纜車緩緩下落,山谷間的壯美雪景一覽無余,滿眼到處都是被白雪覆蓋住的冰雕樹木,就連空氣似乎都比海島上好上許多。
凌晏陶醉般地深吸了一口纜車外的新鮮空氣,腳踩在雪地上軟綿綿的,纜車站外的行人不多,基本上都是些隨時準備招攬乘客的司機,凌晏四人一出現在外就如同香餑餑一般,很快就吸引了好幾個司機上前詢問他們要去哪里。
這些司機早已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一看凌晏幾個就知道他們肯定不是本地人,嘴邊的詢問很快就變成了推薦語,例如哪哪哪的酒店比較好之類的,或者哪哪哪的景區出名,甚至還有人直接幫他們把路線策劃好了。
凌晏這四人里除了他之外都是毫無社會經驗的萌新,此刻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沉默著不說話,凌晏只好讓這些圍著他們的人散開,一邊往外走去,隨便走了一段距離后才叫了輛出租車。
“新冬市最貴的酒店在哪?”
凌晏坐在副駕駛上,開口問道。
司機愣了愣,不免多看了旁邊這個年齡看上去并不算大的少年,只見他眉目自若,似乎并不像是在說笑的樣子。
“皇塔蘇度假村,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面積覆蓋大半個寒霧山……”司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凌晏打斷了:“就去這里。”
許諾言一聽這話連忙扯了扯前面凌晏的衣角,小聲道:“還是找個便宜點的吧?畢竟在沒找到住處前得一直住那里哎……”
“放心吧,錢還夠。”凌晏看上去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他和凌麒的財產加起來還有二十多萬聯邦幣,這點開銷還是不在話下的。
纜車站到寒霧山的距離不算很遠,大概半小時后司機就把他們送到了山腳下,指著山頂上的建筑道:“只能把你們送到這了,因為出租車不讓上去。”
“多謝。”凌晏把車錢付了后就準備上山。
然而他還沒走幾步就發現后面沒人跟上,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結果哭笑不得。
只見許諾言和安梓包括凌麒在內都無一例外地抬頭呆呆地看著自山頂一直盤旋到半山腰的龐大建筑群,一副被震驚到了的樣子。
寒霧山占地五百萬余畝,其中大半都屬于皇塔蘇度假村的范圍,一般人站在山腳下只能看到度假村很小的一塊區域,因為其他都遮掩在了重重山林中。
整個度假村就猶如一條長龍般盤旋在寒霧山上,所到之處皆是私人領地,奢侈的不像話。
“凌哥……我們要不……還是換個地方吧?”許諾言好半天才鎮定下來,畢竟是凌晏掏錢,他要是跟著住進去估計會良心不安。
連之前對此類事情并不在意的凌麒也有些退縮的意思了,雖然他目前對于錢這個概念還很模糊,但是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地方肯定不是一般的貴……
“換啥地方?我看這里就很好啊。”凌晏困惑地看了眼許諾言,依舊堅持往上走。
結果四人行至半山腰就被一保安模樣的人攔下,這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凌晏,開口道:“你們不能上去。”
“我們是來住宿的。”凌晏回答。
保安這才看了看凌晏,臉色緩和了些,問道:“你們大人呢?”
“沒有大人,就我們四個。”凌晏道,他看著保安的神情瞬間又變回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于是說:“難道你們這里不允許未成年住店?”
“倒是沒有這個規定。”保安看上去對凌晏的興趣不大,他突然往凌晏身后看去,臉上很快換上了一副畢恭畢敬的笑意,同時伸手把凌晏拽到了一旁,接著彎腰大聲道:“程先生!歡迎您回來!”
原來在凌晏身后正有輛黑色的轎車開上山來,他們四人站在路中間正好擋了道,所以保安才把他們撥到一邊。
而且看他的樣子,估計這轎車的主人就是這度假村的住客,或許身份地位還很高。
不過正常來說,能住進黃塔蘇度假村的都不會是普通人。
凌晏卻沒有理會這輛在其他人看來來頭很大的車,依舊和保安據理力爭道:“那我們為什么不可以住?”
“不行就是不行,哪這么多廢話,一邊待著去。”保安顯然不想再繼續搭理凌晏了,隨口敷衍后便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笑容躬著身子湊近已經開了慢速檔的黑色轎車,等待車窗搖下來后露出的是一張中年人的臉。
“這幾人是?”
車里的中年人一看就屬于社會精英,臉上掛著淡淡的神色不怒自威,雖然看上去年紀已有五十來歲,可是勝在保養得宜,幾乎看不出什么歲月滄桑的痕跡。
他在山腳下就發現了這幾個下了出租后企圖步行上山的少年,當時不由得被勾起了幾分閑散的興趣,所以特地放慢車速跟在他們后頭上來。
皇塔蘇度假村雖名義上對所有人開放,可事實上只有很少數的人能夠住進去,換句話說,度假村的主人并不是很看重錢財之物,他只招待擁有足夠社會地位的成功人士。
普通市民不知道這一點,總以為只要有足夠多的錢就能光顧皇塔蘇度假村。
所以,像四個這樣年紀的少年居然會來寒霧山,本身就是一件稀罕事。
“啊,程先生不必擔心,我這就把他們趕走。”保安顯然會錯了意,立刻轉身對著凌晏幾人變了臉色,呵斥道:“你們還不快走?”
“誒,別急。”沒想到中年男子居然擺了擺手,示意保安不要這么急著轟人走,他笑著看了眼一臉淡漠的凌晏,越發對眼前這個少年起了一種說不出的好奇心,像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看到這陣仗早就溜走了,唯獨他還有身后那個少年一臉寵辱不驚的模樣,這讓他難得起了好奇心。
“你們兩個,走近點。”程何樹親切地對著凌晏招手,笑的很和藹。
然而凌晏并不買賬。
“你叫我走近點我就走近點?想看我自己下來不就好了?”
凌晏語出驚人道。
凌麒也贊同地點了點頭,他們兩兄弟一身傲骨,豈是隨便聽人差遣的。
“呃……”程何樹顯然沒受過這種對待,一時之間尷尬無比,然而他是何人,很快就自在了起來,倒是樂呵呵地真下了轎車,一身西裝革履走到了凌晏近前。
凌晏沒想到這人還真會聽自己的,他原本只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想杠一下對方而已,按道理來說這男人聽完自己那話應該冷哼一聲然后腳踩油門一走了之才是正確反應才對。
保安見狀便訕訕地笑了笑,后退了幾步留給他們說話的空間。
“你還挺有個性的。”程何樹一邊打量著凌晏和凌麒,一邊笑吟吟地對凌晏說道。
見凌晏不答話,程何樹便指了指山頂的建筑:“我可以帶你們進去。”
“還有這種好事?”凌晏笑了笑,和這種老狐貍說話,必須提起一百個心眼,否則被坑了都不知道。
“嗯,前提是你們有讓我刮目相看的地方。”程何樹笑著聳了聳肩:“你說是嗎,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