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文才這般嚎叫,丁有財才想起了文才剛才的境遇。
真危險。
就差那么一點點距離,文才便會隕落在小鬼子手中,沒看到文才脖子上面都見了血嘛,小鬼子,不是人,我日你八輩祖宗。
“文才,沒事吧?”丁有財來到文才面前,關心的看著文才,言語中滿滿的都是關切和擔心。
“掌柜的,我害怕。”文才故意泛著哭腔,把自己膽小怕事的一面給展現了出來,要不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文才都想憋憋尿,把被嚇的尿了褲子這一幕給表現出來。
“沒事,沒事,小鬼子見多了,也就不害怕了。”丁有財安慰著文才。
說罷。
感嘆了一口氣。
“哎!”
一聲嘆息,包括了太多太多的無奈,鬼子鐵蹄下,老百姓瑟瑟發抖的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誰不害怕小鬼子?”
“有人不害怕。”
“誰啊?”
“還能有誰,自然是李向陽啊,李向陽就不怕小鬼子,我挺佩服李向陽的,殺鬼子就跟砍豆腐似的。”
“百變大俠李向陽,可不是吹的,小鬼子抓了這么多年,都沒有抓到。”
“我見過李向陽。”
“啥,你見過李向陽?”
無數人把目光望向了那個說話的人,這里面就包括丁有財,聽聞有人見過李向陽,丁有財頓時把文才丟一旁不管了。
文才……
這什么情況?
說好的表演那。
“你們看我干什么?”酒客喝了一口白酒,“喝了丁掌柜二兩白酒,也不能白喝,就昨天晚上,我正在打更,就見我后面多了一個人影,剛要喊,那個人便說我是李向陽。”
“后面那?”
“后面也沒啥事,就是李向陽問了一下城南彈藥庫的事情。”
丁有財一跺腳,一拍手,“這就對了嘛,昨天晚上打聽的小鬼子彈藥庫的事情,今天白天就把小鬼子彈藥庫給炸掉了。”
“彈藥庫是李向陽炸的?”
“除了李向陽,誰能炸掉?聽說還死了好多小鬼子,小鬼子尸體都是拿汽車拉走的,該,真該。”
酒客們議論正歡實的時候,秋生從后面走了進來。
剛才秋生在上茅房,要不然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了太白居一樓大廳。
見酒客們興高采烈的聊著什么,不明所以的秋生當時就錯愕了,怎么一轉眼的工夫,酒客們變得這么高興,發生了什么驚喜事情。
“這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大家伙怎么這么高興?”
說著話的秋生,眼睛的余光掃到了癱坐在地上,一臉委屈巴巴表情的文才,皺了皺眉頭,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地上凌亂的腳印,這些腳印當中,有一雙是鬼子軍靴踩出來的印記,另外幾雙是大頭皮靴的印記。
很顯然。
有小鬼子來了。
小鬼子來到了太白居,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太白居經常有鬼子和狗漢奸出現。
但是真正讓這些酒客感到高興的事情,是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
否則不會像過年般這么高興,又是酒,又是肉,是簡直比過年還高興的態勢。
應該是察覺到了秋生的疑惑,一個酒客應該是出于顯擺自己的緣故,朝著秋生說了一句實情,“秋生,你怎么才出來?你要是再早出來一分鐘,你絕對能看到這個好戲。”
“好戲?”秋生故意用手撓撓自己的頭,給人一種一頭霧水的感覺。
“秋生,你是不知道,剛才咱們太白居來了好多小鬼子!”丁有財撇嘴朝著秋生說了一句。
“掌柜的,是太君。”身為一個合格的臥底,秋生在隨時隨地的掩飾著自己的身份,他出言糾正一下丁有財錯誤的說法。
禍從口出的道理。
秋生一直牢記在心中,這也是秋生臥底生涯的警示名言之一。
不說的話不說,該說話的時候還要少說。
“哎喲喂,秋生,你這走了兩個月,你這個毛病怎么還沒改?小鬼子就是小鬼子。”丁有財說教了秋生一下,把賈貴被抓的事實過程講述了一遍,“就在剛才,來了幾個憲兵隊的小鬼子,一把就把賈貴給提溜了起來,拎著賈貴去了憲兵隊!”
石破天驚!
亦或者驚天巨浪!
丁有財的這番話,對秋生而言,不亞于驚天震雷。
什么?
賈貴被小鬼子抓走了,還被小鬼子抓到了鬼子憲兵隊,賈貴可是龜田太郎的心腹,小鬼子都要繞著走,怎么能被鬼子抓到憲兵隊?
到底誰弄錯了,或者說這里有什么誤會。
秋生的心,一下子提在了半空中,他為賈貴感到了擔心,嘴巴一撇,眼睛一瞪,朝著丁有財很是驚訝的說了一聲,“賈隊長被太君抓走了!”
可不是裝,而是秋生真的感到了一絲震驚,此時此刻應該是秋生最最真實的情感的表達。
“對對對,就是被抓走了,就在剛才,我們眼睜睜看著小鬼子抓著賈貴去了鬼子憲兵隊,我估摸著賈貴肯定是活不長了!”丁有財搖頭晃腦的說著賈貴的生死,他的口氣中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對丁有財而言,賈貴被小鬼子抓走,他就是在幸災樂禍,依著丁有財的想法,賈貴這種討人厭的狗漢奸就應該找死。
整個太白居一樓大廳,判賈貴身死的人應該占絕大多數,一百個人里面有九十九個人盼賈貴死。
唯一不盼賈貴死的人,大概就只有熟知賈貴真實身份的秋生了。
百感焦急,或者五味雜全。
這就是秋生在知道賈貴被鬼子抓到憲兵隊之后最最真實的想法。
他腦袋一片空白,愣愣的呆在了原地,好像整個身心只記住了一句話,一件事情,賈貴被抓走了,被鬼子抓到了憲兵隊當中。
“秋生,怎么滴?賈貴這個王八蛋被小鬼子抓到憲兵隊當中,你還有些不高興啊!”看著忽然愣在當地的秋生,丁有財不高興的教訓起了秋生,“秋生,不是我說你,小鬼子就是小鬼子,狗漢奸就是狗漢奸,咱們做人得有骨氣,你雖然人不在太白居當大伙計,但是我丁有財還得提醒你一句,當狗漢奸得這種事,咱們不能做,你也不打聽打聽,人家背后怎么稱呼你,人家背后都管你叫小漢奸,你琢磨琢磨,小漢奸這是什么好名聲!”
“掌柜的,我沒有。”秋生看了看丁有財,為自己辯解了一句,他為自己剛才的愣神瞎編了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