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八嘎,力氣很大,使得太白居一干眾人,都有些膽寒。
能不膽寒嘛。
那可是龜田太郎,青城市最大的鬼子官,就連一向喜歡占便宜,過嘴癮的丁有財,此時也當了這個鴕鳥,不敢在言語分毫。
唯有賈貴不以為意。
當狗漢奸,當到賈貴這個地步,也是空前絕后了。
“龜田太君,您就是在八嘎,在呀路,我們也得說,咱們打不過人家八路,打不過這個游擊隊,所以太君們才會死。要我賈貴說,太君們也可以不死的,關鍵他們遇到八路和游擊隊的時候,端著槍,拿著刀,拎著手榴彈跟人家八路和游擊隊還手,跟人家八路還手,八路可不得要太君的命嗎,依著我賈貴的意思,龜田太君您可以下個命令,命令太君們遇到八路,遇到游擊隊,乖乖的跪在地上。”
賈貴為了坑鬼子,也是費盡了心思,再說到這里的時候,他還當著龜田太郎的面,高舉雙手,雙膝一軟的跪在了地上,給龜田太郎現學現賣了起來。
“像我這樣,就可以不死了。”’
“然后那?”龜田太郎瞪著賈貴,語氣忽的平靜了下來。
“然后把槍和彈藥留下,八路就會放太君們回來,要不然今天被八路打死十個太君,明天被八路打死二十個太君,大后天再被八路打死三十個太君,天天這么殺太君,太君不得死絕了啊,所以我們…”
賈貴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龜田太郎給打斷了。
龜田太郎一腳踢在了賈貴的屁股蛋子上,將賈貴給踢出了太白居。
賈貴順著這個慣性,一溜煙的跑了,有多遠跑多遠,其奔跑的速度,就跟后面有狗在攆似的。
“龜田太君,我那?”站立在原地的老九,有些懵呆。
“你的隊長都跑了,你還留在這里做什么?莫不是還想吃驢肉火燒?要不要我龜田太郎給你做幾個驢肉火燒?”龜田太郎揚起了他的大巴掌。
這尼瑪是驢肉火燒嗎。
這是大嘴巴子。
老九捂了捂自己的臉頰,賠笑道:“龜田太君,這驢肉火燒您吃就好,我老九就不吃了,沒什么事情,我老九就去抓八路了,抓這個游擊隊。”
老九臉朝龜田太郎,后退著走出了太白居。
由于是后退著走,故沒有看清后面的路,一個趔趄,摔了一個大跟頭。
好巧不巧。
剛好有個收糞的老頭,挑著糞桶從太白居路過,老九一頭扎在糞桶內,瞬間吃了一個飽。
一股嗆人的臭味,頓時彌漫在空中。
有些腹脹不好的人,都吐了。
還有人發起了牢騷。
“我去,偵緝隊這是怎么了?最近怎么餓的都開始吃糞了?”說話的人,換不嫌臟的用腳踢了踢吃飽的老九。
“還能怎么著,被龜田太君給禍禍的唄,黃隊長,你可得警醒點,千萬別落個偵緝隊吃糞的下場。”
“白翻譯,你這是什么狗屁話,我黃德貴有賈貴那么傻嗎?不過龜田太君也是,真不好糊弄,比起山田太君他差遠了。白翻譯,我聽說賈貴今天上午立功了,殺了一個通八路的維持會會長。”
“你信嗎?”白翻譯反問了一句黃德貴。
“不信,就賈貴那個德行,能殺八路?八路殺他賈貴還差不多,還有那張紙條,簡直就是狗屁,說賈貴接頭李向陽,就賈貴那個德行,就賈貴做的那些缺德事情,李向陽接頭賈貴,第一時間就是要賈貴的命。”黃德貴一針見血的說到了點上。
這也是世人眼中的賈貴。
罪行罄竹難書的賈貴。
“可是龜田太君他信了,否則干嘛讓賈貴帶著太君去馬家莊,還指名道姓的要賈貴槍斃馬大頭。”
“馬大頭?”黃德貴停下腳步,朝著白翻譯錯愕道。
這個消息。
太震驚了。
簡直不要不要的。
馬大頭,馬家莊的馬大頭,那可是一個對鬼子死心塌地的鐵桿漢奸,賈貴殺鐵桿漢奸,怎么這么解釋不通啊。
一個是狗漢奸隊長,一個是狗漢奸。
這不就是狗咬狗嘛。
“對,就是馬大頭,賈貴一槍打在了腦門上,死的不能再死了,我估摸著龜田太君這是要拿馬大頭開刀。”
“可不是嗎,馬大頭那可是山田太君在位時期,親自任命的模范示范村。”說著話的黃德貴,感嘆了一句,“龜田太君這是要拿我們這些山田太君的心腹開刀啊,白翻譯,你說說,山田太君怎么就成了這個二把手了。”
“我這么知道?”白翻譯瞟了一眼站立的丁有財,好心提醒了丁有財一句,“丁掌柜,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偵緝隊的人給惡心壞了?”
丁有財沒有說話,為難的看了看白翻譯,又看了看背對白翻譯和黃德貴,但是身上卻沒有穿鬼子軍服,而是套了一件國人長衫,且戴了一頂小禮帽的龜田太郎。
“丁掌柜,你這是有親戚啊。”黃德貴瞟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龜田太郎,他覺得身形有些熟悉,像在什么地方見過似的,只不過一時想不起來。
此外。
黃德貴還很是好心的提醒了丁有財一句,“丁掌柜,既然是你的親戚,我黃德貴就不檢查他的良民證了,不過這頓飯,你可得破費點,對了,不要在讓你那些親戚來找你了,龜田太君對你們太白居起懷疑了,說你們太白居里面有可能有這個八路的臥底。”
從后面端著東西出來的文才,剛好聽到了這句話,錯以為自己暴露了行蹤,當下就是一驚,繼而使得自己手中的東西沒有端牢固。
就聽得“吧嗒”一聲。
再看文才手中端著的驢雜燙,剎那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哎呦喂。”丁有財朝著文才走去,“東西摔了不要緊,你有沒有被燙傷啊?”
好人。
丁有財好人。
關心的不是東西,而是文才的這個人。
“這是文才吧?”黃德貴和白翻譯似乎沒嚇了一跳,由黃德貴道:“你這毛手毛腳的樣子,千萬不要讓龜田太君看到,要不然龜田太君又得懷疑你文才,是八路的探子,對你各種試探。”
蹲在地上撿東西的文才,聽聞黃德貴這句話,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自己的動作。
時間很短。
僅僅三四秒鐘的樣子,可還是被龜田太郎給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