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劍寒話音剛落,擋在前面的數十弟兄立即就唰地一聲拉開了槍的保險栓,黑暗陰森的槍口對準面前的兩輛汽車。
前面火光耀天,這邊兒卻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沒有人說話,甚至連海風都像凝固了一般。
伊藤薰知道華夏軍人的野蠻,如果不能找到有份量的人把這些人給撤走,怕是自己必須要下車接受他們的檢查了。
可是事發突然,這個時候去搬救兵,不是更加的引人矚目嗎?
“伊藤小姐,櫻木先生和華夏國一些很有背景的官員交情不錯,是否需要櫻木先生出面解決?”一個黑衣保鏢出聲問道。
“不用了。恐怕來不及了。他們看來是早有防備,我們下車接受檢查吧。記住自己的偽裝身份。”伊藤薰對著車前鏡看了看自己臉上的妝容后,率先推開了車門。
伊藤薰是這群人的頭頭,她下達了命令,其它人也只能照做。于是,兩輛車子里的人全都推開車門下車了。
“你是誰?”伊藤薰冷酷地站在汪劍寒面前,用極不標準的華夏語說道。
其實受過間諜訓練地她華夏語說地非常標準,單從語言上你根本就沒辦法分辨出他是外國人。
可是如果說地太標準的話,不是讓這些華夏軍人起疑心嗎?她故意卷著舌頭說話,保持和其它的東洋人說華夏語時的腔調一般水準。這樣才能證明她是正宗的東洋人。而且是一個在華夏國呆地并不太久的東洋人。
“這個問題應該由我來問你。你是誰?”汪劍寒的眼睛在這個女人的臉上和身上掃來掃去的,想從中發現一些端倪。
繡有淡紅色櫻花的東洋和服,長發盤在頭頂,露出修長的脖頸。臉蛋漂亮,氣質清秀,是個十足的東洋美人。而她潔白纖細的小腳卻穿著一雙木屐,十足的東洋居家婦女的打扮。
要說這么個美人兒是他們所要圍剿的恐怖份子,汪劍寒自己都有些懷疑。
“我是東洋競藤株式會社小犬目的女兒小犬英敏。這次陪著家父來考察華夏市場——不知道我們犯了貴國的哪條法律?要強迫我們下車接受檢查。”伊藤薰據理力爭,臉上帶著東洋人面對華夏時應有的傲氣。
外國人都清楚,如果他們和華夏人說話時不驕傲一些,這些蠢貨根本就會懷疑你的身份和動機。
“我們得到可靠情報,有批毒販在紅人會所交易。為了保證小犬小姐以及其它會員的安全,我們必須要將毒販捉拿歸案。還請小犬小姐出示你的證件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定會感激不盡。”汪劍寒一臉笑意地解釋道。
在自己國內的事,他也不想鬧到外事館那邊。不然,到時候雙方有得扯皮條。
要是東洋媒體將此事刊登出來,是華夏國肆意搜查在華的東洋商人,嚴重侵犯了他人的隱私權和自尊心——官老爺們怕是又得讓他們過來建條鐵路才能平息友邦人士的怒火了。
“我并不是公司的工作人員,所以沒有工作證。但是,我有東洋大坂縣的身份證明。”伊藤薰的隨從遞上來一張東洋人通用的身份證過來。
汪劍寒接過來看了看,也實在找不到其它的理由再糾纏他們。紅人會所的會員大部份都是東洋人,要是一個個地都搜檢一番,怕是兩百精英士兵也不夠。
“不好意思。打擾了。”汪劍寒在其它的幾個黑衣男人身上打量了一番,說道:“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謝謝。希望你們能夠早曰結案。”伊藤薰斯文有禮的向汪劍寒鞠躬,一幅標準的大家閨秀風范。
守在前門的葉秋一直從耳麥里留意著這邊的動靜,聽到汪劍寒和那個女人的對話時,他心中的懷疑也在逐漸消散。
這次的圍剿是偷襲式的,對方應該不會得到這方面的情報。可是他們所攔截住的這群人有著清白的身份證明,而且聽他們的語氣,也并不擔心別人會查詢的意思。
難道他們不是目標人物?
不是目標人物,自然要趕緊放他們離開。他們好集中警力去尋找真正的兇手。
可是,葉秋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兒。
“是什么地方不對勁兒呢?”葉秋站在熙攘逃脫的人群中,一臉深思地想道。
紅人會所的火勢越來越旺,有爆炸的巨響傳來。可是卻不見警察和救護車趕過來。顯然,他們都各自接到上級的命令,把這一塊區域交付給軍管。
葉秋的腦海里靈光一閃,終于明白了什么地方不對勁兒了。
聲音。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在腦海的最深處,卻不知道在哪兒聽過——
葉秋立即對著耳麥喊道:“劍寒,攔住那個女人。不要放他們走了。”
“三隊四隊守住前門,遇到有可疑目標立即攔截。”葉秋一邊吩咐著,一邊向后門跑過去。
伊藤薰逃過一劫,心里暗自喜悅。
剛剛上車,正準備讓司機快走的時候,原本已經退在一邊的軍人卻再一次擋在了馬路中間。槍口對準了他們的汽車。
伊藤薰惱了,推開車門滿臉怒氣地說道:“你們到底要做什么?言而無信就是你們華夏軍人的處事風格?對于你們的屢次挑釁,我保留向大使館投訴的權力。”
汪劍寒聳聳肩膀,絲毫不以為意,說道:“有個人要見你,所以我只能請你稍等片刻。”
“是誰?”伊藤薰心臟猛地收縮,有種不妙的感覺。
“是我。”葉秋從椰樹林中沖出來,跑到了汪劍寒的身邊。
伊藤薰看到要見自己的人,有些迷惘。
一個模樣看起來憨厚老實的大漢,自己根本就沒有和他有過交際。
而且從他身上穿的軍服和這些軍人對他的態度上可以看出來,他是這些人的領導。那么,他要見自己地目的是什么?
難道他也在懷疑自己的身份?
“你是誰?”伊藤薰一臉跋扈不滿地盯著葉秋問道。
“我叫葉秋。一葉知秋的葉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葉知葉這個成語?他們都是我的兄弟下屬,是我讓他們把你攔下來的。”葉秋笑著說道,犀利的眼神如刀子般在伊藤薰的臉上掃來掃去的,將她剛才見面時瞳孔的劇烈擴張也給看在眼底。
聽到葉秋自報家門,伊藤薰的瞳孔瞬間漲大。
這個名字她實在是太熟悉了,他們不只一次地打過交道。
可以說,如果不是他在中間插手的話,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他們所預計的那么運轉。
可是,所有人的命運都因他改變了。
“她在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什么東西。可是眼神卻欺騙了她心中的真實想法。那么證明,她清楚自己的身份?而驚訝的神情只是一閃而過,說明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極強。這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這個女人不簡單。葉秋在心里暗忖道。
葉秋看著伊藤薰,一臉和藹的笑容,說道:“小姐,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沒有。我不認識你。”伊藤薰立即堅定地否認。
“不會吧?你再想想?”葉秋苦口婆心地勸道。
“我很確定。先生,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甚至對你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也許你在什么酒會見過我,可是,這些誰知道呢?”
葉秋搖了搖頭,說道:“我對你的聲音很熟悉。我覺得我們通過話。”
“不可能。”
葉秋無奈地說道:“你再仔細看看我的臉,我們真地沒有見過面嗎?”
說話的時候,葉秋向伊藤薰走過去,同時,他那張俊俏的臉也離伊藤薰的眼睛越來越近。
一直站在伊藤薰身后的兩位黑龍會高手看到葉秋靠近,神出鬼沒般的閃到了伊藤薰的前面,擋住了葉秋的腳步。
葉秋的眼睛瞇了起來,臉上帶著玩味的微笑。
高手啊。兩人都是高手。
有錢人家請保鏢,這種事情很正常。
可是,能請這種質量的保鏢,那就很不正常了。
“哈哈,兩位別誤會。我只是想讓這位小姐看清楚我的臉。”葉秋笑呵呵地解釋著。
他知道,這個女人不可能認出自己地身份的。因為易容之后的自己怕是連林寶兒她們都不能輕易認出來了。
“不用了。我已經看清楚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我想,我要離開了。華夏給我很不好的印象。”伊藤薰轉過身要走。
“等等。”葉秋突然喊道。
伊藤薰轉過身,臉帶迷惘地看著葉秋。
心里卻有些忐忑,但愿他沒有認出自己的身份吧。
“先生,對于你們的無禮,我保持向大使館投訴的權力。你一再糾纏,是否已經構成了搔擾的罪名?”伊藤薰冷冰冰地說道。
葉秋聳聳肩膀,很灑脫地說道:“小姐,也許我們真地沒有見過在。但是我想,我們一定通過話。”
“不可能。”伊藤薰冷笑。“就算通話過又怎么樣?在一些社交場合,我會和很多人聊天。難道這就是你攔截我們的理由?那邊的火勢正旺,我還有職員受到驚嚇,需要送到醫院去治療。如果我向國內媒體投訴,說華夏人冷血無情,在友邦人士遇到危險時,不僅沒有施以援手,反而百般阻攔我們的逃生——”
葉秋冷眼看著伊藤薰,瞇著眼睛冷笑:“這樣吧。我說一個人出來,你一定不陌生。”
“誰?”伊藤薰問道。
“安鐵。”葉秋的眼睛精光閃爍,一眨不眨地盯著伊藤薰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