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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一入野釣深似海

  “看清了嗎,確定是白亦非?”

  被韓經問到的不良人連連點頭。

  白亦非功力精湛,不良人早放棄了近距離盯梢,有著千里鏡的存在,遠程監控不為白亦非所知已經成為可能。

  “為了證實白亦非確實出府了,我們還將牢里的江洋大盜送入了侯府,騷動之時,只見銀甲軍來來回回,確實未見到白亦非的蹤影。”

  這些解良調教過的辦事就是有手段,鬼點子跟解良一樣多。

  韓非揮揮手,被問話之人退后。

  月中天,殺人夜,蓑衣客,終于要揭開你的斗笠,看清你的真實面目了。

  典慶、梅三娘、焰靈姬、屠滿、風虞貅、解良整裝待發,此役,務必要以雷霆手段一舉將蓑衣客翦除。

  好在月光姣好如匹練,韓經通過千里鏡,牢牢的鎖住白亦非的行蹤。

  而目標人物,也不負所望的登場了。

  仍舊是那一身蓑衣,枯黃的竹笠,有了前車之鑒,明顯看起來謹慎的三分,選的會面地點連點遮掩的事物都沒有。

  白亦非想要知道的,無非是玄翦的下落。

  這個隱藏起來的幽魂,讓白亦非難以放開手腳,再不復往日的瀟灑如意。

  蓑衣客選的這處曠野一覽無余,確實不可能埋伏下人手,但韓經沒想著出其不意,今晚,他要強殺。

  “來了,血月之下的復仇亡靈。”

  韓經這么說是因為黑白玄翦的黑白雙劍絲毫沒有被夜色吞沒,即使是黑劍,仍然能讓人肉眼看見。

  玄翦所行之處,好像是他吞噬了夜色,將一切都融進了他的劍氣之中。

  白亦非自然有所感應,凜然迎上,戎馬一生,區區一羅網殺手,又有何懼。

  “哼,倒省了到處去尋你!”

  白亦非的兩柄佩劍也是絕世神兵,歷代血衣堡的主人持之叱咤風云。

  雙劍劍格呈蝙蝠形狀,左手劍是紅刃白格,右手劍白刃紅格,配上他的一襲絳紅外裳,說不出的詭異。

  一個劍術通玄,一個功法莫測,劍氣與冰龍交相輝映在這片曠野之中。

  蓑衣客當然是選擇離開,弱者,沒有資格攪進強者的戰斗當中。

  什么時候開始,就被包圍了?

  才奔出不到一里地的蓑衣客忽然頓住了腳步,四周圍過來的不明身份人士各個氣息不明。

  “來的是哪路朋友?”

  謹遵韓經囑咐,正反派都死于話多,焰靈姬等人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蓑衣客手中的魚竿一甩,那細如絲線,幾乎不可見的釣絲瞬間身著姬靈姬抽去。

  釣絲風吹則動,但在蓑衣客手中,卻仿佛有著劈山碎石之能,帶著虎虎聲威襲卷而來。

  焰靈姬知道兇險,夜色中目力難以看見的細線在蓑衣客的手中不亞于百煉精鋼。

  拈起右腳打了個旋,避過這一擊,順勢以拈花指法將掌心把玩的烈焰彈出。

  看到焰靈姬手上升成火焰,蓑衣客暗道不妙,本來是想著女流之輩,遇事少有鎮靜,指望從這里打開個突破口逃出去,一時倒忘了此女擅使火。

  好在收招及時,這才使得天蠶絲打造的釣絲免于被火灼斷。

  前路未通,后面強敵又至,風虞貅的巨劍趕在典慶雙斧之前,攻了過來。

  自風虞貅敗于陳勝巨闕之下后,再度振奮斗志時,打造了這柄同樣外形粗獷笨重的大劍。

  雖然沒有巨闕那般沉重,但就劍中來講,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輕易舞動的。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

  “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在場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蓑衣客在被典慶巨斧側面拍中之后,嘔著血念叨了這么幾句,爬在地上,身子下不一會兒就匯成了小血潭。

艱難得伸手握了握泛黃的釣竿,終于沒了動靜  “嘶啦。”

  風虞貅用劍嗑飛地上的釣竿,從懷里掏出裝有化尸粉的瓶子,一股腦兒倒了上去。

  “公子說的,不僅要補刀,還要滅跡。”

  一灘黃水散發著刺鼻的臭氣,解良拿起釣竿,“就憑這個回去復命吧。”

  “就這么死了,公子還想知道他加入夜幕是圖什么呢。”

  隱于暗處的蓑衣客不同于夜幕四兇將的其他三人,沒有在明處享受到富貴權勢,仿佛他就是黑暗的影子。

  得到想要結果的韓經,拿上釣竿就上韓非處邀功來了。

  “怎么樣,值不值你的一壺美酒?”

  韓非躲過韓經扔過來的魚竿,“八哥,我現在可是窮得連買酒的錢都沒了,你怎么還上我這來打秋風?”

  衛莊神色一動,“你成功了?”

  此言一出,韓非、張良都反應了過來,異口同聲,“蓑衣客已除?”

  “本帥親自出手,豈有失手之理!”

  不良人漸漸浮出水面,韓經也常以大帥自稱為樂。

  “值,太值了。”

  韓非邊說邊擊掌,揚聲下令,“上酒!”

  一名粉衣侍女執壺進來,為場上諸人的酒杯斟滿。

  “八哥為何不喝,這可是我從趙國商人那里買來的桃花釀,難道還不配作為此時的慶功酒?”

  韓非自己滿飲一杯,看著韓經沒有端起杯一起慶祝,不由得問了出來。

  “我怕這酒里有毒。”

  韓經說話時面無表情,韓非卻也沒當他是在認真,“八哥真是說笑。”

  “你不覺得斟酒的侍女過于靚麗了一點嗎?”

  韓經這么一說,眾人才把眼光投向了端著壺侍立一旁的侍女。

  “紅蓮!?”

  “還是八哥哥厲害,一眼就將我的偽裝識破了。”

  這個侍女正是換過侍女服喬裝打扮的紅蓮公主,見大家都看了過來,忙堆起笑臉迎了上去。

  “屋里的燈花在你進來的時候都黯淡了幾分,八哥想不注意到你都難。”

  紅蓮被哄得眉開眼笑。

  韓非:“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來是要加入流沙的。”

  “我要成為七國傳奇的女間諜,去潛伏跟足蹤暗殺營救,就像專諸刺王僚,要離刺慶忌。”

  也不知道紅蓮聽說了多少,在韓非問起后,直接了當的表明自己要成為流沙的一員。

  “專諸被剁成肉泥,要離毀棄容貌吞炭毀聲,你也能接受?”

  衛莊故意拿他們的下場嚇唬紅蓮,希望其知難而退。

  “我可能利用我的美貌色誘啊,剛才我不就成功混了進來嘛。”

  衛莊:“流沙不是兒戲。”

  “憑什么小良子都能加入,我不能加入。”

  紅蓮可不會輕易被勸服,“都是賣藝,小良子會下棋,我會畫畫啊。”

  張良弱弱得舉手辯解,“我下棋不是賣藝。”

  “摻和進流沙與夜幕的爭斗,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韓非還在試圖勸阻紅蓮不要趟這灘渾水。

  “哼,剛才我要是有歹心,除了八哥還有師傅,你們都已經中毒身死了。”

  “師傅!”

  韓經與韓非都驚得站了起來,從來也沒有聽說過啊。

  “你哪來的師傅?”

  韓經狐疑的眼神掃了衛莊一眼。

  紅蓮看了看衛莊,“你們都不幫我找師傅,我就自己去求他嘍,師傅也不是看起來那么讓人難以接近的嘛。”

  這下韓經淡定不起來了,難道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動作?

  這算是什么,宿命?冤孽?

  紅蓮的一番胡攪蠻纏,終于如愿以償,高興得捧著紫女贈送的赤鏈劍上庭院試劍去了。

  反正韓經、韓非不會給她安排什么危險的任務,適當的讓她知曉韓國的危局,未必就是壞事。

  韓非:“與其讓紅蓮保持無知地接受保護,并肩而行,可能是更好的信任和守護。”

  紫女:“其實,你根本管不住紅蓮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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