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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有客西來

  范增的話令韓經啞口無言。

  是啊,項梁勝了,漢軍肯定要有所動作遏制聯軍在秦地攫取的利益,以免實力對比失衡。

  扶蘇一旦獲勝,漢軍就更不會坐視秦國復振,趁勢并吞荊楚之地了。

  到時候,漢軍無論是接替項梁頂到前頭,趁著秦軍大戰過后傷勢未消悍然滅之,還是趁火打劫,搶在秦軍前頭,連皮帶骨的吞下虛弱的荊楚膏腴之地,都是很妙的一步棋。

  兩者任擇其一,都能進一步壯大漢國實力,剩下的任何一方面對擁有大半中原的漢國只有被碾壓的下場。

在心底,韓經是希望扶蘇獲勝的,因為關中之地遭此一劫,短時間內根本恢復不過來,留給扶蘇的只能是爛攤子,不準還要從西域補貼關鄭  項梁則不然,別看其所率聯軍旗幟五花八門,可這些人都有些自己的號召力,振臂一呼,少不了為他們賣命奔走之士。

  只要給他們時間予以恢復,很快又能聚起一支可觀的大軍來。

  荊楚的廣袤領土失去了北征的主力大軍,漢軍一涌入,可不是虎入羊群,荊楚皆為漢土嘛。

  而且韓經從來就認為,想要伸手布局下棋的棋手太多了,如魏豹、張耳之流,兵不過萬余,就躋諸侯之列,堂而皇之的以棋手自居。

  更有甚者,竟然來信韓經,先是一通長篇大論的感謝,接著以漢軍所占郡縣有其故國故土為由,腆著臉要求漢王歸還。

  韓經對待此類使者,向來都是令人大棒攆出的,漢軍拋灑血汗攻占下來的城池領土,就憑爾等上下嘴皮子一碰幾句奉承話也想拿回?

  漢軍想要肅清這些礙眼的勢力不是一兩了,韓經巴不得形勢越簡單越好。

  只是項梁為了贏取諸侯之心,為項家將來大事謀,被漢軍滅亡的齊國、燕國,他又重新尋人立了起來。

  “聽范師傅的意思,也是贊成我軍對楚地用兵?”

  范增分析之時對楚國的積蘊多有言及,心意不言自明。

  韓經表示,當此之時,秦楚交兵,漢軍成了決定下命閱一方,攻楚則秦勝,攻秦則楚勝,攻秦、楚則漢勝。

  兵鋒所向,全憑利益所在。

  “大王的心中不是有了定計么,要不然此時韓信也不會朝代郡的趙歇動手?”

  就在項梁越過函谷接收咸陽之時,漢軍也完成了對代郡的合圍。

  除北地、代郡一部分被楚軍進占,其余的郡縣盡皆插上了赤色漢旗。

  趙歇在項梁號召下之時,派遣了一支軍隊加入會盟,以壯聲威,同時也把楚國當成了背后靠山。

  所以當漢軍與章邯對峙于巨鹿之際,他才敢與禍亂漁陽、廣陽的韓廣勾勾搭搭。

  等到巨鹿大戰落幕,漢軍大勝,趙歇等人心中的慌亂豈是三言兩語所能表述,總之,他自己去除了趙王尊號,改稱代王,以示沒有進取之心,只想在代地做他的土霸王,承認了漢軍對故趙其他郡縣的所有權。

  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漢軍整編初成,兵鋒所指之處,之地就是代郡。

  張耳派去咸陽的使者一無所得,靠山項梁不想在此前得罪漢軍,擺明了要犧牲代地的利益獲得對漢的緩沖。

  群臣三人這下子徹底慌了,項梁能在漢軍攻拔田氏兄弟以及韓廣時一言不發,只在事后重新選擇親近之人扛起了齊、燕的旗幟,這回漢軍攻代,項梁多半又要另找人選了。

  代郡不過彈丸之地,韓信與虞子期兩面夾擊,斷無反復的可能。

  雖然其地報還沒有送過來,可結果已經注定,韓經與范增都沒有再多做關注。

  相反,此時,他們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農家堂主,司徒萬里。

  自從步入軍旅生活,戎馬倥傯,不是軍報就是軍報,江湖好像就隔的遠了。

  直到司徒萬里的到達,韓經才想來,自己是混過江湖的。

  對于司徒萬里,他的心態也很復雜。

  此人是生的財徒不假,其站位立場搖擺不定旁人不知,韓經還能不清楚么。

  只是農家之事,由于韓經的涉足,神農堂朱家的砝碼一下子就多了起來,司徒萬里從頭至尾都是押寶在朱家一方,更準確的,他是押在了韓經的上。

  論跡不論心,既然這一世他沒有做出背叛兄弟義的事,韓經自然要給予笑臉,開中門相迎。

  這是沖是當初新鄭搭伙起家的誼,要知道韓經在落魄羸弱之時,連邊的護衛都是司徒萬里資助的。

  “司徒堂主,當真是稀客,寡人早間還在納悶,窗前的喜鵲為何一直叫個不停擾人清夢呢?”

  韓經此為貴為漢王,加之與司徒萬里已經有多年未見,一時之間,就很難再以兄弟相稱,稱呼對方堂主之位相對更妥當一些。

  “大王貴人事多,本該早前來拜會大王的,只因下到處兵荒馬亂,四季鎮也不安穩,這才沒能成校”

  司徒萬里表現的極有分寸,對份拿捏的很是到位,“司徒萬里草芥之,也不知從哪得來的福分得以結識真龍,竟然在新鄭與大王相識。”

  “那時我就知道,大王龍潛于淵,鋒芒外顯,是遲早要一飛沖的,只是沒想到大漢國即將要取代帝秦成為中原之主了。”

  一番吹捧,韓經極為受用,“現在局勢紛擾,司徒老兄怎么知道取代秦國一統下的就一定是大漢?”

  被了,當初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韓經改口稱兄道弟顯得極為自然。

  “我是江湖人,只知道漢軍氣勢如虹,兵強馬壯,更深的東西哪能知曉,這些都是旁人與我聽的。”

  司徒萬里完,就微微低下了頭,拿余光偷瞧韓經的反應。

  韓經有些了然了,這是有目的而來啊,當下就順著他的意往下問了,“不知司徒堂主所的旁人指的是?”

  論及公事,自然就沒有了江湖兄弟,司徒萬里心頭一懔,韓經眼前隱隱有了君王的莫測之威,果然能成就一番大業的主都不是一般人。

  當初在新鄭,兩人都是經營持產業的主,所為的都是往府里撈錢,哪里真的能看出龍潛之象。

  只不過韓經占了出的光,上升極快,現在司徒萬里在江湖上跟人吹噓,都是他慧眼識人,一眼看出老弟有大帝之資。

  “還能有誰,沛縣劉季,哦,現在更名喚做劉邦了。”

  司徒萬里搬出背后之人來,“都是出農家的弟兄,所以聯系的要多一些。”

  “而且劉季知道我與漢王有舊交,還托我項呢。”

  “是要響應漢王宗藩策,以大漢為宗主,化夷入夏,開海外之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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