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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章 雙命格

  陳明軒的腎臟的確有問題,

  并且腎臟的事情,家族里的人基本也都知道。

  的確不是病,而是某種特殊的原因引起的。

  要不然,以他世家子弟的身份,有什么病不能治?

  適才,他問陳靖我們認識嗎,就是想確認這一點。

  如果陳靖一早就認識他,熟悉他,那么知道他腎臟有問題,這并不稀奇。

  而倘若陳靖壓根就不認識他,只是光憑氣色看出來的,那就說明是真有兩把刷子了。

  當確認了這一點之后,陳明軒也就追問了一聲。

  舉步要走的陳靖,微微停了一下,說道:“能不能治,我不敢確定,但如果你讓我搭脈看一下,也許我能給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建議。”

  “搭脈是吧,盡管來就是了。”

  陳明軒大大咧咧地就將手臂伸了出去,擺在桌子上。

  事實上他也不覺得這小子能夠治療自己的病,畢竟自己的病連陳家的那些妙手都無能為力,更何況這小子呢?

  不過嘛,當一個事情被全盤否定了之后,身為當事者,也總會奢求一些奇跡會發生。

  萬一呢?

  有希望總好過沒希望。

  陳靖又坐了回來,然后手法“專業”地就搭上了陳明軒的脈搏。

  事實上,他并不懂得把脈,盡管有些醫書上已經講得很詳細了,可這些東西不練個幾年,是不可能完全掌握得了的。

  “你這個病,就好像有一團水和一團火相互打上了,結果是火占的優勢。所以你現在是肝臟旺盛,腎臟衰弱。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陳靖所講的東西,都是由剛才天子望氣術看出來的。

  陳明軒聽了這個話后,眼睛微微一亮。

  按理說,普通的學醫者,是根本不可能看得出這些名堂的。

  可眼前此人,居然只是把了一下脈,就能說得出這其中關鍵,這顯然是有不淺的醫術水準了。

  “這水火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你這個脈象已經很明顯了,再加上你的氣色,兩相印證。基本就可以確定。中醫把人體五臟比作天地五行,這肝臟屬火,腎臟屬水,俗話說水火不相容,其中這一處若是太過旺盛,就會壓制另外一處。你這肝氣太旺,這才影響到了腎水。”

  “那要怎么解決呢?”

  “這種病例,我以前倒也見過,只是其他人多多少少還是有其他一些病因引發的。可你這種身體根本沒病,卻也有這種情況的,我雖然看得出原因,但看不出你的體內的火氣是哪里來的。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從原理上來講,只要將這個火氣減弱,就應該沒問題了。”

  陳靖說的也滴水不漏,一點也沒牽扯到煉氣這個層面上來。

  實際上天子望氣術早就已經看出來了,這個陳明軒,體內有水火二氣。

  那代表的,應該是水火二命格。

  一般的人,命格只有一個。

  但也有少部分人,他出生的時候,命格線恰好落在兩個屬性的中間。這樣一來,他就成了雙命格。

  有雙命格的人,也不是說不好。

  也有好的,比如命格線如果落在水跟木的中間,那樣的話,這個人就會擁有水木兩種命格。

  而水木是相生的,這樣一來就會助長其中一個命格愈發強大。

  可惜,像陳明軒這種命格線落在水火之中的,水火不相容,它們天生就是敵人。

  你強我就弱,你弱我就強。

  ‘這個陳明軒的主命格應該是火,水命格起步比較晚,所以,他這個問題在小的時候,反而不怎么明顯。等到他長大之后,水命格逐漸顯化,就漸漸可以跟火命格分庭抗禮了。可他應該也是主修火命格的,所以火命格越強,這水命格也就越弱。水命格變弱了之后,最受直接影響的,也就是腎臟這個部位了。這才是他這毛病的真正原因。’

  “那火氣要是不減弱呢,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火氣如果不減弱,那就只能增強水氣,把水氣提升到跟火氣一樣的水準,這樣的話,應該至少可以維持一個平衡。”陳靖說。

  陳明軒深深地看了陳靖一眼:“你到底哪里來的?學醫的我認識不少,更甚至我家里就有不少學醫的,能夠像你這么年輕,就有這種程度的醫術的,倒還真是有點少見。”

  “興趣愛好是最好的老師,這玩意也是看天分的,沒天分的人學個十年八年也沒用。有天分的,一點就通。這就叫天才。”陳靖也喝了杯奶茶,不客氣地拿起他的燒烤吃了起來。

  “天才?你還真能自夸啊。”

  “難道不是么?沒天分的人,勤奮一輩子又有什么用?中國歷史幾千年,扁鵲孫思邈也沒見出現第二個。”

  陳明軒笑了兩聲,似乎覺得深有同感,也端起奶茶喝了一杯:“沒錯,你雖然臭屁了點,但還算合我脾性。”

  這話匣子一打開,陳靖就跟他一路聊了下去。

  此番,他也是故意跟陳明軒接近的。

  要想從陳家當中找到自己的妹妹,那么毫無疑問最快捷的辦法,就是讓一個陳家人來幫忙。

  這陳明軒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畢竟在昨天晚上,陳靖就看出了他一身中二氣息。

  如果他是個精明謹慎的人,那陳靖肯定就不會找他了。

  他們倆從醫學聊到了科技,又從科技聊到了道學和佛學。

  陳靖講的基本都是普通層面的,而他卻屢屢會說一些更深層次的。

  這也讓陳靖發現,這小子雖然是個紈绔,但也不是那種不學無術。至少這基本功還是很扎實的。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長生不死的人嗎?”

  也許是酒后興致高,陳明軒的話題很開闊。剛結束道學的分析,又談起了長生不死。

  “應該沒有吧,早前聽說有某某國家在研究長生不死藥,但這種新聞,基本都是騙人的吧。長生不死應該不存在,因為從醫學上來講,根本說不通。”陳靖說。

  “呵呵。”陳明軒高深莫測地笑了一聲。

  然后他又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一種現象。”

  “什么現象?”

  “比如一棵千年大樹,樹木雖然活得久,但是也是有壽命的,也終會有腐朽的一天。但你有沒有見過死了好幾年的樹木,在被雷劈了之后,又重新長出嫩芽的?”

  “這個倒是聽過,但沒見過。”

  “我見過,我家有一棵桃樹,活了16年,正是我父親在我出生那年種下的,而前年的時候,它就忽然死了。可去年有一日天上暴雷劈中了它,過了沒幾個月,它居然又長出嫩芽來了。今年還又結滿了一樹的鮮桃,好像又恢復了年輕一樣。你覺得這是什么原理?”

  “這……”陳靖做出冥思狀。

  其實根本原理他是知道的,萬物生生死死,毀滅之中帶有生機,生機當中也帶有毀滅。

  桃樹中雷而重生,這就相當于煉氣者逆天而行,扛過了劫難,得到了新生。

  “不知道了吧?說不明白了吧?這個世界當中所存在的玄妙,可不是書本上那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長生不死,或許真的存在,也說不定。”他一臉神秘地說。

  他們倆說著話,反倒是把那女郎給冷落了。

  陳明軒見她也插不上話,再加上身體也不舒服,就揮揮手示意她早點離去。

  女郎感謝了一番,還想留他一個聯系方式,卻也被他拒絕了。

  “既然有男朋友,就干點正經事,以后別出來跳了。”

  “哦。”女郎沒拿到聯系方式,還被說教了一頓,臉色顯得有點不佳。

  但終歸陳明軒是她的大客戶,她沒多表示什么,就捂著小腹慢慢地走了。

  她這剛走沒多久,這路邊又來了一輛豪車——黑色的賓利雅致。

  車子就在他們邊上停了下來,當車門打開后,第一個出現的人,居然又是那個之前的陳家仆人。

  “你又來干什么?”陳明軒一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但那家仆卻沒說話,而是將車后門打開,然后攙扶著一個女孩走了出來。

  陳明軒一看到那女孩,憤怒的臉色忽然僵了一下,然后立馬收斂了下去。

  抹了一把臉,讓自己顯得精神了點。還露出了一副笑容。

  “哥,你又在外面花天酒地嗎?”女孩說話了,一雙明眸大眼忽閃忽閃的。

  但是,她說話之間,眼睛的焦距卻對著別的地方。

  就好似眼睛有問題一樣。

  “沒有,我怎么可能花天酒地?你看,我這跟朋友聊天呢。”陳明軒拍著胸口說。

  “哦?你哪個朋友啊?聊的這么起勁的嗎?父親讓陳方喊你回去,你都不理。”

  女孩一邊說,一邊在家仆陳方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她的眼睛,的確是有問題,應該是失明的。

  “這難得碰上一個能聊得上話的朋友,也就多說了幾句唄。再說了父親叫我回去能有啥事?指不定就是又訓我幾句,那些話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你不也知道的嗎?”陳明軒擺擺手。

  “可父親終究是為你好啊。”

  “什么為我好不為我好的,我都這樣了,還能什么好不好的?”

  “哥,你不能這么消極,最起碼,你以后不要再去靈……買東西了。”女孩說道。

  提到靈市的時候,她沒講出來,估計是顧及著周圍有普通人。

  陳明軒去靈市,誰都知道他是去買什么的。

  也許他自己不在意,但是他家里人的面子總歸就不太好看了。

  尤其是他父親,自家兒子在靈市里大搖大擺的買補腎良藥,搞出這樣的笑話,實在是給他臉上抹黑。

  也因此,每次去靈市買了東西,陳明軒都會躲著不回家。

  而他父親,也總會讓人來找他,把他帶回去。

  放在幾年前,陳明軒還很聽話,仆人一找到他,他也會聽話回去。

  可是次數多了之后,他也煩膩了,所以仆人來一次,他就罵一次。

  “去又怎樣?我這個問題,家里明明可以解決,卻為什么不給我解決?就因為我們不是嫡系?既然不是嫡系,還在乎那么多干什么?父親要是嫌丟臉,干脆讓他別認我這個兒子不就行了?”陳明軒借著酒勁,忽然也說了句肺腑之言。

  “哥,你別瞎說,這話要是讓父親知道了,鐵定會打你的。”女孩柔聲勸道。

  “打就打唄,打死也行,早死早投胎。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我的問題,上面那些人明明可以解決,你的眼睛問題,上面的人也同樣明明可以解決。可就因為我們不是嫡系,就不管我們了。也因為有人比我們更耀眼,所以我們就成了棄子了。呵呵,小妹啊,你別勸我,你回去吧。”

  陳明軒揮揮手。

  “哥,有什么事,我們回家說。”

  “我現在不想回去,你先回去吧,等我心情好一點,再回去。”

  “你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女孩在陳方的攙扶下,也來到一邊坐下。

  “你……”陳明軒一臉無奈,他可以對任何人發火,但就是沒法對小妹發火。

  一扭頭,他看著陳方:“昨天打我那個混蛋,是什么身份,查到了沒有?”

  陳方規規矩矩站在一邊,搖頭:“沒查到,這個人來歷不明,本來懷疑是張家人,但跟張家交涉之后,確認不是。”

  “呵呵,就算是張家人,張家也不會認啊。”陳明軒冷笑。

  “哥,你得罪了什么人啊,為什么有人會打你?”女孩也問了起來,“對了哥,你沒什么事吧”

  “我怎么可能有事?那混蛋若是走得晚一點,我鐵定揍得他媽都不認識他。”陳明軒氣哼哼地說。

  昨天晚上到現在,他的熊貓眼雖然消失了,但隱隱還是有些淤青。

  身為當事人的陳靖坐在一旁,想笑不能笑,努力憋住,只能用吃東西來掩飾。

  陳明軒愣了一下,看著陳靖把他的燒烤吃了一大半,忽道:“喂,你這人怎么一點也不講客氣,這是我的東西,我沒請你吃呢,你怎么就吃了我大半了?”

  陳靖理所當然道:“給你看了病,都沒收診金,吃你兩個燒烤,你還有意見了?”

  陳明軒有點氣笑了,他所認識的人里敢這么跟他說話的,這還真是頭一個。

  “你這人不但臭屁,臉皮還挺厚,對了。你既然會醫術,那你給我小妹瞧瞧,看看她眼睛是怎么回事。”

  陳明軒說著,就將她小妹的手也放在桌子上,示意陳靖可以搭脈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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