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這些眼睛雖然再也沒有出現像第一次那樣同時睜開的情況，不過接二連三的依次睜開，依舊搞得凌晏有些措手不及。
畢竟他不能回回都提前感知到，好在單只眼睛的威力并沒有多個加起來那么強，所以凌晏應付的也不算吃力。
“不行，這樣太被動了，遲早會被耗光體力。”
凌晏心中暗道，但是他一時半刻還是想不到可以突破的地方，只能暫時這么硬耗著。
并非是他不想主動出擊，只不過在這幻象中，他的任何攻擊都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般，一絲波瀾也無，那些眼睛一個個看著雖近在眼前，但實際上無論靠的離它有多近，都感覺距離沒有被拉近半分。
更可氣的是，凌晏壓根不知道此時史蒂芬坦正躲在何處看自己的笑話。
“你不要去抵抗。”
突然，心中有道聲音傳來。
凌晏一怔，這聲音來自于出云獸，這家伙自從上回吞噬了牛首蛇身，直到現在都還處于半睡半醒狀態，清醒的時間遠比沉睡的時間要少。
上一次在碑林海，凌晏借用了出云獸的力量之后，它又陷入了沉睡中，看來現在又到了蘇醒的時候。
“不抵抗？你認真的嗎？”
凌晏呲牙，這些金光來勢兇猛，若任由它們砸在自己身上，恐怕不到五個回合自己就要重傷了。
出云獸道：“我指的是肉體方面。”
凌晏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他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逐漸停下了手頭上抵御的動作。
當第一道金光將他的肩膀貫穿時，凌晏還是咬著牙悶哼了一聲。
尼瑪，太疼了啊。
不過，凌晏還是愿意去相信出云獸的話的，畢竟這家伙算得上靠譜，它說行，那就一定能行。
凌晏抖著身子，企圖忽略掉身體上的疼痛感，只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大腦的感知上。
他在這樣一種環境中，居然靜下了心，仿佛身外的世界與他無關，自己只沉浸在私人的小世界中。
雖然在這過程里，不斷有金光穿透過他的身體，但是這只會讓凌晏更加平靜，別說抵抗，凌晏就連一絲一毫的掙扎都沒有。
他發現，隨著自己入定的程度漸深，肉體上遭受的傷害似乎也在大幅度下降，雖說依舊有些許疼痛，但與之前相比，無疑是減緩了許多。
幻象來源于心，來源于精神力，想要勘破，只能以精神對抗精神。
想要做到這一點并非易事，因為無論什么人在這種情況下，想到的都是怎么設法抵抗住周圍的攻擊，而沒人能像凌晏這樣，放棄所有的抵抗，全身心地投入到精神世界中。
“下一步該怎么做？”凌晏問道。
出云獸沉默了片刻，說了兩個字：
“自殺。”
凌晏皺起了眉，這種方法還真有點難辦。
“你確定？”他問道。
“……八成是這樣。”
聽了出云獸的回答，凌晏一時之間難以下定主意。
以出云獸的實力來說，它估計可以看破幻象的本質，所以才有了讓自己自殺一說。
事實上，關于這個做法，凌晏先前不是沒有想到過，但是他更希望這是錯的。
萬一判斷有誤，自己豈不是白白搭進去了一條命？
“下一波聚能將會出現在一分鐘后，而以你目前的星力儲備來看，你無法再次施展出剛才那層壁壘，到時候你也只有死路一條。”出云獸道。
它指的聚能，便是當所有眼睛睜開后，鋪天蓋地射出的那陣金光。
如它所說，凌晏在短時間內確實無法再用出晶壁了，別看這個技能發動的時間短暫，實際上消耗的星力都能媲美上凌晏的第二星技了。
“你得抓緊時間。”出云獸催促道。
凌晏點了點頭：“只能如此。”
下定決心后，凌晏便一咬牙一閉眼，當機立斷地給自己做了個了斷。
眼前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當凌晏思緒回到體內時，他看到自己依舊站在小巷中。
凌晏這才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
“快點進去，那家伙現在在虛弱狀態。”出云獸提醒道。
凌晏看著左手邊閉合的院門，沒有多想便翻墻跳了進去。
從幻境中出來后，他已經能夠感知到史蒂芬坦眼下在什么位置了。
凌晏相當輕松地就找到了坐在石桌旁喘息的史蒂芬坦。
“你……”
史蒂芬坦見凌晏出現，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
他身邊那三只長著豬臉的蝙蝠，則兇神惡煞地沖著凌晏撲來。
凌晏一揮手便將其甩出了墻外。
史蒂芬坦感覺自己突然動彈不了了，他看了看腳下，一層琉璃般的冰晶已然將他的雙腳固定在地面上。
“又是這招……”史蒂芬坦咬牙道。
凌晏沒有和他多廢話，“登云逐日式”早已準備完畢，一松手便射向了史蒂芬坦。
史蒂芬坦身上浮現出一圈黑色的波紋，“登云逐日式”在碰到他的一瞬間，史蒂芬坦胸前就好像出現了一輪黑洞，詭異地將其吞噬了大半。
史蒂芬坦臉上有些許嘲諷，不過很快就變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完全將凌晏的攻勢化解。
凌晏抬了抬下巴，輕聲道：
“滋味如何？”
史蒂芬坦自然不可能回答，不過從他僵硬的動作上來看就能窺測出來，他此刻的感覺相當不好受。
仿佛自己的五臟在被烈炭灼燒一般。
加之凌晏剛才破了他的幻術，史蒂芬坦正處于被反噬的階段，所以他的狀態奇差無比，完全不能發揮出自己的正常水平。
冰晶到底無法困住史蒂芬坦多久，剛有了融化跡象時，就見他已經掙開，也不再此處久留，轉身就跑。
凌晏當然不會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飛身上前便去阻攔。
然而，凌晏剛一動身，就見腳下出現了一層淡淡的光圈，如同觸及到了什么陣法一般，光圈一個接一個地往外蔓延開來，如同遍地生花。
史蒂芬坦見狀大笑，仿佛奸計得逞，一閃身又退到了凌晏近前，完全沒有逃跑的意思。
凌晏只感覺自己的雙腳像是被黏在地上了一般，壓根無法動彈。
“我早就說過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史蒂芬坦張開雙臂，在他的胸前，那抹之前吞噬“登云逐日式”的黑洞，此刻變得越來越大，漸漸將史蒂芬坦的身體都給覆蓋了，凌晏眼前只剩下一輪還在不斷膨脹的黑洞。
凌晏不能移動的身體，受到黑洞吸力的影響不斷往前靠近著，眼見就要被吸入當中了。
然而，凌晏的臉上卻不見半點慌張之色，相反，還帶著種發自內心的笑意。
一抹快到讓人目眩的金紅色光芒從凌晏身后竄出，如同雷霆一般擊打在了黑洞中央。
整個黑洞都劇烈抖動一陣，旋即像是內部受到了巨大創傷一般，不斷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你除了幻象，就沒有其他手段了嗎？”
凌晏輕聲道，突然移開了身體，仿佛之前并未受到任何束縛。
他微笑著抬起手，隨著他手臂一點點下壓，那抹金紅色光芒就如同電鉆般不斷朝黑洞內碾壓著，直至其邊緣都出現了破碎的波紋。
終于，黑洞像是承受不住這種碾壓一般，猛地一下就分離解體，一道人影也從其倒飛而出。
凌晏雙眼一瞇，隔空便擒住了這個企圖逃竄的人，然后手指一勾，金紅色光束將他身體完全貫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