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太郎讓自己付給黃德貴和白翻譯八十塊現大洋,賈貴的這個心很是不平衡。
這種不平衡,不是為了賈貴自己,也不是為賈貴自己手中的那些錢,而是賈貴從龜田太郎對待黃德貴和白翻譯兩人的態度上面,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不是對自己的威脅,自己反正狗漢奸了,在威脅,不也是狗漢奸嘛。
是賈貴感受到了一絲對青城市周邊地區各種抗日勢力的威脅,他發現龜田太郎是青城市周邊抗日勢力的最大威脅。
一個能時時刻刻想到團結旁人,用一切手段利用人的鬼子,其心智和手段,容不得賈貴大意分毫。
將心比心。
倘若是山田一郎當青城市的一把手,對賈貴的態度,肯定不會如龜田太郎對待山田一郎手下黃德貴和白翻譯那樣。
對于這一點,賈貴一個人有著切身的體驗。
源于對龜田太郎的憎恨,山田一郎連帶著也恨起了龜田太郎手下的賈貴。
反觀龜田太郎,在成為青城市一把手后,并沒有對山田一郎那些手下橫鼻子豎眼各種看不起,反而恩威并施的給與了重用。
這種手段,山田一郎那頭蠢豬拍馬都追不上龜田太郎。
正因為如此,所以賈貴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黃德貴的警備隊及白翻譯,一旦全部團結在龜田太郎的手下,且不再勾心斗角,那么便等于龜田太郎將青城市的漢奸勢力給擰成了一股繩子,這么一來的話,不管是獨立團,還是其他抵抗勢力,應該都沒有好日子過。
賈貴是擔心青城市周邊地區各方抵抗勢力沒有好日子過,才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他這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還真的讓龜田太郎及黃德貴和白翻譯三人給誤會了。
第一個指責賈貴的人,便是黃德貴。
黃德貴指責賈貴,一方面是有拍龜田太郎馬屁的考慮,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龜田太郎成為青城市一把手之后,賈貴又把之前交給黃德貴的那些錢給要了回去。
要錢等于挽肉。
所以黃德貴一臉的憤怒神情,各方面幾分賈貴。
“賈隊長,你瞧瞧你這著臉,你這著臉簡直絕了,龜田太君讓你加貴給我黃德貴三十塊塊現大洋,這是看得起你賈隊長,要不然龜田太君怎么不讓別的人給我黃德貴錢呀?你這么拉著臉,分明就是不給龜田太君面子,要我黃德貴說,龜田太君就應該大嘴巴子的抽你賈貴,讓你再不給龜田太君面子!”
白翻譯和黃德貴兩個人,現在好像穿了一條褲子,在黃德貴說完賈貴后,白翻譯也趕緊順著黃德貴指著賈貴的話茬子,說教了賈貴幾句。
言語中。
無非就是一個意思,讓賈貴不要心疼錢,該掏錢還的掏錢。
“賈隊長,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賈隊長要那么多錢也沒用,讓我們哥倆幫著你花一花,也是應該的,這可不是我們哥倆找你賈隊長要錢,這是龜田太君命令你賈貴給我們哥倆錢,是龜田太君看得起你賈隊長,也看得起我白翻譯和和黃德貴,這封天大的恩情,我和黃德貴要牢記在心中,你賈隊長也不能忘到腦后!”
“賈隊長!白翻譯和黃隊長說的在理,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錢財身外之物!”龜田太郎瞇縫著眼睛,認同了黃德貴和白翻譯的那一番觀點,他也認為賈貴一臉為難便秘表情,是因為自己命令賈貴掏錢給黃德貴和白翻譯。
龜田太郎曉得賈貴這個人,視財如命,讓他掏錢,等于是在要賈貴的命。
明知道賈貴這種性格,龜田太郎還讓賈貴掏錢給黃德貴和白翻譯兩個人,是出于一種想要撮合賈貴、黃德貴、白翻譯三人關系的考慮。
青城市三大漢奸,賈貴、黃德貴、白翻譯,三個人誰也不屌誰,只要逮著機會,就往死里坑對方。
這一點兒,誰都曉得,龜田太郎自然一清二楚。
偵緝隊和警備隊不合,就跟山田一郎和龜田太郎不合一樣,會讓這個青城市周邊地區的抵抗勢力有這個可趁之機。
出于緩解三個人關系的緣故,龜田太郎才強硬性的命令賈貴,必須要掏錢給黃德貴和白翻譯。
這是龜田太郎使了一種手段,借著讓賈貴掏錢的機會,來撮合賈貴、白翻譯、黃德貴三王的關系。
這一點,黃德貴、白翻譯、家貴三人,都沒有考慮到,都以為龜田太郎不滿賈貴給他畫了一副鬼畫符的畫作,在故意給賈貴難堪。
“龜田太君,我賈貴是你手下的偵緝隊隊長,是您龜田太君的這個心腹,您龜田太君發話了,我賈貴不能不聽,不就是八十塊現大洋嗎,我賈貴給!”賈貴咬牙切齒的拍著龜田太郎的馬屁。
“不錯。”龜田太郎點頭道:“你可以出去找錢去了。”
龜田太郎趕人了,賈貴自然不會賴著不走,他麻溜的離開了龜田太郎的辦公室,后面還跟著挨了賈貴兩個大嘴巴子的老九。
“隊長,您這是要去什么地方呀?”老九見賈貴猶如無頭蒼蠅般到處亂轉,忙出言詢問了一句。
老九跟著賈貴,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以為賈貴要去太白居或者什么地方,便想跟著賈貴落點兒口頭上的實惠,可是沒想到賈貴滿大街的隨便瞎逛。
“廢話,我要不來大街上亂轉,我去什么地方拿八十塊現大洋給黃德貴和白翻譯兩個王八蛋?”賈貴一臉的憤怒,滿腔的不憤。
“隊長,大街上能有錢嗎?”老九有些不相信。
“大街上怎么能沒錢呢?你沒聽過這么一句話嗎?要想來錢,就在大街上查這個良民證,他沒有良民證,咱們就能找他要錢了,他要是有良民證,咱們就說這個良民證是假的,照樣問他要錢,他要是不給咱點錢,他就過不了關,要是把咱們逼急了,咱們就說他是八路的探子,把他往這個偵緝隊的大牢一送,這個錢不就乖乖的來了嗎?”賈貴一副典型的漢奸樣兒。
“隊長,真有你的,沒想到大街上轉轉,就能撈到錢,我老九佩服!”老九趕緊拍了一個馬屁。
撈到錢好分紅啊。
“佩服個茄子,我賈貴要是真有本事,我用得著給黃德貴和白翻譯八十塊現大洋嘛,還不能給他們準備票,得給他們現大洋,我去哪給他找八十塊現大洋去!”說話的賈貴,目光落在了一個鬼子身上。
這是一個穿著國人服飾,外出執行任務的便衣小鬼子。
之所以一眼認出這個穿著便裝的人,是鬼子,就因為這個人長著一雙羅圈腿,走路一步一晃,腦袋上面還扣了一頂嶄新的瓜皮帽子,破衣破褲爛鞋,但腦袋上卻扣了一頂嶄新的瓜皮帽,這妥妥的怪異現象。
要不是因為這一番怪異現象,賈貴還不攔他呢。
賈貴攔這個鬼子,主要是由于這個鬼子在跟蹤一個人。
被鬼子跟蹤的那個人,頭上戴著禮帽,身上穿著長衫,腳下蹬著布鞋,手里夾著兩本書,一看就是一副教書先生的文化人模樣。
賈貴穿越前看了那么多的電視劇,這種裝扮的人,一般都是地下黨成員,要不就是心向地下黨的人。
也就是說那個化妝成平民百姓的鬼子,在跟蹤這個疑似地下黨成員的教書先生。
這說明這個疑似地下黨成員的教書先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媽了個叉叉的。
老子惹不起螞蝗,老子惹臭蟲。
你要是穿上鬼子那身皮,我賈貴還不敢抓你,但是你把鬼子那身皮給脫了,我賈貴就不把你放在眼中了。
媽了個叉叉的。
就你啦。
“老九,你看到那個人沒有??”賈貴指著化妝成老百姓的那個小鬼子,向著跟在身后的老九道。
“看到了,那不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嗎?”剛開始有些不以為意的老九,立馬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了,這個人怎么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隊長,情況有些不對,你看這個家伙,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鬧不好是進城打探情況的游擊隊探子!”
“這么說,你老九也發現這個人不對了?老九,我賈貴告訴你,這個人還真有可能是游擊隊的探子!”賈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一個勁兒地夸耀著自己這雙眼睛毒辣,“我賈貴這雙眼睛,毒辣的很,誰是良民,誰不是良民,誰打太君,誰不敢打太君,我賈貴這雙眼睛,看的是一清二楚,他肯定是游擊隊安插在青城市的探子,老九,咱們立功啦!”
“隊長,不是立功,是要命!”老九一聽賈貴這么肯定的說那個長著羅圈腿,頭上頂著一張癩蛤蟆臉的鬼子,有可能是游擊隊的探子,當時被嚇了一個大屁墩兒,一屁股坐在了這個地上,嘴里顫顫抖抖的提醒著賈貴,千萬不能要錢不要命。
“隊長,你想一想,八路和游擊隊,可是經常殺太君的,他們連太君都不怕,還怕你這個太君手下的狗漢奸,沒準人家手里還有槍,咱們要是上去抓人家,萬一逼急了,人家掏出槍給咱們一槍子兒,咱們兩個可就死翹翹了,隊長,咱們還是不要查這個人了,咱們查別人吧,找那些咱們惹得起的青城市老百姓查,找他們要錢!”
這又是一個惹不起狠人,專門欺負老實人的悲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