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也就是賈貴與李向陽太白居接頭的第二天。
賈貴帶著老六、老九等偵緝隊的十幾個狗漢奸,在九點多的時候,搖搖晃晃一步三挪的出現在了青城市的南門。
來到南門的一瞬間,賈貴當下便傻愣在了當場,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的老大,又宛如看到了老虎猛獸般,露出了一副害怕心虛的樣子。
賈貴應該是生怕自己出現幻覺的緣故,抬起兩只手,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定睛再看。
沒變,一點沒變,城門那塊還是剛才看到的那些人。
奇了怪了。
這些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腦海中泛著疑惑的賈貴,看了看旁邊的老九,照著老六的臉頰就是一巴掌。
突如其來的這一巴掌,抽的老六都懵逼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挨了賈貴這個大嘴巴子!
媽了個叉叉的。
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好事沒撈著,盡他M的挨大嘴巴子!
心里罵罵咧咧的老六,嘴上卻是討好賈貴的口氣,“隊長,你怎么又抽我老六大嘴巴子呀?”
“沒事兒,沒事兒!”賈貴一臉平淡的表情,口氣更是輕描淡寫,“我就是問問你,臉疼不疼,抽你大嘴巴子,你臉疼不疼?”
廢話。
傻子才不疼。
呸呸呸。
是傻子都疼。
“當然疼了,大嘴巴子抽在臉上,能不疼嗎?”老六委屈巴巴地說道。
“你疼,那說明不是做夢!”賈貴的這一句話,讓老六愈發郁悶了。
好家伙。
合著你看是不是做夢,你就抽我大嘴巴子?你既然想要看自己是不是做夢,你為嘛不抽自己大嘴巴子?你抽我老六大嘴巴子是什么意思?
官大一級壓死人。
沒法子。
賈貴抽他大嘴巴子就抽了,但是老六卻能當著個大嘴巴子中間商,賈貴抽他大嘴巴子,他反過來抽老九大嘴巴,而且還抽了倆大嘴巴子。
這是賈貴剛才抽大嘴巴數量的一倍。
挨了兩個大嘴巴子老九,郁悶的都蹲在地下了,一早上什么都沒干,連驢肉火燒都沒吃,就挨了兩個大嘴巴子,上什么地方說理去。
根本沒地方說理去。
要是有地方說理去,賈貴也不至于看到站在城南門的黃德貴和白翻譯,便下意思的給了老六兩個大嘴巴。
呸呸呸。
是一個大嘴巴子。
向來無利不起早的黃德貴和白翻譯,這兩個狗屎玩意兒,怎么出現在青城市南門兒了?
要是往常,賈貴也不樂意搭理黃德貴和白翻譯,可今天這個特殊情況,李向陽和賈貴昨天說好的,今天李向陽帶著藥品從南門離開,賈貴身為南門最大的臨時負責人,抬抬手,放放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李向陽帶著藥品出去,應該是手到擒來的小事情。
但要是旁邊有白翻譯和黃德貴倆人在,賈貴便不能明目張膽的放水,要不然賈貴也撈不到好,這也是賈貴心里感到郁悶的一個原因。
定了定心神,賈貴邁步朝著黃德貴和白翻譯兩個人兒走去,“黃隊長,白翻譯,您二位早啊,您二位這是來遛彎嘛!”
黃德貴眼睛一瞪賈貴,針尖對麥芒的反嗆著賈貴,“早個屁,這都九點多了,有九點多說早的嗎?再說我們遛彎,什么地方遛彎不行,非得來青城市南門,來南門等著挨八路的子彈。”
“姓黃的,你什么意思?怎么來南門,就是挨八路子彈了?”賈貴扳著手指頭,“八路是鬧騰,但那是之前,現在青城市歸龜田太君指揮,龜田太君坐鎮,八路不敢來,放心吧,沒事。”
“賈貴,你怎么才來?”撇了撇嘴的黃德貴,不想在挨不挨子彈上面繼續糾纏,轉移了這個話題。
“不對,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們倆怎么來南門兒了?我記得南門不應該是你們倆的菜啊,你們倆怎么聞著味到南門兒來了?”賈貴將自己心中的這個疑惑,給提了出來,黃德貴和白翻譯怎么到這里來了?
黃德貴右手一揮,臉上一副虛心學習的謙虛表情,把自己和白翻譯兩個人來青城市南門的這個原因,給講述了出來。
“賈貴,是這么一回事,白翻譯說你賈隊長之所以深的龜田太君的歡心,是因為你做事認真,山田太君不是不得煙抽了嗎,我準備投靠到龜田太君這頭,你是龜田太君手下的老人,怎么才能讓龜田太君舒服,我黃德貴倆眼一抹黑,所以白翻譯就建議我黃德貴來南門,跟你賈隊長學習學習,看看你賈隊長具體有什么辦法,使得你坑死了太君,龜田太君還繼續讓你當這個偵緝隊隊長。”
這他媽d不是來學習的,這個就是來給賈貴添堵的,早不來學習,晚不來學習,偏偏這個時候來學習,這不是故意給賈貴上眼藥嘛。
得想個法子,將黃德貴和白翻譯兩個人攆走,可是怎么攆,還得細細籌劃,因為不能明著來,你越明著來,這兩個王八蛋越是不走,越是覺得你有貓膩。
就在賈貴想招,準備攆走黃德貴和白翻譯的時候,一個在賈貴情理之中,也在預料之外的人,出現在了賈貴的面前。
太白居的大伙計秋生。
賈貴也不是第一次見秋生了,但是像秋生今天這番裝扮,賈貴還是第一次見。
嶄新的布鞋,嶄新的褲子,嶄新的褂子,背上還背了個小包,一副出遠門的架勢。
肯定是要離開太白居了。
昨天李向陽說過,秋生離開太白居,但是太白居這個交通點不會被撤銷,由文才頂替秋生。
說起來,賈貴也感覺自己挺對不住秋生的,因為秋生的離去,是為了掩護賈貴。
“秋生,你這是要去什么地方呀?”
這也是黃德貴和白翻譯倆人要問的問題,賈貴替他們詢問了出來。
“賈隊長,黃隊長,白翻譯!”秋生朝著青城市三大漢奸問了好,然后把自己要回老家的這個事實,告訴給了青城市三大漢奸。
“哦!”黃德貴朝著秋山提醒了一句,“秋生,路上不太平,你得小心點,別落在土匪或者八路的手中!”
苦于找不到機會的賈貴,抓住了黃德貴說話的這句毛病,嗆起了黃德貴,“黃德貴,今天可是單日,單日我們偵緝隊大!”賈貴先把這個保險,給丟了出來,“你說的那番話,根本就是狗屁,這個土匪還有可能要了秋生的命,這個八路怎么會抓秋生,秋生可是一個窮苦人,人家八路就對這個窮苦人好!”
“賈貴!”黃德貴瞪了一眼賈貴,語氣很是不善,“你說說,你是不是投八路了?”
“你怎么個意思?”賈貴用手整理了整理自己的中分漢奸發型,一臉懵逼疑惑的表情,“我賈貴怎么就投了八路了?我賈貴什么時候投的八路,我賈貴怎么不知道啊?”
“賈貴,你沒有投八路,那你怎么張口八路對窮苦百姓好,閉口窮苦百姓是八路的親人,你這就是在替八路做這個宣傳,你還說你不是八路!”黃德貴指著賈貴,一副你就是八路的樣子。
“我這是實話實說!”賈貴用手一拍自己瘦的干巴的胸脯,將自己的那張漢奸臉在眾人面前晃了晃,以事實反駁眾人,尤其黃德貴的那個王八蛋,賈貴更是重點關注了一下,“姓黃的,就我賈貴做的那些事,人家八路能讓我加入嗎?我賈貴做的缺德事情多了去了,像這個搶老人買回的菜,搶小孩子的糖,還把人家黃包車給找茬賣了,對了,還有,像這個半夜踹寡婦的門,挖這個絕戶的墳,我都做過,這些事情,用個成語形容,怎么形容來著,就是把這個竹子都砍光,把這個海水都喝光,還不能說清楚我說的那些缺德事情。”
“那叫罄竹難書,冤似大海。”一直冷眼看戲的白翻譯,補充了兩個成語。
“對對對,就是這么一個玩意,我賈貴的罪過,都這么多了,人家能要我嗎,還有我賈貴的這張臉,到了人家八路那頭,人家八路也不能要,大街上大白天的都能把人嚇到,去八路那頭,不是給人家八路摸黑嗎?”賈貴將自己的特色,一五一十的描述了出來。
我賈貴長得就是丑,你們能將我怎么樣?
“你還有點兒自知之明呀!”黃德貴翻著白眼,道:“你既然有自知之明,你就不應該替八路做這個宣傳!”
見黃德貴和賈貴兩個人掐起來,旁邊的老百姓就跟看熱鬧似的看著這一切。
反倒是這個秋生,忙打起了這個圓場,勸說賈貴和黃德貴不要發火,都是自己人,都是龜田太郎手下的狗漢奸。
賈貴順著秋生的這個話茬子,借坡下驢的閉口不再言語了。
因為賈貴發覺黃德貴今天好像就是專門來給自己添堵的,不管自己怎么兌現,黃德貴都不會離開南門。
媽了個叉叉的。
壞事兒了。
看樣子。
李向陽從南門運出藥品不會太順利,賈貴得想個其他的辦法。
定了定心神的賈貴,看了看秋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掏出兩塊現大洋了,將其一把塞在了秋生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