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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審案風波(二)

  “你們的妻室犯下累累血案,還敢來要人?”殷乘風氣惱愛侶無辜遭劫,說話是一點都不客氣。

  處置使謝難成緊跟著厲聲喝道,“你等竟敢來府衙聚眾鬧事?可知該當何罪?”

  司徒不跟元無物都聽得發愣。

  元無物堆起了笑容,拱手道,“不知這血案一說,從何說起?我家夫人一貫膽小怕事,常有仁善之舉,雖算得是江湖中人,手上卻沒沾什么血腥的。”

  “好一個膽小怕事!八宗采花血案全是她們干的!”伍彩云怒叱道。

  “怎么可能?她們不過是些婦道人家!也沒那話兒,怎能辦事?”司徒不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信。

  元無物也是一副驚疑的表情。

  “伍姑娘說得沒錯,她們是兇手,這案子是我查的,人也是我抓回來的。”風亦飛道。

  霎時間,人群里像是炸鍋一樣,卻也沒人敢指摘風亦飛。

  “此言當真?”元無物道。

  “人證物證俱在,哪還有假!誰要質疑風五爺的話,就是與我們青天寨為敵!”殷乘風喝道。

  “容得他們質疑?真當幽州駐軍是假的?”謝難成怒形于色,冷哼了一聲。

  愛女身死,沒遷怒于人,已算是他為人不錯。

  幽州知府跟著發話,“罪證確鑿,她們都已經全盤招供,認罪畫押。”

  元無物與司徒不互視了一眼,臉色沉了下來。

  “若此言非虛,還望知府大人容我等在堂外旁聽,只要事情屬實,任憑大人發落,絕無二話,大人若要降罪,元某也一應領受了。”元無物抱拳道。

  “沒錯了!既然說我們的婆娘是兇手,總得讓我們看看證據!”司徒不附和道。

  元無物又望向了風亦飛,“我相信風五爺定會秉公處理此案,不會隨意冤枉一人。”

  風亦飛一怔,這是給我戴了個高帽子,奉承了一把啊。

  有時候,聽覺太敏銳也不是個好事。

  元無物跟司徒不的屬下都安靜了下來。

  反是遠遠圍觀的民眾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那個后生就是天下五大名捕之一的風五爺?”

  “哎,不是說他青面獠牙,兇如鬼神,身高逾丈,腰圍七尺的么?這看著和尋常人也沒什么兩樣啊。”

  “元家老爺居然會認為他會秉公執法?莫不是不曉得他的綽號是‘屈打成招’,官字兩張口,白的也能給說成黑的......”

  “不就是,元家夫人挺好的一個人,待人都極是良善,怎會是什么兇手?”

  認同這話的人還挺多,可見元無物的老婆休春水平素是多么擅于隱藏。

  風亦飛聽得蛋疼,你們這些吃瓜的路人哪來那么多戲,一丈高還腰圍七尺的是什么怪物了?

  都開啟了‘聆聽’的功法,想看看元無物跟司徒不、奚九郎之間會不會暗中傳音交流,鬧出什么古怪。

  但什么都沒聽到,他們沒有互相傳音。

  總不能他們會‘束音成線’那等高深功法吧,看著就不像,連蘭姐、明珠姐都不會。

  突聽幽州知府征詢道,“不如就讓他們一觀供詞,于堂外旁聽?大人意下如何?”

  “可以。”風亦飛也無所謂,看來元無物與司徒不確是在幽州府有些勢力,幽州知府多半是不想治下鬧出什么亂子。

  得風亦飛首肯,幽州知府當即發話,元無物、司徒不、奚九郎可以進去,其余人等只能在府衙外等候。

  三人一到大堂外,梁紅石與休春水就哭叫了起來,說道遭了冤枉之類的話兒,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奚采桑則是面無表情,默默的看著地面,居悅穗就像失了魂般,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樣。

  可任梁紅石跟休春水怎么哭叫,元無物和司徒不都沒做理會。

  他們倆似是文化水平不行,接過供詞就轉交給了奚九郎,讓他閱后轉述。

  奚九郎看了幾眼,臉色不止是發青,整個都黑了下去。

  “說的是啥?奚秀才你倒是說啊!”司徒不催促道。

  元無物的神色也陰沉了下來,奚九郎這副神態,哪還會不清楚,夫人犯下的罪行多半不是被冤枉的了。

  風亦飛當然知道奚九郎為什么會不敢讀出口,供詞早就看過了,開頭就寫著她們幾個都跟奚采桑有染。

  江火漁船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本就因伍彩云被抓差點遭害死怒在心頭,這下算是逮著了機會。

  湊過去,就大聲讀了起來。

  奚九郎想掩都掩不及,元無物一手拂上他的脈門,劈手就將供詞奪了過去,在江火漁船面前展開,“小兄弟,你讀!”

  只聽得第一頁,他與司徒不已是怒不可遏,換做哪個男人,得知自家老婆跟他人有染,能不怒發沖冠。

  頭頂綠油油,連臉色都綠了。

  司徒不劇烈的喘著粗氣,通紅了雙眼,遽地似頭斗牛般沖出,提起奚采桑,一爪就往他下邊抓去。

  風亦飛都沒料到他會有這般反應,幾是前后腳般掠出,一掌拍向他的臂膀,另一手往奚采桑抓去。

  這一掌沒想傷人,只是出了幾分力,打算讓他退開,不要殺了奚采桑。

  要殺也得自己來殺,掉落不會少的呢。

  司徒不根本沒做閃避,硬吃了一掌,悶哼了一聲,仍是原勢不變的抓住了奚采桑的要害部位。

  風亦飛往回奪人,他也跟著發力。

  “哧啦”一聲響。

  風亦飛把人是給奪了回來,血卻是流了一地。

  司徒不手中多了一團血淋淋的馬賽克,憤恨欲狂的咆哮了一聲,一擲于地。

  奚采桑這下再忍耐不住,凄厲無比的慘呼出聲。

  司徒不身影一晃,縱了回去,吼道,“梁紅石這賊婆娘,與我再無一點干系,是殺是剮,都任由發落處置!”

  說罷,狠狠的一掌拍得奚九郎口中噴血,踉蹌直退,“你這窮酸鬼,你家好一個腌臜貨色,犯下此等惡事,欺我辱我!你是不是與他一伙的?”

  奚九郎全然不敢還手,哭喪著臉捂著胸口道,“我也是到如今,才知他是這樣的怪胎,唉......唉......”

  說到這里,他也再說不下去,甩袖跺足,“他罪有應得!有辱奚家門風,合當該死!”

  話音一落,以袖掩面,似是不敢再見人般,倉惶掠走。

  司徒不臉色變了幾變,情緒激蕩之下,仿佛控不住臉面上的肌肉,都要扭曲成一團,又是一聲咆哮,跟著沖了出去。

  元無物臉黑如鍋底,顫抖著手抱了個拳,“各位大人,在下實是......實是......他日再上門請罪!”

  然后,他也跟著跑了。

  大堂上只余下奚采桑的慘呼聲,仍是沒個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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