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姆的辦事效率很高,當天下午他就帶著本沙明趕了回來,向亨利復命:“亞當斯先生,經過我們和對方的交涉,達成了初步的協議。”
亨利聽對方一說,饒有興趣地問:“什么協議,說來聽聽。”
科林姆的眼睛望向本沙明,禮貌地說:“亞當斯先生,這件事還是由本沙明向您匯報吧。”
本沙明打開放在桌上的公文包,從里面拿出幾頁紙,隨后抬頭望著亨利,向他匯報說:“亞當斯先生,我現在向您匯報一下,我們和對方協商的結果:對方希望您能為他們提供六百英鎊的費用,同時不得做出危害他們安全的行動……”
“本沙明先生,請等一下。”沒等本沙明把協議的內容念完,勞埃德就忍不住打斷了他后面的話,好奇地問:“什么叫危害他們安全的行動?”
本沙明和坐在身邊的科林姆對視一眼后,面朝著勞埃德微笑著說:“黑廷斯先生,對方的意思就是你們在提供他們所需要的金額之后,不得將此事報告給警方。”
經本沙明這么一解釋,勞埃德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說完后,他伸手向本沙明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您請繼續念吧。”
本沙明點了點頭,又繼續開始接下來的協議。念完之后,他把手里的協議遞給了坐在對面的亨利,并試探地問:“亞當斯先生,不知您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
亨利接過協議簡單地看了幾眼后,便隨手遞給了波亨女士,隨即問道:“本沙明先生,對方能如此爽快地把贖金從原來的五千英鎊降為六百英鎊,就是為了換取我們的不追究吧?”
“沒錯,亞當斯先生,正是這樣的。”本沙明給了亨利一個肯定的回答后,試探地問:“亞當斯先生,您覺得這份協議,還有什么地方需要補充或修改的地方嗎?”
“贖金的數額,我覺得比較合理。”亨利若有所思地說:“但支付方式,我覺得應該做一些調整。”
“怎么調整?”
“我可以先付他們一半。剩下的一半,等我們的貨物在多佛爾港安全上岸時再付。”亨利說完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反問道:“本沙明先生,你覺得這種支付方式如何?”
本沙明沉思了片刻,隨后點著頭對 亨利說:“亞當斯先生,我覺得您的這個方案,對方的確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那我就盡快再去和他們進行談判。”
就在本沙明起身準備時,忽然聽到亨利喊自己:“等一等,本杰明先生。”
他連忙停下腳步,禮貌地問亨利:“亞當斯先生,您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地方嗎?”
亨利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對本沙明說:“本沙明先生,我打算今天就返回倫敦,接下來的事務,我交給勞埃德和波亨女士全權負責,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和他們商議就可以了。”
“那我們的委托費呢?”本沙明看了看勞埃德和波亨女士,又把目光轉向了亨利:“應該由誰支付呢?”
“既然我是你的委托人,這筆錢自然由我出。”亨利說著,從內衣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錢包,將早已準備好的支票遞給了本沙明:“這是事先談好的委托費。”
本沙明接過支票,看清楚上面的數字后,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連忙點頭哈腰對亨利說:“亞當斯先生,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希望今后還有能為您服務的機會。”
亨利向他伸出手,微笑著說:“本沙明先生,這次非常感謝您的幫忙,我想我們今后還會有合作的機會。”
本沙明疊好支票,小心翼翼地放進了上衣口袋,向亨利千恩萬謝之后,和科林姆一起轉身離開了。
等兩人一離開,勞埃德就迫不及待地問:“亨利,你真的打算讓我和波亨女士留在這里處理善后事宜嗎?”
“是的,勞埃德。”亨利給了勞埃德一個肯定的回答:“要提取那批貨,恐怕還需要一兩天的時間,我們四個人不能都耗在這里,必須有人先回倫敦……”
“亨利,你不必說了,我都明白。如今倫敦那里的局面相當混亂,需要有個人回去穩定投資者的情緒,否則對我們接下來的開業是非常不利的。”波亨女士通情達理地說出這番話之后,又面向勞埃德說:“勞埃德,我們不在倫敦的這段時間,估計很多事情都失控了,只有亨利出現,才有機會力挽狂瀾。我看,我們就留在這里為亨利處理善后事宜吧。”
波亨女士的話讓勞埃德想起了當初的支票風波,得知亨利沒有傳說中的那張百萬英鎊的支票,憤怒的投資者們恨不得生吃了亨利。如果不是佛倫格納公爵良心發現,及時地拿出了被他派人藏起來的支票,
恐怕場面會徹底失控。
如今香水在運輸途中出事,已經導致股價暴跌,如果沒有把香水運回去之前,自己和波亨女士就算回到了倫敦,恐怕對大局也不會有任何幫助。想明白這一點后,勞埃德點著頭說:大聲地說:“好吧,亨利,你和波西亞就安心地回倫敦吧,我和波亨女士留在這里處理善后事宜。”
見勞埃德和波亨女士愿意留下處理善后,亨利的心里頓時踏實了許多,這樣他就沒有任何后顧之憂,可以安心地處理新店開業的事情。
“亨利,”波亨女士走到亨利的面前,仰頭望著他柔聲說道:“我們新發出的貨物,可能會在半月后到達這里。你看,我是這次處理完善后就返回倫敦,等新貨到達多佛爾之后,再來提貨呢;還是一直留在這里,等領取了新貨再返回倫敦。”
說實話,亨利的心里非常波亨女士能等法國的新貨到了之后,再返回倫敦。可一想到開業在即,之前的諸多事務都是波亨女士在負責,如果驟然換人的話,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混亂,便果斷地說:“我看等這里的事情處理妥當之后,你就先返回倫敦。至于接新貨的事情,勞埃德完全可以勝任。勞埃德,你沒有意見吧?”
勞埃德已經想明白了,自己在亨利的這條船上,就是一個賣苦力的命,像接貨這種苦差事,總不能讓波亨女士這樣的肉弱女子來做吧。于是他主動對波亨女士示好:“波亨女士,亨利說得對,處理完這里的事務之后,你就先回倫敦吧,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來處理。”
他嬉皮笑臉地說:“如果不是我還有不少不懂的地方,需要你再指點我一段時間,你今天就可以跟著亨利一起返回倫敦。”
勞埃德的話給波亨女士提了一個醒,她連忙問道:“亨利,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什么事兒?”
“你這次返回倫敦時,需要帶上塞爾福里奇先生一起嗎?”
亨利的心里倒是希望塞爾福里奇隨自己一同返回倫敦,那樣就可以利用對方的才能,來幫自己搞好開業的事情。但轉念一想,自己和塞爾福里奇認識的時間并不長,對方是否信任自己,還是一個未知數,說不定就算自己主動提出邀請,他也不會答應。
考慮到這一點,亨利鄭重其事地說:“波亨女士,我覺得這件事需要征求塞爾福里奇先生的意見,如果他愿意跟我一起回去,自然是最好。但假如他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