴無數個大嘴巴子。
這個買賣,怎么計算,都賠本。
算了。
不做了。
黃德貴把舉起了的這個手,給放了下去。
“小黃。”賈貴一個算你識相的表情。
“賈貴,我黃德貴年紀可比你賈貴大,你叫我小黃,合適嘛。”黃德貴打起了這個溫情牌。
小黃這個稱呼,簡直就是臭狗屎,傳出去,他黃德貴還怎么帶兵?怎么當這個狗漢奸,不曉得內情的人,還以為黃德貴這個狗漢奸不如賈貴這個狗漢奸那。
事實上。
還真的不如賈貴。
“怎么不合適?太合適了,我賈貴可是龜田太君他老人家的心腹,龜田太郎他老人家現在又是青城市的一把手,我賈貴叫你黃德貴一聲小黃,怎么了?”賈貴把叫黃德貴小黃的這個理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