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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老賊,是吾刀不利還是急于剃頭?

  不止是韓王嘔血,同時被這個消息重創的還有姬無夜。

  樂靈太后死于韓國,關鍵其中還牽涉到韓國重臣,白亦非。

  這是最嚴重的外交事故,魏韓交兵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一邊尋求魏國的和解,一邊積極備戰準備抵御魏國的復仇之師。

  只是韓國現在這種狀況,哪里能夠集結起抵御魏國的軍隊來。

  想要和解,天知道魏國會開出怎樣的價碼。

  魏國國力本就強韓國不止一籌,又是哀兵必勝之師,韓國這里還在鬧糧荒,一旦彈壓地方的軍隊撤出集結到邊境,國內立馬就會亂起來。

  姬無夜作為韓國軍事最高負責人,責無旁貸,肯定是要擔負起領軍抗魏的重擔。

  在這一刻,姬無夜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時他還是一名底層士卒,命運不被自己的雙手掌控的感覺再一次涌現出來。

  最珍愛的紫金瑪瑙盞滾落在地上,姬無夜邁向王宮的步伐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韓王身體抱恙,御醫正在施針用藥。

  好在念端這些年在韓經的支持下,培養了大量合格的醫師,有病找醫師的理念風氣在韓國流傳開來,要不然,韓王仍舊召見巫祝跳大神治病,豈不是有可能提前一步被奉入韓國宗廟。

  醫師診斷的結果是急怒攻心,此乃心病,藥石難醫,暫時需要靜養。

  韓非與所有重臣一樣,在等待韓王狀況好轉,上殿議事。

  “哎,樂靈太后的事情會不會“

  茲事體大,衛莊第一次變得欲言又止起來。

  “這些天流沙絕大部分的精力都圍繞著不良人,從已知的消息來看,他們并沒有異常動作。”

  “可有的時候,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對此事,衛莊大膽假設,仔細推理,小心求證。

  “畢竟玄翦出現得太過于巧合了。”

  當日紫蘭軒一戰,衛莊與紫女可是當面看到的,韓經有著牽制玄翦的手段。

  韓國亂局初顯,樂靈太后不想攪在這灘渾水里,決意歸魏。

  白亦非親率銀甲軍護送出境,誰能想到重兵層圍之間,玄翦仍然選擇了悍然襲殺。

  “血衣堡銀甲軍是白亦非親衛,樂靈太后身邊又有隨行的魏武卒,無論如何,場上這些人護衛不力的罪責是逃不掉的。”

  張良低頭沉吟道:“現在玄翦重傷在逃,到處都在追捕,但是,只怕即使將玄翦交到魏國,也難也平此干戈。”

  “真相撲朔迷離,但我的眼前總晃動著韓經那張充滿笑意的臉。”

  衛莊從學藝到出師,經歷過重重考驗,對自己的直覺有著相當的自信,而這種精準的直覺也曾多次助其脫離險境。

  “我總覺得他的笑容里掩藏著什么,曾經有過數次沖動,想問清楚他的眼睛是如何做到一起笑的。”

  “我倒是想起來,八哥曾經回答過我這個問題。”

  韓非扮作韓經當時的神情語氣,“我只有笑得很歡,憂傷才不會被看穿。”

  “沒錯,八哥當時就是這么說的。”

  魏韓邦交危機是韓國當前的頭一等大事,宮里宮外都在議論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

  好在韓王病情稍一緩和,立即召開殿議,暫時穩定了內外局勢。

  具體的人心走向,還要看殿議結果。

  “誰能買來糧食,解決糧荒困厄,還有出使魏國,外退邊境之師,他就是韓國的太子!”

  韓王說這番話的過程中,一連咳嗽了好幾回,殿上眼尖的會發現,捂嘴的白綢都沾染了血沫。

  前番立太子之議只是一種試探動作,這次倒有幾分出于真心。

  至于危機之后的權力爭奪,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能是韓王安自覺嘔血,身體時好時壞,精力每況愈下,急切的需要一名能夠肩負起重擔,能在這樣的危機關頭替韓國存亡續絕的繼承人。

  “八弟機敏干達,曾經成功出使秦國,有著豐富的外交經驗,兒臣以為,八弟是最好的出使人選。”

  韓宇的推舉三分公心,七分私心。

  于公來講,韓經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他與魏國接下來的實際領軍人物寧陵君魏咎的交往并非全不為人知,只是沒有人能想到他們會牽連的之么深罷了。

  從韓宇的個人利益出發,將這個最大的競爭者派往魏國,變相的斬斷了韓經的勢力延伸向軍隊的可能。

  領兵抗魏,姬無夜是當之無愧的統軍者。

  只是韓王勢必會安排公子宗親相隨,這也是一種權衡。

  傾國之兵,掌于姬無夜一人之手,宗親負責后勤或監軍,這是題中應有之意。

  龍泉君安平君既歿,宗親之中,夠份量的人選除了韓宇三人還能有誰。

  “那就再辛苦老八一趟,寡人等你的好消息。”

  韓王安現在只有相信韓經能像前番使秦一樣,再度力挽狂瀾。

  韓王眼神帶著期許,將此事定了下來,韓經也只能裝出一副竭忠盡智的模樣應承下來。

  “接下來,阻遏魏國兵鋒之事就全仰仗大將軍了,白卿為副帥,麾下銳卒也要調動起來,萬事以與魏軍相持為要。”

  “兒臣有不同意見。”

  韓王剛宣布完軍事方面的部署,剛剛臨危受命的韓經再次站了出來。

  “血衣侯不適合掌兵與魏軍相抗。”

  “樂靈太后之薨逝與侯爺有著直接的關系,如果侯爺出現在戰場,將會激起對方極大的憤慨,我軍所要遭受的攻擊也就更加猛烈。”

  白亦非蒼白冷峻的臉上又一次掛滿寒霜,偏偏韓經所言占理,心頭再大的怒火,此時也不能發泄。

  朝臣紛紛點頭,血衣侯的赫赫兇威第一次被人無視了,就連姬無夜,也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沒有立即挺身,站在夜幕盟友的立場出言反駁,這本身就表示出對這一觀點的認同。

  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態度。

  “我韓國乏糧,不能久戰,最終的目的還是要以戰促和,最好能小挫敵鋒,以便使臣能以最小的代價得魏國朝堂的諒解。”

  張開地的臉色比嘔血的韓王好不到哪去,身為相國,這段日子承受的壓力不比任何人小。

  “薨逝的魏太后與我韓國關系匪淺,本是最為親近的盟友,不想逢此大厄。”

  “為了兩國消彌兵戈,邦交永固,老臣有一想法。”

  五代相韓是一種崇高的家族榮譽,也是韓國君王對張家最大的恩寵與信任。

  長期秉政,政治經驗少有能比擬者,當此之時,韓王正要借重此等經國老臣的經驗手段。

  張開地又有什么主意,包括韓經在內,都在靜立傾聽。

  “交往莫逆,無過于姻親,公主紅蓮,年已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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