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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總有小人要害本公子

  “真的不去見公子嘉了?”

  原本議定的行程是要在邯鄲盤桓數日的,現在陡然過而不入,直接回新鄭,典慶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不去了,就派人傳信告訴趙嘉,新鄭有要事不能耽擱,下次再敘吧。”

  打鐵還要自身硬,與其跟趙嘉、燕丹之流蠅蠅茍茍,還不如多花心思在勢力經營上。

  “那李老將軍…”

  典慶言下之意是韓經剛才向李牧發出的邀約是否會招致公子嘉的不滿,畢竟李牧與公子嘉不和是不爭的事實,目前為止韓經與趙嘉仍是里長城的小伙伴。

  “李老將軍的才能正是我們所要倚重的,至于趙嘉那里,以后會怎么相處,以后再說吧。”

  嬴政即將穩定秦國局勢,留給東方六國的時間不多了。

  李牧的軍事才能空前絕對,如果能成功延攬,在將來應對秦國的攻勢時起到的作用將是巨大的。

  如今李牧一心向趙,即使在趙國過得不甚如意,也不是韓經三言兩語能夠動搖的。

  韓經等的是趙國覆亡之際,趙國內部傾軋排擠走李牧,再延請塞外種桃花的軍神出山相助。

  逐鹿中原,鼎立天下,沒有絕世的統帥那就是癡心妄想,唯一可慮的是李牧的年紀大了,能不能等到秦二世時天下分崩還是未知之數。

  這也是韓經靈機一動,將鐘離眛送來這里歷練的緣由。

  韓經的動向自然有著多方人馬關注,趙嘉就是相對積極的一方。

  “什么!”

  “韓國公子徑自離趙回韓了!”

  身為趙國政壇新星,簇擁在公子嘉周圍的門人賓客較以前翻了十倍不止,萬人中央的趙嘉心氣自然也與往日不同,正打算好好招待韓經一番,彰顯一下自身在里長城的存在呢。

  聽聞韓經拜會了李牧之后沒有來邯鄲的打算,心頭的忿恨別提有多濃烈了。

  “他怎么敢?”

  趙嘉怒不可遏,將案幾上的玉盤珍饈統統掃到了地上,嚇得四周侍奉的仆從跪伏于地。

  “他怎么能無視于我,還當本公子是當初蜷縮在群芳館內大志郁郁不能伸的趙嘉么!”

  看著他滿臉冷宮棄婦的模樣,心腹之人揮揮手讓伏地的仆役退了出去。

  “公子無需介懷,韓經雖與您同為宗族貴公子,但韓國能與我大趙相提并論嗎?”

  無非是咸魚翻身了,想在當初需要仰視的韓經面前顯擺一番,誰知對方壓根就沒把他當回事,惱羞成怒下不來臺罷了。

  跟了趙嘉這么久的底下人哪里揣測不出來這層意味,紛紛上前貶低韓經抬高自家主子。

  “先前有戰國四公子,無論是趙魏齊楚,哪個不是大國出身,地處腹心夾擊之地的韓國又能掀起什么風浪。”

  “他韓經再怎么多謀善斷,手眼通天,生在韓國,就是他最大的阻礙,這輩子他再也別想追趕上公子一二了。”

  見趙嘉情緒見緩,獻計之人繼續賣弄:“接下來公子您要做的就是繼續擴大在朝在野的威望,重現平原君上的輝煌。”

  趙嘉發泄一通后,整個人是逐漸冷靜下來了,明知眾人對韓經的諸多貶低有不盡不實之處,但也不點破,只是借言酒后困乏,給他們打發走了。

  趙嘉:一時的領先算不上什么,公子經,你或許才智勝我一籌,但我背倚大趙,超過你只是遲早的事情,而且里長城已經強大到可以站到臺前了,韓國所能起到的作用只能算得上錦上添花罷了。

  想了這里,趙嘉一發狠,仿佛下了什么決斷,提筆揮毫如飛,草就了兩封書信,用火漆封好,喚進等候在外的心腹死士。

  “一封送往新鄭,一封送往郢都,記住,過大梁時小心一些,別讓魏氏兄弟的眼睛綽上了!”

  布置完之后,就準備數騎快馬,向著燕都行去,顯然是有要事與里長城的發起者燕國太子燕丹相商。

  趙嘉自以為布置得天衣無縫,殊不知韓經前腳剛踏上新鄭城郊的濕土,后腳就有快馬送來了公子嘉書信的手抄件。

  “按照公子您的布局規劃,我們沒有在趙國投入太多的人力物力,僅有的資源都還圍繞在李老將軍四周,能截獲趙嘉的書信也是純屬偶然。”

  見韓經接過書信展開后,眼神似笑非笑,不等主公垂問,情報頭領就將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稟明。

  “我們在邯鄲布置的人本來就少,沒想到一連數位兄弟被公子嘉府上相中延攬,引為心腹可用之人,這也說明趙國的人才出現了斷層,而我們一手培訓出來的精英又是多么優秀。”

  這也不是手下之人吹噓,好的制度培養出來的適用型人才,無論是眼界格局還是工作能力,都是要遠遠超出春秋戰國各家各派教授出來的普通弟子許多的。

  “主公請放心,趙嘉府上的幾位弟兄家人親友都安置好了,這樣他們也好沒有后顧之憂,全心全意為您的大業奔走。”

  這個時代領兵出征,將領的直系親屬都是要質押在王都的,這也是大王對臣下統兵在外除糧餉外所能做的另一手制約。

  如大秦,白起、王翦統帥秦國傾國之兵對外鏖戰時,無不是家眷留在咸陽秦王的眼皮子底下,王翦甚至還特地多請封地財寶,自污聲名,以安秦王之心。

  不良人這些高級探子哪個不是有著羈絆,或是人或是物,總要雙方都心安才好。

  情報頭領說的好聽,實際上也是一種制衡控制在外密諜的手段。

  不過韓經在這方面做的更有人情味一些,對于這些時刻處在危險境地的人員親屬,衣食保障方面給予了更多的支持幫助,不能讓英雄既流血又流淚從韓經這已經傳到不良人第一個層級了,這也使得不良人凝聚力更加強大,更多的人愿意提著頭為韓經效勞。

  “大兄先前的擔憂成真了,趙嘉的性子隨著他權勢地位越來越高,顯得更加輕浮急躁起來。”

  典慶駐足等待韓經辦完公事,聽見韓經扭頭朝自己說話,先是矮了矮身子,接著低了低寬大的額頭。

  “他在給楚王負芻的信里直言要聯合起來對付我,顯然是對我恨上了,看來對付我的提議不是一日兩日了,多半還是由熊負芻先提起來的。”

  韓經抖了抖書信,紙張嘩嘩作響,“這封就更離譜了,是下給新鄭某些蛇蟲鼠蟻的,讓他們跟王宮之中的韓王取得聯系,內外一起發動,助韓宇重掌韓國實權。”

  “看來趙嘉熊負芻之流在我的新鄭還埋了不少顆釘子呀,也不知趙嘉即將會見的那位又是怎么樣的一個態度。”

  典慶永遠是一名最好的傾聽者,不感興趣的,無論是否聽懂了,只作側耳傾聽狀,也不出聲。

  韓經嘮叨了幾句,就下了馬車,從城樓下穿門而入,一腳踏入久違的新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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