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輸入:
漢軍的這一擊不可謂不狠,正打在楚軍的七寸上。
對于漢軍的提防,自項梁率軍入關時,就開始有所提防,后來接收咸陽后,更是進一步鞏固與漢地的邊防,派遣方面大將統籌備御諸事。
即便是在扶蘇率長城軍團來勢洶洶以圖恢復之際,項梁也只抽調了少量后備兵力來至秦楚前線,仍是將大將龍且派往彭城,總攬一應防御事宜。
彭越流竄作亂的消息龍且早就收到,并且做了積極的防御進剿工作。
彭越之流不可怕,他背后的漢軍才是大麻煩。
彭越投向了漢軍,無底限的詆毀謾罵項氏、贏氏,徹底自絕于秦楚,在漢軍進時投降并被封為婆羅王,這是漢室詔令天下舉世皆知的。
四海輿圖上婆羅洲與中原地隔海相望,面積將近中原地的八分之一,而且物產極為豐富,雖說只是一部分作為將來彭越的封地,可輿圖上描繪的一切要是都屬實,也足以讓人艷羨。
彭越在群雄勢力中屬于不入流的一支,比之老牌六國遺貴要差得遠,一朝靠向大漢,一躍而成二字諸侯王,雖然要為漢前驅,但也引得不少人蠢蠢動。
現在彭越不斷在楚地流竄,遇到城池,啃得下就啃,啃不下就遁走,如同被放出的瘋狗,要說他不是受到漢王的指示,天下人怎么也不會相信。
龍且如臨大敵,一面快馬報往關中,懷王這里不過是橡皮圖章,真正主政執政的都在關中,而且漢軍不可能只有這點動作,楚軍當全力應對。
收到龍且報信之前,項羽就根據韓信部、虞子期部的攻擊方向判斷出了漢軍的全局戰略意圖。
雖然讀兵書不求甚解,可家學淵源,天份如此,易地相處,他也會如韓經這般,作出將楚軍攔腰截斷的布置。
項羽派出的增援不可謂不快,函谷關牢牢的把握在聯軍手上,只是武關還是失陷了。
原因很簡單,當初田言與劉邦過武關時,田言就作了另外的布置,一朝發動,守關兵猝不及防,被漢軍一擁而入,轉瞬易主。
至此,漢軍的戰略意圖可謂是成功了一半。
函谷雖然仍在聯軍手中,可關外被堵得嚴嚴實實,楚地的軍資補給進不來秦地。
原本楚地轉送,函谷關這條線就要比武關來得繞遠,現在漢軍連這條路都堵死了。
所以項羽一面派出大將英布前往武關,目的是重奪關卡,獲取聯結楚地的咽喉要塞,一面自領大軍棄下扶蘇殘部朝著函谷進發,以圖決戰漢軍,在李左車、鐘離眜滯留楚地的這段時期擊破函谷關下的韓、虞兩部。
這是他所做著的極為正確的應對,兩部漢軍從數量上就要比聯軍勢弱,聯軍又有函谷之險,進可攻退可守,可謂占盡主動。
可項羽明白,這里不荊楚,還是聯軍犯下無數罪孽的關中,尤其是在他火燒咸陽后,秦地百姓恨不得食其寢其皮,發泄一通后,聯軍鼎盛的士氣也有所下降。
天時、人和可謂盡失,唯有函谷關倚為地利,而漢軍正在關下建造各式攻城器械,有的樓車都快要高出函谷關口了,所為的就是抵消楚軍的地利之便。
“哼,漢人不守道義,叔父剛剛蒙難,韓經就掩軍襲我楚地...”
軍帳之內,項羽一邊挪動代表雙方兵團的兵符令旗,做著戰棋推演,一邊就漢軍所發布的檄文發表見解,試圖占據輿論陣線的高峰。
旁邊的一干人等連聲附和,可言語之間都有些心虛氣短。
檄文討楚五大罪,條條目目,都是有理有據,漢軍師出有名。
首先,討伐項羽擅權自專,剛愎自用,枉置懷王熊心詔命,置幕府官吏,不遵上下之禮;
二討項羽公然凌駕于眾諸侯之上,以楚王臣子之名行縱長之實,失卻道義;
再討項羽所率聯軍殘虐害民,火燒咸陽,縱兵劫掠,枉為人形,卻有豺狼之實,此為不仁;
四討項羽不識天命,枉顧歷朝歷代中原士民防狼治狼之事,公然引匈奴入關,棄祖宗之地,讓華夏神州沾染胡腥,短視至此,殊為不智;
最后,討伐項羽背約棄盟,置入關盟誓于不顧,悍然禍亂關中,排擠先入關中本當為關中王的沛公劉邦,此為無信!
漢軍有的放矢,討項不顧其余,將所有的一切都安在了項氏的頭上,這也是為了進一步離散聯軍。
尤其是最后一條,更是讓項羽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處置劉邦。
這一切都是事實,可封劉邦為關中王卻是萬萬不能,邊緣化淡化處理劉邦等人乃是一開始就定下的策略,現在被擺在了明面上,項羽再不能這么做了,因為所有諸侯的眼睛都在看著,內部的穩定壓倒一切,思前想后,昨天還特地關照,為沛公部眾補齊了軍資糧草。
聞聽討項檄文第五條,劉邦的臉的綠了,這無異于將他架在火上烤。
漢王這么做的由,他也能猜到一二,無非是漢使催促劉邦反水倒戈,助漢軍拿下函谷關,劉邦見項羽氣勢如虹,兵威浩大,起了躊躇之念。
這樣的拖延行徑引發了漢王的不滿,著他在聯軍后方自爆。
想來如果再不動作,接下來與漢軍的密約也將隨著東風傳到關中來了。
這怎能不讓劉邦如坐針氈!
“漢王如此迫,當如之奈何?”
劉邦已經轉了好幾圈了,樊噲等人也從收到大批軍資的喜悅轉為深深的憂慮。
“早知道匈奴人也會插上一腳,就不急著早早的將把柄遞到漢軍手上了...”
由不得劉邦不懊惱,昔與漢地來往的書信隨時都會被爆出來,以項羽的脾,正愁沒有機會收拾自己,而韓經煎迫之急,就如同一把利劍架在脖子上。
沛公帳下將不過百,兵不過四萬,只有楚軍十分之一,更別提匈奴人正迤邐而來,消滅扶蘇后,將與楚軍會合尋漢軍氣。
反水,哼,這不是以卵擊石,十死無生嘛!
“大勢在人不在我,沛公,做決斷吧!”
雖然張良與韓經有隙,但從沛縣一眾的大局出發,也沒得選擇,“扶蘇、蒙恬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沛公何不放開一角,讓這灘水變得更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