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自己的畫像交給岑真,陳寧掂量著銅板皺紋思考。
只見他眉頭一展,而后笑瞇瞇的看向岑真說道,“岑兄,剛剛你說要送我一副畫,不如我變現可好?”
岑真趕忙搖了搖頭,“不好不好,我這到現在還沒有開張呢,可沒有銀錢給兄臺。”
陳寧看著岑真說道,“不用銀錢,只需要岑兄的幾張宣紙。”
岑真就這樣看著陳寧將宣紙平鋪在自己那被劃出去一半的桌子上,而后轉身走進了旁邊的一家酒樓。
等到陳寧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中端著一塊抹布,抹布上是一些木炭。
岑真疑惑的看向陳寧,不解的問道,“兄臺這是想要做什么?”
陳寧轉頭對著岑真微微一笑,說道,“作畫。”
岑真將剛喝下的茶水一口噴出,轉頭驚訝的看向陳寧長大了嘴巴。
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同行搶生意也就算了,竟然還借用自己的紙和桌子!
不過,岑真馬上便有了疑惑,那就是陳寧沒有筆啊,他要如何作畫?
在岑參疑惑的目光中,陳寧已經將一塊塊木炭在地上磨成大小粗細不同的柱狀。
陳寧磨的很小心,這可是他用僅有的十一個銅板換來的,算上眼前的半張臨時使用的桌子還有三張岑真忍痛割愛的宣紙,這就是陳寧初期創業的所有資產,由不得他不小心。
“兄臺,還沒問怎么稱呼?”一邊,岑真看著陳寧的動作,似有所思的問道。
“陳寧。”
岑真大膽的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陳兄莫不是想用這黑炭做畫筆?”
陳寧難得放下手中的碳,詫異的看了岑真一眼。
這家伙有點前途啊,在思想的禁錮下,能想到這里,在陳寧看已經不錯了。
陳寧就是想用炭做畫筆,他要畫的,就是素描人物寫生。
“沒錯。”陳寧點了點頭。
哪怕心中有所猜測,岑真這時候也是微張著嘴巴,伸手指著陳寧,嘟囔著說道,“陳兄,這簡直,這簡直是胡鬧啊。”
是不是胡鬧,陳寧無需和他爭辯,在岑真不敢相信的目光中,陳寧已經起身將木炭落在了宣紙上。
看了一眼岑真,陳寧便低頭開始用炭做筆在宣紙上描繪起來。
只一眼,陳寧便將岑真剛剛指向他微張著嘴的神態記在了腦中,陳寧需要的時候,岑真那時候的神態就如同3D立體模型一樣,在他的腦中360度無死角呈現。
刷刷刷。
隨著陳寧的炭筆不斷的移動,站在一旁的岑真,嘴張的越來越大。
宣紙上,岑真已經能夠看出,陳寧描繪的,正是自己剛剛的神態。
臉上滿是驚異的神色,又過了半刻鐘,岑真看向陳寧的表情簡直是驚為天人!
宣紙上那人,岑真簡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就如同照鏡子一般,岑真還從未在紙上見過如此逼真的人物畫像。
并且,從陳寧低頭作畫,到畫中人物成型,他竟然從沒有抬頭再看過一眼自己,而且這作畫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和陳寧相比,岑真感覺自己就像是烏龜。
陳寧剛剛將炭筆放在一邊,宣紙便一把被岑真扯了過去。
怔怔的看了半晌,岑真不停的夸贊道,“不可思議,不可思議。陳兄你用區區炭筆竟然能作出如此佳作,岑某還從未見過如此逼真的人像,這。。。這簡直就像是將我印在了紙上一般。”
岑真雙手掐著宣紙的兩側,仔細端詳道,“不僅僅如此,這種作畫的方式也是新奇,畫出來的人物竟然像是真的一樣,這種技巧岑某是聞所未聞啊。”
“何止,注意這畫中人的眉眼,嘴角處,就像是將人物的情緒也灌入了畫中,竟然如此傳神,從畫中便能夠看出,當時你的情緒應該是有些不敢相信,氣憤,還有那么一絲心痛?這是真正的栩栩如生。”岑真耳邊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這才察覺身邊多了一人。
一妙齡女子正站在岑真的身邊,身邊跟著個小丫鬟,此時正盯著岑真的畫像看個不停。
嘩啦。
岑真趕忙將這幅畫收了起來,像是生怕被別人搶走一樣。再看向陳寧時,岑真已經將他驚為天人。
“岑兄,你剛剛的痛心,莫不是怕我用瞎了你的宣紙?”陳寧在一邊笑吟吟的說道。
“誤會誤會。”岑真連忙擺手,而后對陳寧說道,“陳兄,不知道陳兄這幅畫賣不賣?”
“不賣。”陳寧瞇眼笑著說道,“這是用來打廣告的。”
那女子已經帶著丫鬟從岑真的身邊繞到了桌前,柔聲問道,“何謂廣告?”
陳寧打量著眼前這位女子,身材高挑,皓如凝脂,秋水般的雙眸異常清澈。
他解釋道,“廣告廣告,廣而告之,做生意用來宣傳的手段罷了。”
“廣告,廣而告之。”那女子點了點頭,自語道,“有趣。”
將那畫像從岑參手中收回,陳寧說道,“你畫了我一幅,我畫了你一幅,各自留存,互相抵頂。”
岑真眼中一亮說道,“那我給你的三張宣紙呢?”
陳寧說道,“那是你答應欠我的一幅畫換的。”
岑真猶豫著問道,“陳兄畫上一幅需要多少銀兩?”
陳寧笑著伸手張開五個手指然后翻轉了一下。
“十兩銀子?”攤位前那姑娘問道,岑真已經面露難色。
岑真是真心喜歡陳寧剛剛所做之畫,對他來說,這更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不過十兩銀子對岑真來說,是他遠遠負擔不起的。
“十文錢。”陳寧的聲音傳來,對岑真宛如天籟之音。
岑真急忙將凳子移到陳寧的身后并掏出十文錢遞給他,說道,“勞煩陳兄再為我畫上一幅。”
陳寧數了數手中的銅板,笑瞇瞇的裝了起來說道,“好說好說,做生意嘛,顧客就是。。。顧客反正很重要。”
攤位前,穆云玉目光清澈的看向開始作畫的陳寧有所不解。
在她看來,這樣一幅畫,怎么也不止十文錢吧?
看向一邊高興的不停搓手的岑真,穆云玉似有所思。
“呦!這不是穆姑娘嗎?怎么今日有空出來逛街,不怕遇到什么登徒子嗎?”正在作畫的陳寧眉頭一皺。
這聲音,怎么聽著就陰陽怪氣的惹人厭煩。