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一個箭步就沖向石磨。
凌晏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但也清楚自己這是闖了禍了,單看這導師的表情就知道。
不過自己也不是有意的啊,誰能知道這晶石質量居然這么差,根本不經打……
只見導師雙手顫抖地捧起地上那些晶石碎片,喃喃自語道:
“居然是……”
他似乎在嘀咕什么,不過因為聲音含糊,凌晏壓根聽不清他在說啥。
不過很快導師就鎮定了下來,他松開手,若無其事地將碎片丟棄,隨手將倒在地上的石磨扶了起來。
“你果真放肆。”
導師慢悠悠地轉過身看著凌晏,冷聲道。
凌晏眨了眨眼,他有些無辜,不過畢竟這晶石也是因為他的原因碎的,算是毀壞公物吧?
凌晏也不是什么不講道理的人,所以道:
“我會賠的。”
“呵。”導師冷笑一聲,意味不明地搖了搖頭,卻什么也沒說。
廣場一時間有些安靜,學員左右相顧,似乎很想說些什么,但礙于凌晏在此,只能強行忍著。
凌晏看向安梓,見后者臉上似乎有些疑惑的樣子,便開口問道:
“你是不是覺得有什么不對?”
安梓點了點頭,卻又很快搖了搖頭,臉色搖擺不定。
“我也說不上來。”
“不過,你這應該不是什么壞事……”
聽安梓這么說,凌晏就明白過來這應該不是自己的問題了,他看了眼導師,道:
“難道這石頭以前也碎過嗎?”
導師只是翻了個白眼,顯然不樂意搭理凌晏。
凌晏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緩緩開口道:
“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的左右眼揍成一個大小。”
導師差點沒緩過一口氣,狠狠瞪著凌晏看。如果仔細看的話,他的一雙眼睛有只大有只小,所以他平生最狠的就是有人拿自己眼睛大事。
結果凌晏偏要在他的雷區跳舞,揚言要把他的眼睛揍成一個大小。
導師喉頭滾動了一下,暗暗告訴自己必須要忍耐,便把嘴邊快要脫口而出的臟話吞了下去,五官因為糾結都皺到了一起。
見凌晏真的有了動手的意思,導師連忙慌張地擺了擺手,忙道:
“我說,我說。”
“以前也出現過碎的情況,不過很少見,起碼在我手上是沒見過。”
“那有什么說法沒?”凌晏問道。
“……有是有,但是信不得……”導師瞅了眼凌晏,見他神色無異,便繼續道:
“據說,只有身負大災禍之人,才會使得靈石自碎。”
凌晏眉頭一挑,“真的?”
“嗯。”導師點了點頭。
凌晏嘴角微勾,走到導師面前,見后者略微有些緊張地躲避自己的視線,粲然一笑后便是一記左勾拳招呼了過去。
“啊!”
導師捂著迅速腫起的右臉往后倒飛了出去,他感覺自己的五官似乎都被凌晏這一拳給打錯位了,差點一口老血沒吐出來。
看得出來凌晏并未用什么力,否則他絕對不是右臉腫起這么簡單。
不過,當著這么多學生的面被一個小輩一拳轟飛,這種事情顯然是大大丟他面子的,導師落地后恨不得把頭埋進地里,羞得不敢抬頭。
凌晏只是一臉淡漠地看著他,然后以審問的口氣問道:
“到底是什么?”
導師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凌晏是壓根不信自己之前所說了,不過也確實,因為他本來說的就不是實話。
只是這么快就被人識破了,他還是相當震驚的。
可惜,真正的緣由他是不可能說出口的,只能繼續嘴硬,堅持自己之前所說。
得到的結果自然就是被凌晏再一度轟飛。
導師有種想吐血的沖動,他發現自己落到這少年手上,居然連一絲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這并非什么技巧問題,而是簡單粗暴的等級壓制,這少年自身的氣息將他壓制的死死的,別說真的反抗,就連他有了這意思,身體都會不由自主地向對方屈服。
周圍學員看著凌晏把導師當皮球一般扔來扔去,看的直目瞪口呆,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聲。
連安梓也看的有些雙眼發直,短短半年不見,凌晏成長的居然比她想象的都快。
雖然她也不喜歡這個沒啥師德的導師,但是也不敢輕易得罪了他,畢竟這人可是玄武院五大執院導師之一,實力有目共睹,即使以她的天賦,也需要再努力個好幾年才能追上。
結果現在看凌晏把對方吊著打的樣子,安梓實在感覺有些太不真實了。
這還是在完全不動用星力的情況下。
安梓正在一旁想的出神,也沒理會導師那陣陣悶哼聲,反正以凌晏這力道,一時半會他也暈不過去。
不過正在這時候,導師心心念念的救星總算來了。
“什么人在此放肆!”
一隊穿著制服的青年男女不知從山下何處竄出,進入了廣場中,眨眼間就將凌晏給包圍了。
導師見到這些人后,臉上露出一絲輕松的表情,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呂導,你這是……”
保衛處的人見到灰頭土臉的導師后顯然有些意外,又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那個少年,見對方正活動著腕關節,眼神淡淡的瞟向他們。
“終于來啦?”凌晏心不在焉道。
保衛處的人向來由校友擔任,所以這些人大部分都很年輕。
他們皺了皺眉,先是有人上前去將呂導給攙扶到了一邊,然后聽他將前后情況都說明了一遍。
“什么?不僅打傷我校學生多人,居然還把祖石給震碎了?!”
聽完導師的復述后,保衛處的人氣的牙關緊咬,其實不用導師多說,光看這現場倒了一片學員的凄慘狀況,他們就已經猜到一二了。
再看這少年,居然還一臉輕松地沖他們微笑著,實在是目中無人,態度囂張的很。
“你和我們走一趟吧。”
其中一人黑著臉對凌晏說道。
安梓在此時站了出來,臉色平靜道:
“不關他的事,我跟你們走吧。”
“不用,一人做事一人當,反正我也不信他們能把我怎么樣。”凌晏笑著往前走了幾步,看上去非常配合的樣子。
“那我跟你一起。”安梓點頭道。
這些人見凌晏還算聽話,便放心了一些,將緊握武器的手稍微松了松。
其實凌晏壓根就沒有過反抗的意思,倒不是他自負,只是因為他確信自己沒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打傷幾個人?自己又沒真廢了他們,再說也是他們挑釁在先。
欺辱師長?那又不是自己的師長。
損壞公物?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呢,晶石是自己碎的。
所以,凌晏走的倒也坦坦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