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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帶紫女鉆小樹林

  “都說楚國多瘴癘,今日親見,方知傳言不足信。”

  荊蠻、荊蠻可不是憑空捏造,而是這里本就是蠻荒之地,廣袤之所。

  周室分封,楚國興起之前這里猛虎行于道,蛇蟲毒蟻遮蔽而過,茹毛飲血。

  “此時的楚地雖然沒有中原景象,但經過楚國開拓八百年,繁華景象已現,只要再加以文治,必能成為江南魚米之鄉。”

  韓經心想,這還要清除掉鄉間河道里的血吸蟲。

  不過此時他也沒有細對紫女說。

  “楚國的制度雖然落后于秦,實行的是權力分散的分封,但這也加快了諸夷的融入。”

  “開拓江南,化夷入夏,祝融氏有功于天下啊。”

  楚國是祝融之后。

  相比于大秦的鐵血強腕,楚國兼并申、舒、江、息、宗等小國以及江南夷人部落就要顯得溫和許多。

  不強置郡縣,保留其宗祀文化,松散的統治管理,這些都有效的避免了摩擦,使得中原的先進文化更易于傳播。

  “主公,前面有商隊。”

  典慶打斷二人的對景感懷,指著前面林子面露警惕。

  由于秦國勢力在中原的大肆擴張,潛伏在暗處的羅網也變得更加活躍。

  巨野澤的彭越本就是攀附韓經的墻頭草,在明面上韓經的勢力撤出中原后,他與羅網打得火熱。

  齊地入楚經過巨野澤,輕車簡從,三騎獨行也是免得在此等有心之人面前暴露行跡。

  不是韓經不打處置彭越,只是一來后者跟不良人的關系合作大于統屬,本就是利益各取所需。

  二者他已經靠上了羅網,韓經不想打草驚蛇,敏感時期,能不出現在秦國的視線里就不出現。

  即使飛鳥從天空飛過,也會留下痕跡,羅網與影密衛更不是吃素的。

  仗著藝高人膽大,此次出行沒有通知不良人中原地區的任何人,就連衛莊也沒有信息交流過。

  典慶見前面有商隊并不是想要搭車,而是覺得此處不應該有行商。

  韓經三人為了隱密,走的不是大道,專挑人煙稀少的荒煙小道。

  商人做生意,一是為了安全,二是商品的運輸速度,畢竟大戰一起,人心惶惶,地方上各種牛鬼蛇神都跳出來了。

  官道就沒有這么多忌諱,不用提防綠林強人,路面也是在徭役期間專門修整過的。

  像靠林間休息的這一隊商旅,大車小車販著布,細思量就不是正經路數。

  典慶是憨不是傻,因此在遠遠照了一面,就縮了回來。

  “大兄好眼力!”

  典慶能看出來的問題,韓經與紫女就更不用說了。

  “這些人行動一板一眼的,連休整時都布置得井井有條,明哨暗哨應有盡有,普通布商哪有這么強的紀律性!”

  稍一停頓,用了句比較妥帖的詞句形容這伙人,“像殺手、暗探、軍人多過商人。”

  紫女點點頭,表示她亦有同感。

  “觀坐臥舉止,還是實力不一般的大組織才能調教出這般身手的人來。”

  抱著懷疑的心態看待問題,能挑出的刺就更多了。

  “走,”韓經一抬脖,“我們悄悄靠過去。”

  “大兄,你這體型不利于林中穿行,我跟紫女姑娘是要潛行靠近,要不...”

  典慶點點頭,表示他都懂。

  轉身就接過韓經手里韁繩,將六匹健馬系于一處。

  深山野林,周圍又沒有農家阡陌,連打柴人都少有光顧,因此這里的枯枝落葉格外深厚,二人只能飛越過一棵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繞行于目標之后。

  紫女的功力雖較韓經差之不是以千里計,但她的輕功卻甚是不弱。

  尤其是她蜂腰輾轉扭動,穿林過葉跟在韓經身后是絲毫不落下風。

  當然,這其中也有韓經有意放慢速度相候的原因在里面。

  林間有清新馥郁之氣,紫女如蘭似麝的體香若有若無,絲絲縷縷,不絕得往韓經的鼻子里飄,甚或向心頭游蕩...

  林深許許,韓經絲毫不把這種趕路當成負累。

  靠近之后,二人放慢速度,將氣息融入這片林地,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怎么沒有聲音?”

  紫女落在枝杈上,韓經湊了過來,束音成線。

  聚然靠在一起,紫女蹙眉瞥了一眼,終究是沒有吱聲。

  韓經靠過來并非是貪圖軟玉溫香在懷,而是在發現對面有著頂級高手后,擔心紫女功力不夠暴露身形,及時施展鏡花水月之術將二人所在的這片小空間徹底遮掩起來。

  鏡花水月是韓經參考田密的霧里看花、虞淵的一葉障目,以天宗至高心法和光同塵為根基,重新推演發展了夢蝶之遁,為自己量身打造的道家異術。

  但是,夢蝶之遁同一葉障目、霧里看花有著共通之處,那就也不可憑空發動,需借助其他媒質,而且條件還要苛刻,畢竟它的效果遠剩后二者。

  能量不能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韓經比任何人都要懂。

  自創的鏡花水月施展條件就要簡單許多了,韓經甚至有預感,等這招發展到巔峰,林間風月、指間陽光,自然萬物,無不可為媒介。

  “現在你可以打開呼吸了。”

  為了斂息屏聲,紫女的胸脯起伏不定,顯然是刻意在壓制。

  韓經的話傳到耳邊,她詫異得看了一眼,同時也發現了二人周圍尺寸之地仿佛形成了個奇特的小空間。

  “這伙扮作商旅的人絕非等閑,榕樹下抱劍假寐之人深不可測。”

  紫女朝榕樹下那名抱著巨劍的青年呶了呶嘴。

  青年面容堅毅,兩手老繭突出,他在閉眼假寐之時,周圍同伴皆不敢隨意走動,更不敢私下攀談。

  由此可見,這個年輕人才是這伙人的首領。

  正在此時,一只信鴿落了下來,有人起身接住,解下綁著的帛書。

  手捧書信,快走幾步,單膝跪倒,“侯爺,小六來消息了。”

  被稱作侯爺的青年張開眼睛,仿佛有兩道電光射出,這種犀利的眼神韓經見過不少。

  紫電清霜,將門之子!

  “死胖子在三川郡故布迷陣,實則奔楚,這就以為本侯抓不到他了!”

  “哼,癡人說夢!”

  冷冷一笑,“小六已經抓住他了,三日后會稽會合。”

  “不如命令小六等人押送罪囚回咸陽,我等繞過會稽直達蒼梧,畢竟我等與衛莊、天澤二人之約時日將近,我們...”

  被冷冷的眼神一掃,他連忙又膝跪地,趴伏下來,“是小人多嘴,但憑侯爺吩咐。”

  “不要以為趙府令是你的主子,你就可以在本將軍面前放肆!”

  “在你是羅網殺手之前,你還是我邊軍士卒,本將軍法在前,哪條治不了你!”

  聽此人話語,他們應該都是秦人,只是不知道與衛莊、天澤有何約定。

  紫女看著場上紛擾的場景,扭過頭來,“我知道他是誰了!”

  韓經還在想衛莊與此人可能的關系,以及事態失控后,楚地局勢新的變化,自己又該如何重新布局,聞聽紫女之言,雜念全消。

  “誰!”

  “秦國武城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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