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人腦子進水了嗎?
這是要攻伐漢城的節奏是,他們了解漢城三郡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嗎!
齊國的沿海船隊被稱為水師,漢城可是直接以海軍來編制士卒,從這就能看出來,二者理念以及技術上的代差。
估且不提情報不對等的情況下,齊師能否打得過,即使打下來了,齊人能得到什么好處,所得利益能彌補軍隊物資的折損嗎?
“呵呵,田建不會以為瑯琊的對面是另一個瑯琊島吧!”
韓經諷刺了齊王一聲,對齊國的風向動態感到不可思議。
“勞師動眾,水師遠征,就是為了秦人的一道命令?”
“而且,秦國為什么要指使齊國攻我漢城!”
朱家當面,韓經也不再推出箕潤作愰子,直接表明了漢城之主的身份。
“可能是為了一份東西,這份情報藏得太深,還有待查明。”
朱家指了指即將暗下來的天空。
蒼龍七宿,絕對是!
雖然此時的天上還沒有一顆星星,但韓經知道,一切的騷動,指向的都是那股神秘的力量。
有時候,韓經也很好奇,蒼龍七宿合而為一,到底能產生什么樣的天地異變,又是怎樣一股驚天動地的威能、力量。
新鄭王宮湖底的卷軸,早就派人取了出來,只是古樸的卷軸上體現出的花紋,韓經怎么也研究不透。
現在漢城最隱密的研究室,還有通文館的一幫人舍棄了自由,自請圈在禁地,針對卷軸作著各種相關的解析工作。
自己要想在前期不與強大統一的大秦皇朝對上,就得順應始皇之命,交出身具七宿之秘的韓非。
難道韓非入秦是定局?
“無論事態怎么發展,結局是好是壞,也應該由我來選擇!”
韓經捏了捏拳,“哼,齊國想當打手,那我就給它點顔色瞧瞧。”
如果是咸陽直接找到韓經,威逼利誘,怎么選擇,那是韓經的事情,而齊國的軍事威逼,韓經還沒放在眼里。
齊人技擊雖強,國內也是百家爭鳴齊放,可他們勇于私斗,怯于公戰,與商鞅變法前的秦國別無二致。
“對了,還有一件事,具體來說,是有一個人,需要大兄發動農家弟子,替我嚴密的監控起來。”
韓經大致了解到齊國的詭異動向,又將一直放在心中的一件事委托給朱家。
“此人一身游俠打扮,身形修長,最顯著的特點是,總以青銅面具示人。”
“對了,跟蹤的弟子一定要小心,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測,不在老兄之下。”
特意提醒了一下,免得神農堂弟子有所折損,可抬眼,看到的卻是朱家古怪的臉譜。
“老弟呀,你剛才所提到的那人,可是昨日剛剛離開農家駐地啊。”
韓經不解,“他是誰,朱兄能否告之?”
此人活動范圍之廣,交往之盛,出乎韓經意料。
他的腳程竟然比韓經還要快上一日,提前拜會了農家。
“此人來到農家之后,所尋之人乃是田猛,具體身份還有待查究,但我已派人暗中跟了下去。”
農家內部派系林立,田姓堂主本就勢大,仍不乏想將其余堂口納入田姓之人統轄之下的野心。
陳勝、吳曠之事殷鑒不遠,朱家對此難免要有所提防,在烈山堂與蚩尤堂多埋幾顆關鍵性的釘子,多加關注總是沒錯的。
天色將晚,韓經婉拒了朱家的留宴,打算入相府一探究竟。
書房里難保不會找到一些有用的簡冊信函。
可是在他動身沒多久,朱家卻趕了上來。
“弟子回來稟報,銅面之人進了齊相府上。”
“我覺得有必要跟你通傳一聲,最好是你我同行。”
對于此人的身份,韓經雖然早有推斷,但終歸還是沒有落實。
而且,他到處勾連,竟然連后勝的府邸都投帖而入。
“不知先生此來有何見教?”
出乎韓經的意料,后勝并不是想像中肥頭大耳的佞臣之相,反而包含儒雅之風,標準的老臘肉。
會客室內,燭火將兩人的身形投影在窗欞上,透過風窗口,韓經這才將兩人的站位以及動態看清。
由于離得比較遠,韓經也只能集中精神,豎耳傾聽。
房脊、檐角,明顯藏著數道深沉的呼吸,不用想,這就是相府的高端守備力量。
到底是沒有應承下與朱家同行,考慮到自身武功來歷還不想廣而告之,只能暫且對不住兄弟的好意了。
朱家猜測出韓經收到消息后會借助不良人夜探相府,擔心他露出風聲,被齊國銳士堵截,這才有意提出同行相伴,目的也是為了能照應一二。
“見教不敢當,應當說是前來討教。”
銅面人微微彎腰執禮,“閣下貴為齊國丞相,又是齊王母舅,未審對齊之將來,王室、家族的下場是否早有謀劃定計?”
“齊國常年不聞兵戈,天下承平已久,百姓安居樂業,田氏王業綿綿,先生為何口出不敬不辭!”
后勝起身站定,大有不忿之意,“要不是上回先生為我剖析天下時局,助我應對秦使,此番,我早就與閣下割袍斷義,再不來往!”
韓經心下一跳,沒想到銅面人還不是初次拜會后勝。
“雖然時隔不遠,但今時還是不同往日。”
銅面人面對一國相邦,氣勢絲毫未落下風,也不知,是否由于置身面罩之下,無所顧忌。
“齊國已經答應秦國興師出海,那么大可繼續做下去。”
“但是,正如我為閣下、為齊國為憂慮的那樣,秦國平楚之后,齊當何存?”
“以秦王政的狼子野心,他能容忍中原之地尚有一齊地置身事外?”
每說一句,后勝的臉色就蒼白一分,看來他也是個明白人。
“并非齊國不欲存續,而是此時已經積重難返,秦國已經據有天下三分其二,齊國再要下船反水,無異于蚍蜉撼樹!”
后勝頹喪莫名,“朝中不乏有抗秦之音泛起,但終究不成氣候。”
“此事多數怪我,府上門客士人俱為秦人所用,猶不自知,未能為王上分憂,罪莫大焉!”
“現在仍然大有可為,只要齊國肯去做。”
銅面人摘下面具,露出真容,駭得后勝猛得退后,絆倒在地。
“你,你,你...”
“你到底是人是鬼!”
“燕國的太子當然是鬼了,畢竟連燕國都快滅亡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